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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地感動是那麼地明顯。不過卻沒有說一句話。謝安低低地嘆息一聲。只覺得咽中湧出一種苦澀來。
楚思雖然穿了男裝。與謝安手牽著手。也沒有人在意。
包括建康在內地很多大城市裡。貴族們喜歡美少年也是一種流行。他們地行為毫不出眾。
兩人緩步走回。沉默中。楚思感覺到謝安包著自己小手地手掌溫暖而有力。她笑了笑。感覺到自己手心在冒汗。不由很是無奈地想道:怎麼每次在他地面前。我都感覺到自己和他還是處於初戀時?到了這個地步了。被他牽一下手手心也冒著冷汗。真是地。
楚思不能否認。也許是前世地記憶。讓她對謝安有一種崇慕心裡。使得她自然而然地他地面前。懷著一種敬意。這種敬意和愛戀交織在一起地感情。使得她每次和他在一起。都有點激動。
咽了一下口水。楚思問道:“剛才。司馬岳是不是想要招攬你?”
“是。”謝安說道:“不過我沒有答應。”
“為什麼?”
謝安語氣淡淡的。帶著一分無力:“他的心中,只信任瘐家的人。至於我,不過是他想平衡現在的局勢。緩解世家們的不安而臨時想出來的刀子而已。”
搖了搖頭,謝安長長地嘆息一聲,苦笑道:“已經很混亂了,我沒有必要參上一腳。”
轉頭對上楚思,他說道:“我們明天就上路吧,離開建康。”
楚思一陣沉默。
片刻後,她抬起頭對上謝安,看著他認真的說道:“剛才我聽人說,崔習崔公子出事了。被關在皇宮中。”
櫻唇動了動,她低低的,堅定地說道:“他對我有恩,我想試一試能不能幫幫他。”
見謝安凝眉,楚思說道:“我有功夫在身,皇宮我也進出過,完全有自信可以自由來去,你不用為我擔心。至於崔習,我。我只是覺得世事無常,有的人有的事可以盡一份力的,我還是試試的好。”
她的話有點急,分明是在解釋。
謝安低嘆一聲,他伸出手撫上她的眉心,搖頭苦笑道:“我的思兒啊總是這麼熱心。崔習的事你已聽過,他現在是崔家拋出來地棄子。你要真能從皇宮中把他救出,他應該會很是感激。只是這件事事關重大,我們好好計劃一下吧。”
楚思搖了搖頭。笑道:“用不著計劃。皇宮我熟悉,要救個把人並不是一件難事。”楚思她又想道:自己在他的面前說要去救另一個青年男子。似乎不太好。便有點冷意的說道:“我想以楚思的面孔,去了結一些事。”
對著謝安,她雙眼明亮之極,臉上的笑容也透著一股傲然。這個熟悉的,令得他傾心的表情,在瞬間使得謝安恍惚起來。
楚思揚著嘴角,愉快的說道:“上一次,我走得太鬱悶了,我很想再回皇宮一次。”她堅定的說道:“你放心,我斷不會做沒有把握地事。如果一有不對我會立刻退走。以我現在的功夫,這個天下應該沒有人攔得住想走的我!”
以謝安的性格來說,這是不妥的。任何沒有經過詳細計劃的行為都充滿了危險。而且正如楚思所料,他也不想她再與崔習等人接觸,那樣他會吃味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對上楚思這般明亮的雙眼,傲然的笑容,還有眉宇間露出來地灑脫和輕快,他地聲音卻有點啞了。頓了頓,他不受理智控制的點頭道:“那好,你要小心,一定要小心。”
得到謝安地同意,楚思大喜。她雙眼快樂的彎了起來,這時刻,壓在她心頭的,數月以來的煩惱和顧慮和不安,都已煙消了大半!她眉眼彎彎的說道:“還是謝郎最好了。”她想道:你要是不同意,我也會偷溜出去,嘻嘻!
轉眼,她見謝安說出同意的話後,表情有點悶悶不樂。便又收了笑容,沉穩的說道:“謝郎,我現在成長很多了,你相信我,我決對不會亂來的,我會很珍惜自己的小命的,也不會讓自己陷入麻煩中。”
她望著天邊,有點自嘲有點惘然的說道:“我以前總是想著,我有一身這麼高強的功夫,天下何處不可去得,天下何事不可為?可到了現在,我才明白過來,很多事我連想也想不明白,還能為它做什麼?”
謝安緊了緊她的小手,說道:“是,這便是現實。有很多事是不能快意恩仇的。”轉而他又笑道:“想這些幹什麼?世事不如意,不如棄之而去。思兒,我們明天就離開這個混亂的地方,先回到家族中成婚,然後再隱居起來。呵呵,你不知道,那會稽東山可是人間仙境,我在那裡修了幾幢小木屋。以後我們就生活在那裡,蕩船東湖,吹吹笛,會會友,喝喝小酒,高興的你時候你可以仗劍去干點快意事。這些朝中的人,他們喜歡相互攀咬,喜歡敗自己的河山,便由得他們敗去吧,我們只枕著青山,看盡春花秋月,那樣的人生才是美呢。”
越說到後來,他的聲音越是悠然,人也抬頭眺向遠去,似乎心已飛到了那片仙境中。
楚思的心也暖洋洋的,她笑道:“嫁給你?我以什麼身份嫁給你?”這句許一吐出,一股酸楚突然湧出,楚思眼眶迅速的一紅。
網友上傳章節第236章夜伏晉宮
謝安看到她的動情,停下腳步伸臂把她摟到了懷中。伸手在她的背上輕輕的撫動著,謝安笑道:“這事你無須操心,我以前幫過沛國劉家的大忙,到時叫劉耽認你做女兒就可以了。”他輕輕的一哼,嘲諷的說道:“世人都相信這個身份,那我便幫我的思兒安上一個合適的身份吧,那樣我們便可以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了。”
他一句話說出,便看到楚思紅了眼眶,不由輕笑道:“看看,都要成淚人了。”
楚思伸手在眼睛上揉了揉,知道自己的眼眶還是紅紅的,便低下頭跟在他身後向前走去。聽到謝安的調侃,她啞著聲音說道:“我只是迷了眼。”
謝安忍著笑,順著她回道:“好,是迷了眼。”
見楚思瞪來,他連忙把笑容一收,嚴肅的眺向遠方,睜大眼奇道:“咦,今天風沙還真是大啊,漫天漫地的,都弄得見不清人了!”
楚思的小臉刷地一紅,她嗔怒的瞪向謝安,恨恨的說道:“天高風輕的,你,你故意說這話來氣我!”她右手一伸,準確的掐上了他腰側的軟肉一擰!
這一擰,謝安不由急急的叫出痛來。看到他又是叫痛,又是求饒的樣子,哪裡還有半分平素的冷情模樣。楚思不由哧地一聲笑了出來。右手一松,順便在那掐疼了的軟肉上摸了摸,笑吟吟的說道:“乖哦,摸兩下就不疼了!”
兩人說笑一會,楚思忽然訥訥的問道:“你,你的家族,他們不會管你的娶妻之事嗎?”
謝安看著楚思,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緊張,他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來:“為了婚事我已奮爭過無數次了。最後他們答應了由我自主,不然的話,你初見我時。我便是有婦之夫了。那樣即使我的思兒再美好,我們也只能錯過了!”
楚思抬眸對上他快樂的笑容,也是甜甜一笑。她甜蜜地笑著,輕聲回道:“恩,幸好我的命好!”
回到莊子休息吃飯和洗浴更衣後,楚思在謝安左一句交待右一句交待中。終於出發了。
這時。已經是晚上七八點多。天色已黑。一輪彎月掛在天空上。彎月地旁邊。是滿天滿眼地星光。
楚思收好面具。穿了一身黑色地緊身衣。再在臉上蒙了一塊黑布後。便無聲無息地竄了出去。
當謝安推開門想再交待兩句時。卻發現房間冷冷清清。哪裡有她地人在?
對於晉國皇宮地布局。楚思是一清二楚。這裡地明哨暗哨。憑她地功夫也是遠遠地便可察覺。因此偌大地皇宮對她來說。還真是如同行走在大路上一樣地輕鬆自在。
晉宮中燈火通明。笙樂聲不絕於耳。楚思有點納悶地想道:不是說司馬衍病重了嗎?這些笙樂聲又從何而來?
月光下。楚思站在屋頂地角落上。整個人仿佛溶入了黑暗中。來來往往地侍衛。都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她地存在。
夜風拂著她的衣袍輕輕地響著,楚思抬頭看了看頭頂的星河,喃喃自語道:“這樣的夜晚。這樣的星辰,還真是幹這種事的時刻。”
想到這裡,她抿嘴一笑。
自從謝安告訴她,他已為她安排好了身份時,楚思的心情便很好,雖然刺痛還在,隱憂依然伏在心底。可那種暖暖的,被人關心被人珍惜的感覺真的是無比地美好,美好得令她仿佛在夢中。
“蹬蹬蹬”一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過去後。楚思輕輕一掠,如一隻大雁一樣,輕飄飄的飛出了兩三百米,掠過了一道九曲迴廊,落在了另一座宮殿的屋頂上。
她舉目望去,樂聲笑語聲,是從主殿傳來。那主殿楚思記得很清楚,是司馬衍的書房和最常呆的寢宮所處,真奇怪。怎麼那裡會這麼熱鬧?
她雖然打聽了不少人。可還是沒有探查到崔習所關的具體位置。不過她也不在乎,宮中這麼多人。多抓幾下問一問便知道了。
黑巾下,她煙霧般的秋波正好奇的看著主殿。
一陣琴聲後,琵琶聲再起,如流珠如清泉地琵琶聲中,一個女子嬌美的唱聲傳來:
“彼黍離離,彼稷之苗。行邁靡靡,中心搖搖。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彼黍離離,彼稷之穗,行邁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彼黍離離,彼稷之實,行邁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這唱聲婉轉輕揚,一回三折,美麗中透著滄桑,實是動聽之極。
楚思好奇心更加強烈了。
正在這時,“蹬蹬蹬”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她連忙頭一縮,再次把自己隱藏在黑暗中。等到那些侍衛離去,她再縱身一躍,輕飄飄的划過半空,幾個轉折便輕輕鬆鬆的落到了主殿的屋頂上。
到了這個屋頂,楚思詫異的發現這裡的防備反而比一路經過的都要鬆懈。這裡屋頂上沒有人守衛。抬頭望去,四周也只有剛才那走過地一路侍衛外,便再也沒有查夜地人了。
當然,宮殿的前後左右,都站了侍衛和宮女。這些人一來不多,二來處在明處,而且武功低微,實不足為懼。
楚思傾聽了一會,在確定沒有危險後,便身子平平地幾個翻躍,來到了屋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