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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堆堆的擠在那裡,朝著畫像指指點點:“她就是王家女娘呢,好了不起的女娃兒,一把刀便逼得燕軍退下了,聽人說啊,那燕國的王子還發誓不會再來了呢!”
“天啊,一個女娘也有這麼厲害?那她豈不是神仙?”
“是啊是啊,一定是仙女,你看她可真美!”
“美字怎麼能形容她,那叫做“風華絕代”,會稽王司馬昱,龍子鳳孫金口玉言評價的!
一路走來,讚美聲不絕於耳,楚思笑了笑,轉過頭看向一個黑衣披髮的俊美男子靠在一輛馬車旁,正含笑望著自己。見到他,楚思的臉上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腳下加速,大步向他衝去。
一直衝到謝安面前,楚思抬頭含著笑:“謝郎,我們又可以回東山拍魚了!”
謝安聽到她那個“拍魚”的詞,不由哈哈一笑。他手臂一伸,把楚思摟到了懷中:“人家是釣魚,我的思兒卻是拍魚!”
兩人相視莞爾。
正在這時,一個清咳聲從身後傳來:“兩位!”
兩人一怔,慢慢分了開來。楚思回過頭去,對上了來人。這是一個皮膚蒼白的中年男子,他身材偏肥,眼皮浮腫。楚思看向謝安,用目光詢問著:你識得的?
謝安無聲的搖了搖頭,他衝著來人作了一揖,朗聲問道:“閣下是?”
中年男子笑了笑,他慢條斯理地說道:“鄙主人有請兩位。”
見謝安遲疑,中年男子又笑了笑,說道:“謝安石乃是天下間的名士,也懼吾乎?”
這是激將法了。
謝安笑了笑,他審慎地打量著這個中年男子,眼前這人行止言語,都很有些派頭,看來他所說的主人就更不簡單了。
忽然,他心中一動。
第264章再見司馬岳
她穿越到一個類似春秋古國的世界,變得平庸醜陋!
她淡定,堅強,隱忍,也許這些都不能使他回眸駐目,可是,如果加上她那神秘的才智呢?或者,在這個基礎上,再加上一次又一次的脫胎換骨,一步又一步變美?
握緊楚思的手,謝安笑道:“既如此,還請帶路。”
中年男子又笑了笑,轉身向停在馬路旁的二輛馬車走去。楚思跟在謝安的身後,上了第二輛馬車。
對楚思來說,她是一點也不擔心的。不管是謝安的才智,還是她自己的功夫,都讓她對接下來的事毫不擔憂。
馬車慢慢向前駛去,它穿過幾條街道,拐了一個彎後,向著一個巷子駛近。
謝安握著楚思的手,一直閉眼沉思著。楚思不敢打斷他的思維,便掀開車簾四下張望著。
不一會功夫,馬車便是一停,那中年男子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兩位,已經到了。”
謝安牽著楚思的手跳下了馬車。
出現在兩人眼前的,是一處雅致的院落。這院落樹木森森,雕欄秀美。
中年男子走在前面。向著一條林蔭小道走去。他穿過了九曲迴廊。來到一處院落前。微微躬身。中年男子客氣地對兩人笑道:“兩位請進吧。鄙主人就在裡面等著你們。”
正在四下張望著地楚思收回了目光。她剛才感覺到了一下。這院落里雖然有不少功夫高強地護衛守著。卻不足為懼。
謝安謝了聲。牽著楚思地手推開院落地木門。跨了進去。
院落中。樹蔭下。站著一個身著黑衣地頎長身影。而在他地旁邊地石桌上。酒菜騰騰地冒著熱氣。
雖然酒菜冒著熱氣。院中除了那人外。便再也沒有侍婢地身影。
謝安對上那人。嘴角微微一掠。他上前兩步。恭敬地行禮後叫道:“見過陛下!”
那人慢慢的回過頭來,他眉目清秀,眼睛烏黑有神,皮膚白皙中隱見憔悴,可不正是司馬岳?
司馬岳沖謝安笑道:“起來吧。”說罷。他盯向站在謝安身後,只露出半邊身子,蹲福著的楚思。
司馬岳目光灼灼地打量著楚思,那目光盯得如此之緊,如此肆無忌憚,要是他不是皇帝,這目光可以說是無禮的。
謝安地心一沉。
盯了一會。司馬岳徐徐地嘆道:“朕一直在想著,謝安石到底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居然能令得楚思姑娘如此不管不顧地跟隨於他!”
這話卻是十分的明了了!
一時之間。不管是謝安,還是楚思。都在心中暗嘆一聲。
楚思徐徐的抬起頭來,定定的與司馬岳地眼神相對。
司馬岳繼續盯著楚思。他的目光十分的複雜,既複雜。又透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感慨。盯了好一會,他輕吐了一口氣:“坐吧,我們好好說說話。”他這下沒有自稱朕,語氣也極溫和。
謝安牽著楚思的手,在司馬岳的對面坐下。
司馬岳持起酒壺,給自己和謝安,楚思各倒上一杯酒。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後,又抬頭看向楚思,輕輕地說道:“楚思姑娘,謝安石何德何能,值得姑娘如此跟隨?”
這聲音中,不無醋意。
楚思長長的睫毛扇了扇,她垂下眼斂,也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後,才說道:“陛下,各人有各人地緣。”頓了頓,她抬頭對上司馬岳的目光,清脆地,微笑地說道:“在陛下心中,或許認為謝安石配不上小女子。可在小女子的心中,卻一直覺得,能得謝郎垂青,這是我前世燒了一輩子地香,做了無數件善事後才有的善報!”
她地聲音斬釘截鐵!
說到這裡,楚思看向謝安,目光盈盈中遍是溫柔:“這世上,如他這樣的男人並不多。”並不是不多,而是奇少,千年以來也只有一個謝安石!
司馬岳悵然若失地望著楚思,久久不語。
他不開口,謝安和楚思也都沒有開口。
又過了一會,司馬岳長嘆一聲,無力地說道:“朕還真地有點妒忌安石了。”
苦笑了一下,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抬頭一抿而干。
看到司馬岳又不說話了,楚思不由好奇地問道:“陛下是怎麼認出小女子的?”
司馬岳遞到唇邊的手一頓,他慢慢地把酒杯放在桌上,笑了笑說道:“朕雖然不怎麼喜歡安石,卻一下知道他這人性格堅定,認定的事不會輕易回頭。他對你楚思如此深情,又怎麼會輕易地棄你而娶她人?就算,就算你楚思曾落在慕容恪的手中,只怕他也不會隨隨便便地放棄你。”
又笑了笑,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司馬岳繼續說道:“劉佩突然得女,此女又嫁給了謝安石,再加上你行蹤全無,朕不得不想到,劉思可能就是楚思。不過朕本來對你不起,便也沒有了再為難你們的打算。”
他笑著說完最後一句後,便抬頭細細地打量著兩人的反應。
見到兩人都是面無表情,波瀾不驚,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樣,司馬岳有點沮喪地說道:“你們看來早就料到了。”
當然料到了,楚思暗道:你約我們前來,既沒有外人在場,也不見侍衛守護,我們要是再懷疑你居心不良,那就真是傻了。
司馬岳苦笑過後,抬頭又看向楚思。
他怔怔地盯著楚思,直盯了好一會,才突然開口問道:“楚思,你於兩軍當前面對燕國大軍,與慕容恪對峙時,心中可有懼意?“
他的聲音中不無好奇。
楚思笑了笑,她搖頭說道:“陛下,此禍因我而起,我負有大責啊。當時當地,哪裡會想這麼多?”
司馬岳的目光中露出一抹讚賞,他嘆道:“你真是愧煞朕矣!楚思,遍地晉之男兒,沒有一個及得上你啊。”
楚思長長的睫毛扇了扇,她含笑的望著司馬岳,說道:“陛下此言差矣,晉地多奇才,只是陛下沒有用他們而已。”說到這裡,她掃了一眼謝安。
司馬岳哪裡會不明白她的話,他不願意在這上面多做爭持,便轉頭看向謝安問道:“久聞安石對於燕趙秦地的各族人都有了解,卻不知對慕容恪了解如何?”
楚思還沒有明白司馬岳這話中的含義,旁邊的謝安已沉穩地答道:“陛下,慕容恪為人沉穩大度,又信守言諾,雖是胡人,實有我晉人的君子之風。他既然當著天下人的面直承了不會再對我朝輕起干戈,就一定會說到做到的。”
司馬岳要的正是這個答案。
第265章為難
詳情如下:
他點了點頭,皺眉沉思起來。
沉思了一會,司馬岳展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既如此,朕就放心了。既然慕容恪不犯朕,那朕的江山便穩了一半。”說到這裡,他沉吟起來:“現在只有趙之石虎可懼可畏了。”說到這裡,他抬頭看向楚思,以一種十分期待,期待得有點古怪的眼神盯了一會楚思後,司馬岳轉向謝安又問道:“卻不知那趙之石虎現在情況如何?”
謝安一見司馬岳的神態,便眉頭微鎖,人也沉吟不語。直到司馬岳問了二遍,他才沉聲答道:“石虎原是色中餓鬼,最喜女人。不過從年前他當著天下人的面出現縮陽後,便再無**。聽說前陣子他迷上了男人,後來又連烹了一些男人後,便專心於修建樓閣亭台。他現在的皇宮極盡奢華。”
聽到謝安娓娓道來,司馬岳不由雙手一拊,連連讚嘆道:“不愧是謝安石,當真是對天下事如數家珍啊。”
司馬岳的臉微微一沉,目光又掃向楚思。
身子向後微微一仰,司馬岳徐徐地說道:“楚思,這一次你為我大晉立下了大功啊,眾臣都對你讚不絕口。你不如就和安石一起留在建康吧。”
他說這話時,速度很慢,聲音很沉。
同時。他雖然是對著楚思說話,目光卻一直放在謝安身上。
謝安臉上表情不變,不過熟悉他的楚思卻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十分的不好,整個人都籠罩著一層煞氣。
楚思本能地想道。謝安怎麼這麼生氣了?不對。司馬岳這話有問題。
楚思只一沉思。馬上明白過來。司馬岳這話有陷阱啊。
他以皇帝之尊。要兩位住在建康。可是明知兩人有大功於國。卻不開口獎賞。而只要求他們住在建康。
可現在地情況是。楚思已經把瘐冰給得罪狠了!瘐冰是什麼人?他可是當今天下數一數二地權臣。就算是司馬岳在他地面前。也得客氣三分!
相信就算是現在。瘐冰便已派人到處尋找楚思了。現在楚思地真實身分一旦暴露。只怕馬上就會被人給刺殺掉。劉家和謝安地實力加起來。也不會是他地對手!楚思地功夫最高。也敵不過這樣一個權勢沖天地人地滔滔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