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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是蛇蠍心腸,心思歹毒!
同樣都是女人,她怎麼能夠這麼殘忍地傷害另一個女人!她沒有一丁點良心的麼!
某種意義上來說,劉薇和鄒琢當真是天生一對。
他們咒罵千緋的時候,完全忘記了當初他們是怎麼下套,怎麼想要算計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的。
他們當然也不會想到結果——
不過就算他們知道了,他們的欺詐讓許家家破人亡。這兩個喪盡天良的東西,也不會覺得有什麼慚愧的。他們只會哈哈大笑,嘲笑許家的愚蠢老實!
快到家門的時候,劉薇腳步漸漸緩慢了下來。
她抬起疲憊不堪的身體,朝著老公房的頂層看了一眼。
——頂樓在七樓,因為最難爬,所以租金便宜。
現在是冬天還算好,到了夏天,沒有空調的頂樓,那小小的一間臥室,能夠讓人熱出毛病的!
為什麼她一定要跟著一個醜陋庸俗還暴躁的男人一起生活?!
她根本沒有必要,非和他一起生活的呀!
劉薇往後面退了一步。
又退了一步。
兩分鐘後,她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往外面跑去!
不要了,什麼都不要了!管他呢!那種男人,那種噁心的男人,就讓他死在那個旮旯角落,這是他應得的懲罰!
劉薇嘴角越揚越上,越咧越開!
真好!
她自由了!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著,享受著自己的新生,享受著陽光的洗禮,還有拂面的清風。
離開鄒琢的身邊,這個世界實在是美好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
她腳步輕快地走在街頭,路邊的玻璃櫥窗上倒映著她雀躍的身影。
然後,她在某一家店裡面,看到了許千緋——
許千緋和鄒琢開始交往之後,她偷偷摸摸地摸到了許千緋的社交帳號,像是做賊一樣,想要窺探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地方能夠吸引到自己的丈夫。
她看到那個女孩年輕而且貌美,身材惹火,又有著游離社會之外的乾淨純粹。
不過這一切只是基於底子來說的罷了。
她當時看到的照片上,那女孩穿著廉價的不知名品牌的衣服,些微的瑟縮羞怯,給她的形象大打折扣。
很長一段時間,劉薇對這個女孩的印象都是保持在這個水平上的。
所以現在乍然看到櫥窗裡面那對情侶,她還稍微反應了一下那女孩到底是誰。
變了。
——明顯變了。
不僅僅是頭髮長了,皮膚細膩了,身材比以前更好了。更多的是氣質方面的變化。
穿著的是質地極好又完全合身的衣服,順著身材的流線下來,別有一番韻味。雙腿筆直,站立的時候,習慣性的把腰也挺得直直的,比以前利落自信。
她盯著那女孩盯了好半天,視線轉悠了幾圈,才堪堪想起來,這個地方……難道不是定製婚戒的地方麼?
她要選婚戒?
劉薇看見站在許千緋身邊的男人,不知道比鄒琢俊秀了多少,眼眸看向許千緋的時候,流光溢彩,融著溫柔與寵愛。
他們緊緊靠在一起。
過了一會兒,許千緋像是終於挑選到了合心意的婚戒,她身旁的人則獎勵似的摸了摸她頭髮。
這邊把訂製的資料登記好,兩個人才離開了櫃檯。
許千緋自然而然把手遞給了那男人,他也順勢牽住了她。
他們看起來感情很好,也實在是有點太幸福了。
這個女人害得自己家散了、錢沒了,她一個罪孽深重的禍害,竟然還敢這麼幸福?竟然還敢享受人生?憑什麼!
世界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劉薇越是看著他們,就越是嫉妒,心理氣得發狂!
可是這種難熬到了極致的情緒現在壓根就沒有一點渠道能夠發泄出來。劉薇的好心情一掃而空,只能氣急敗壞地掏出手機,像個變|態一樣,對準他二人拍了又拍!
轉過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劉薇眼睛裡面的世界都變成了灰色。
她陰沉著臉,看著街道上來來去去的車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往什麼地方去,天色就在她的徘徊之下一點一點暗沉下來。
車燈亮起,仿佛長龍一般連成一片,昏黃的路燈落下來,夜風四起,十二月的空氣冰冷至極,滲入皮膚,刺在骨頭上。
劉薇就在冰冷中打了個寒顫。
她茫然地左右環顧一圈,心中悲戚至極。
出門的時候,身上沒帶多少錢。
為了鄒琢,自己早就和親戚朋友斷絕關係了——唯一的一個朋友,因為上次借了她的錢遲遲沒歸還,也和她斷絕了聯繫。
她能去什麼地方?
難不成,讓她像是街邊流浪漢拾荒者一樣,穿的邋遢,成天穿梭在惡臭骯髒的環境之中?
——不!
絕對不行!
她根本不能接受!
劉薇蹲下身子,蜷縮著,哭了起來。
夜風更冷了。
等她哭夠了,還是只有站起身,搖搖晃晃往家的方向走去。
那仿佛噩夢一樣的地獄,將會是她此生的牢籠。
欺詐的債務12
她回家有點太晚了,導致家裡沒人做飯。
鄒琢玩了八個多月,早就把工作的心思給丟了。他成了個懶骨頭,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就算是肚子餓到了極點,也懶得自己隨便煮個什麼面,只是躺在沙發上玩著手機。
等劉薇打開家門的時候,就立刻罵罵咧咧起來。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是不是不想回來了?不想回來就給我滾!傻站在那裡做什麼?你是不是又想挨打?還不快去做飯!非得我一樣樣說給你聽是不是,快點去做飯!”
想到此前在店裡看到的許千緋,暖光的燈光落下來,那姑娘頭髮上面泛著一圈毛絨絨的微芒,看起來完全就是出於美好生活之中的人。再對比一下自己……
看著眼前丈夫憤怒又冷冽的一張臉,她眼睛再次濕潤了。
劉薇沒有動。
她看了鄒琢半天,才緩緩說道:“你猜我今天看到誰了?”
“我管你看到誰了!”鄒琢粗聲粗氣地朝她吼,“你見到誰都和我沒關係,快點給我做飯去,杵在那裡是想當個樹樁麼?”
他說話夾槍帶棍的,此前每次他這樣一說話,劉薇就覺得心疼。
可現在仿佛已經對這一切全部麻木了起來。
她面無表情地對鄒琢說著:“我看到你的許千緋了。”
“什麼許……”鄒琢下意識想要罵一句,現在只有在罵人的時候,他才覺得自己能夠稍微找回一點膨脹的感覺。可是這句話並沒有說完整,他整個人都怔在了原地,“你說誰?”
“許千緋。”
劉薇再次和他重複。
“你看到她了?!”他頓時露出咬牙切齒的表情,“她在哪兒?在做什麼?你沒找她還錢?!”
“要錢?”劉薇冷笑起來,“你還想找她要什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