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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了等於沒說啊。”
就算看不到表情,沈玉書也能想像得出洛逍遙此刻在電話對面翻白眼,然後說:“我見過他叔叔,是個老實人,不會有問題的。”
“我不是說他叔叔,我是要他老家所有人的資料,越詳細越好。”
“那好吧,我會儘快給你的。”
交代完事情,沈玉書上了閣樓,長生在幫謝文芳準備晚飯,樓上很靜,他上去後,看到走廊上有個黑影在晃動,卻是花生。
小東西看到他,先是跑過來,在他面前站直身體,做出求食物的樣子,在發現他什麼都沒有後,尾巴一甩,掉頭跑走了。
沈玉書擔心它亂跑,急忙跟上去,誰知它竟然熟門熟路地跑到了他的房間,用頭頂住門板,在門稍微打開一條縫後鑽了進去。
他記得離開時有關好門,小姨跟姨丈也不會隨便進他的房間。
沈玉書提起了警覺,他做好防禦,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誰知進去後卻發現裡面沒人……
不,應該說地上沒人,但原本屬於他的床上平躺著一個人,那人臉頰泛紅,眼神恍惚,看起來狀態很糟糕,花生踩在他的額頭上,他卻沒力氣推開。
沈玉書走到床邊,見那人竟是蘇唯,他更驚訝。
“你怎麼在這裡?”
“我被偷襲了,這是我唯一想到的安全的地方。”
“被偷襲?”
“我後腦被敲了一棍子……別問具體經過,我快死了,現在沒精神解釋。”
蘇唯眼神飄忽,說話也沒精打采的,下午分開時,他的狀態就不怎麼好,但還不至於這麼糟糕。
沈玉書沖花生指指旁邊,花生跑開了,給他空出地方,他探手摸蘇唯的頭。
蘇唯的額頭燒得很厲害,沈玉書只好取來體溫計幫他量體溫,發現有三十八度七。
體溫有點高,沈玉書又扳過蘇唯的身子,觸摸他的腦後,果然摸到了一個硬塊,還好頭部沒有出血,只是微腫狀態。
“有沒有感到頭暈噁心?”
“有……”
“你進來時我家人有看到嗎?”
“好像沒有……”
蘇唯頭上的傷勢不重,所以頭暈噁心可能是發燒造成的,能在受傷後還神不知鬼不覺地摸進他家裡,沈玉書覺得他不會有大問題。
“我去給你找點藥,你躺著別動,我不希望我的家人看到家裡出賊了。”
他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想動也有心無力啊,能順利潛入沈玉書的房間,已經可以說是奇蹟了。
蘇唯沒力氣辯解,隨口應了一聲,因為害冷,他翻了個身,蜷成一團繼續睡。
沈玉書看不過去,取了棉被給他蓋上,在蓋被時發現他的衣服下擺沾了些暗紅色的粉末,像是洛正藥房裡那些草藥磨成的粉。
沈玉書拿來一張紙,將粉末彈到紙上包好,放到桌上,他下了樓,找了個自己感染風寒的藉口,跟洛正求藥。
聽說他不舒服,洛正急忙取了幾味解熱祛毒的藥,倒進小砂鍋里煎藥,謝文芳也擔心地拿來厚衣服,硬逼著他穿上,又交代說他剛回來,水土不服,很容易生病,讓他小心,還另外做了疙瘩湯,在裡面放了老薑,讓他趁熱吃。
大熱天的穿著厚衣,還要吃熱氣騰騰的疙瘩薑湯,對沈玉書來說簡直就是酷刑,但為了不被懷疑,他只能咬牙忍了,堅持著把湯喝掉,直到藥煎好了,他找了個藉口去樓上休息,就拿著藥上了閣樓。
進了房間,沈玉書把藥碗放下,首先做的事就是脫下厚實的外衣。
蘇唯睡了一覺,臉色更紅了,聽到響聲,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剛好看到沈玉書在脫衣服,他有氣無力地說:“你可以去找別人嗎?”
“什麼?”
“看得出你很饑渴,但我今天實在沒辦法陪你,我都快死了,你總不會對著死人還興致盎然吧?”
☆、第二十章
還可以說葷話,證明這傢伙短時間內死不了。
沈玉書把衣服放下,拿著藥碗走到床邊,平靜地說:“你說錯了兩件事,一,我並沒有想對你怎樣;二,人的心臟停跳,大腦功能停止運轉,這才是死亡,所以從醫學角度來說,你還是活人。”
蘇唯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又開始咳嗽,為了聲音不傳到外面,他用棉被捂住嘴巴。
沈玉書一把將棉被扯了下來。
“我已經跟家人說是我在生病,所以你不用擔心被發現,這棉被我還要用,請不要傳染我。”
“那就好,我忍得快死掉了,咳咳……”蘇唯感覺肺都咳得痛起來了,喘息著說:“可是我不想得肺癆掛掉啊,還是在這個地方,我會死不瞑目的。”
“放心,你不是肺癆,只是普通的發燒,把藥喝了,明天就沒事了。”
沈玉書扶蘇唯坐起來,把藥碗遞到他面前。
蘇唯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立刻噗的一聲把藥噴了出來,沈玉書躲閃不及,被藥汁濺了一身。
還好蘇唯不舒服,否則他此刻一定可以感受到沈玉書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皺著眉,說:“咳咳,這麼苦,是毒藥吧?怎么喝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