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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蘇唯好奇地湊過去,用手比劃了一下。
玉鉤長約十公分,跟報紙照片上的物體相似,頭部類似龍形,中間彎曲,尾部再往裡鉤,不過做工很粗糙,不用細看就可以確定這是玻璃製品。
“這地攤貨吧。”
實在忍受不了同行這種自大無聊又貽笑大方的行為,蘇唯吐槽說:“地攤貨也好意思拿來當警示物,看來這位勾魂玉先生的品味也不怎麼樣。”
端木衡拿起其中一塊玻璃仔細查看,點頭說:“這東西很低廉,去城隍廟,那裡到處都有賣的,你有留包裝盒嗎?”
“沒有,我收禮物時沒想太多,拆了盒子後就隨手扔掉了,如果我當時想到勾魂玉,就一定不會讓我家老爺獨自去赴約了。”
端木衡嘆了口氣。
“那真是太可惜了,城隍廟裡賣這種小玩意兒的不少,但都不會配禮盒,如果盒子在的話,可能會查到什麼線索。”
蘇唯說:“我們可以去調查城隍廟裡賣禮盒的店家。”
“你會這樣說,一定是沒去過城隍廟,那裡光是賣禮盒的店就有幾十家,而且我們也不確定勾魂玉就一定是在城隍廟買的盒子。”
吳媚眼圈發紅,點點頭。
“是的,都怪我,假如我一早留意到,我家老爺就不會出事了,都是我的錯,害得他……”
她話語哽咽,最後說不下去了,拿起手帕抹眼淚。
沈玉書沒有打斷她哭泣,等她的情緒稍微平復後,才問:“所以姜大帥被殺後,你認為跟姜大帥會面的是勾魂玉,勾魂玉冒名騙了他,並為了奪取金條殺人?”
“是的,所以我如果跟巡捕房說出勾魂玉的名字,就勢必牽扯到我家老爺來上海的真正目的,一些□□交易也會曝光,假如勾魂玉真是警察廳或護軍使那邊的人,那就更糟糕了,所以我不敢亂說話,索性一概不提。”
“等等!”
蘇唯舉手說:“據我所知,盜跟賊完全是兩個不同的範疇,以竊物為主的人通常都不會殺人,而且這位勾魂玉先生還被稱為俠盜,更不該殺人吧?”
“沒想到蘇先生對偷盜這行這麼了解。”
面對端木衡驚訝的目光,蘇唯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他在嘴裡咕噥道:“呵呵,那是當然……”經驗之談嘛。
“那是當然。”
沈玉書大聲幫他說了出來,看到吳媚跟許富臉露驚異,蘇唯氣得偷偷踢了沈玉書一腳,沈玉書受了他的暴力提示,改為問:“那以前勾魂玉殺過人嗎?”
端木衡說:“好像沒有,據說他很擅長神不知鬼不覺地盜物,並引以為豪,如果為了偷東西而殺人,對一位俠盜來說,是很有損面子的事。”
許富道:“我也沒聽說勾魂玉殺過人,但這次非同以往,那箱金條足夠普通人用一輩子的了,難保他不會見財起意,或是大帥發現他有問題,搶先動手,他為了自保,不得不殺人,這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我覺得一個人的做事準則不會輕易改變,尤其是成名已久的那類人。”蘇唯繼續在口中咕噥道。
出於同行惺惺相惜的心態,蘇唯不喜歡外人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就擅自做出結論。
外人也許不懂,但對他們偷門一行來說,搶劫殺人是暴力血腥的行為,完全沒有美感,這種低等犯罪他們根本不屑於做。
他是這樣想的,所以勾魂玉一定也是這樣認為的。
沈玉書制止了他們的爭辯,說:“我們現在首先要弄清楚一件事——姜大帥是去跟勾魂玉會面的?還是他在會面途中被勾魂玉設計偷走了金條?”
“我們都不知道那晚跟我家老爺會面的人是誰,不敢確定,但我想他不會跟江湖大盜有來往,所以很可能是勾魂玉半路偷梁換柱拿走了金條,導致我家老爺跟客人的會談出了問題,對方或許認為他沒有誠意,雙方在爭執中開了槍……”
吳媚說完,觀察著沈玉書的表情,輕聲問:“沈先生覺得我說得有道理嗎?”
“吳小姐很聰明,這大概是最接近真相的推測了。”
既然沈玉書都這樣說了,身為搭檔,蘇唯也不能當眾跟他唱反調,而且吳媚說得很有道理,就算勾魂玉沒有親手殺人,但也不可否認姜英凱的死亡跟他有直接關係。
“所以,我在這裡懇請沈先生跟蘇先生查明真相,找回那箱金條,將勾魂玉繩之於法,以慰我家老爺的在天之靈。”
吳媚從皮包里掏出一個信封,雙手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還請二位收下,昨日我諸多隱瞞,也請二位不要放在心上。”
“不會不會,吳小姐你也有苦衷,理解萬歲理解萬歲,至於錢嘛……”
當然也是要收的,畢竟任何事通過錢來溝通最方便。
蘇唯探身要取信封,沈玉書已經先他一步拿到了手,蘇唯挑挑眉,他就知道沈玉書不會拒絕的,以他的作風,看到金錢,他會一臉正氣地收下,然後說——
“讓吳小姐破費了,請放心,我們一定找出真相,讓真兇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