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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店員被贊得暈乎了,對他的問題有問必答,連自己的名字都主動報了,說她叫臘梅,又問蘇唯的名字。
兩人聊得正開心,忽然聽到有人在身後說:“這位先生,你不是來買衣服的吧?”
蘇唯回頭一看,見是位身穿淺綠色旗袍的女人。
女人大約四十偏後的年紀,不過保養得很好,淡施粉黛,看上去像三十出頭。
她個頭頗高,說不上非常漂亮,但有種不言自威的氣度,旗袍衣領上扣了一塊橢圓形綠玉,更增添了貴氣,站在蘇唯跟沈玉書面前,毫不怯場。
店員看到她,立刻停下嬉笑,向蘇唯介紹說這是她們老闆後,就溜掉了。
“原來老闆是位女子,失敬失敬,看外面招牌上的題字,我還以為老闆是位學富五車的老先生呢。”
蘇唯笑著恭維,可惜馬屁拍到了馬腿上,女老闆冷淡地說:“你說的沒錯,店名是家父題字的,不過店是我開的。”
“原來是這樣,一個女子可以開這麼大的店,生意還這麼好,真是不簡單啊……”
“先生如果不買東西的話,就請離開吧,不要妨礙我們招呼客人。”
“沒有,我是真要買……”
“如果你一定要說謊,那請記得找個好一點的藉口,否則你除了這張臉以外,就一無是處了。”
聽到了旁邊傳來的嗤笑聲,蘇唯很想揍人,當然,他不是想揍女老闆——他不會對女人動粗的,所以要動粗也是對笑話他的沈玉書。
商店後面傳來吵嚷聲,打斷了對話,女老闆聽到聲響,表情變得緊張起來,匆匆走了進去。
隨著吵鬧聲,後門帘子被撩起,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坐在輪椅上,被僕人推進來,他看起來年紀很大了,精神不是太好,唯一引人注目的是那條搭在肩上的長辮子。
女老闆過去攔住他,低聲哄弄了半天,才把老人勸住,她接過輪椅,把老人又推回到後面的房間。
蘇唯湊到臘梅身旁,問:“那位是?”
“那是老太爺,老闆的父親,老闆是旗人,聽說以前很風光的,不過老太爺身體不好後,就是老闆一個人在撐家了,挺不容易的。”
“你們老闆沒有結婚?”
臘梅搖搖頭,看到又有客人登門了,她跑去招呼客人,蘇唯還想找其他店員詢問,被沈玉書拉出了服裝店。
☆、第十六章
“幹嘛這麼急?我還有話沒問完呢。”
“我們是來查案的,不是跟女人打情罵俏的。”
“適當的感情溝通是必要的,你看我剛才不是問到了很多情報嗎?”
“跟我們要查的案子有關嗎?”
蘇唯語塞了,沈玉書給他擺了下頭,讓他跟自己走。
蘇唯跟在身後,嘆道:“我知道我是太帥了,所以某人看到我這麼受女孩子的青睞,就免不了嫉妒了,這也是人之常情。”
“要我嫉妒你,除非是腦袋被門板擠了。”
“你一定要把話說得這麼刻薄嗎?”
“實話實說。”
兩人順著街道往前走著,不時地相互吐槽。
這種信步漫行的感覺很好,但沒多久蘇唯就發現有人尾隨,那人在後面探頭探腦地窺視他們,跟蹤水準極為拙劣,讓他想不注意到都難。
“有人跟蹤我們。”
“我看到了,我們從黃埔旅館出來,他就跟著了。”
“要不要放長線釣大魚?”
“嗯,暫時先別驚動他。”
任由尾隨者跟著,蘇唯開始說案子。
“看來姜大帥每次都是跟吳媚一起出旅館,再半路分道揚鑣,他的行動可能跟他的被殺有關。”
“可以去問吳媚,她應該知道。”
“為什麼你這麼肯定?”
“夫婦一起旅遊,通常情況下登記的都是丈夫的名字,但旅館登記的只有吳媚的名字,所以吳媚說姜大帥特意陪她來上海購物是撒謊,應該是姜大帥借她購物當幌子,秘密來上海跟人會面。”
“有道理,或許他們會談得不愉快,那人就把姜大帥幹掉了,這些土匪軍閥,誰手上沒沾血,一言不合就拔槍是家常便飯吧。”
結合自己以前看的民初電視劇,蘇唯很有心得地說。
沈玉書微笑著看他,卻不說話,蘇唯說:“我哪裡說錯了,你可以指教,但請不要笑得這麼陰險。”
“你錯了,我這叫鄙夷的笑。”
“聽起來更糟糕,那究竟你在鄙夷什麼?”
“暫時還不肯定,等我確信後再跟你說。”
也就是說他在結果出來之前就被鄙視了。
蘇唯翻了個白眼,覺得自己真有夠冤枉的。
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順著商業街道往前走,但走了很久,都沒遇到端木衡。
蘇唯掏出懷表看了下時間,忍不住嘆道:“我現在切身體會到手機的發明是多麼劃時代的進步。”
“你說什麼?”
“沒,我是說我們要不要分頭找找看?”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喇叭聲,端木衡把車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