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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書給蘇唯使了個眼色,兩人來到沒人的角落裡,蘇唯將他的戰利品一一拿出,除了錢包、手帕,還有一封書信跟一個鼻煙壺。
“在巡捕房門前偷東西,你可真有創意。”
“偷東西的是你,失手被抓的話,也是你一個人的責任。”
蘇唯雙手交抱在胸前,靠在牆上看著沈玉書檢查那些物品,聽了這話,他提醒道:“這些贓物可都是很貴的,而且現在它們都在你手裡,我們是同黨了。”
“是搭檔,你過關了。”
“謝謝,那不知道我有沒有幫到什麼忙?”
錢包里除了錢跟票據外,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信是封好口的,收件人是某藥店的地址,看起來只是生意往來的信件。
那塊手帕看起來也很普通,上面帶著藥味,一角繡著暗紅色的藥葫蘆,藥葫蘆當中有個陳字,正是陳家鋪子的標記。
最後沈玉書把注意力放在了鼻煙壺上,鼻煙壺是青玉雕花型,跟陳世元拿的那個很像,他打開壺嘴,倒了點鼻煙在手上。
鼻煙呈暗紅粉末狀,外觀跟沾在蘇唯衣服上的那種很像,蘇唯臉色變了,問:“難道昨天偷襲我的是陳涉?”
“也許是。”
沈玉書取出隨身帶的白紙,將鼻煙倒了些在紙上包好,然後將東西都還給了蘇唯。
“進了巡捕房,你把錢包跟鼻煙壺丟去辦公室,錢包里有陳家藥鋪的單據,會有人送還給陳涉的,信件你回頭送去郵筒。”
“手帕怎麼辦?”
“再找個時間丟掉,一個人不可能同時失落這麼多東西,全部交回的話,陳涉一定會懷疑,只是一塊手帕,他不會放在心上的。”
“哈,我果然沒看錯,外表正人君子內心衣冠禽獸說的就是你這種人。”蘇唯看了看手帕,揣進了口袋裡,“不過別這麼急著丟掉,也許有機會還回去呢。”
“如果你打算這麼做的話,記得不要踩響屋瓦。”
“放心,相同的錯誤我不會犯第三次的。”
☆、第二十三章
兩人來到巡捕房的辦公室,洛逍遙早等急了,看到沈玉書,立刻把他拽到自己的桌前,指著放在上面的一摞文件,說:“有關傅山的資料都在這兒了,哥,你可真是料事如神啊。”
“什麼料事如神?”蘇唯好奇地問。
洛逍遙沖沈玉書豎了豎大拇指。
“他說傅山老家那邊有問題,讓我徹查,沒想到還真查出問題了,原來傅山曾經結過婚,還有兩個孩子,他去年離了婚,現在定期支付女方撫養費,金額還不小呢。”
“欸?”
聽了這話,蘇唯立即湊到沈玉書身邊,跟他一起瀏覽資料,果然就見上面詳細記錄了傅山的婚姻狀況以及他在老家的工作履歷。
傅山原名傅啟明,他的第一次婚姻是父母包辦的,沒有感情基礎,傅山又多才多藝,在鄉里私塾做過一段時間,因為跟女學生暗中交往並導致其流產,而被提出告訴。
他在老家混不下去了,才來上海做事,但仍然惡習不改,喜歡跟年輕女子來往,陳雅雲只是其中的一個。
傅山的薪水不低,但大部分都支付撫養費了,生活並不寬裕,所以有文化並且有一定經濟基礎的女子是他交往的首要人選。
看著資料,沈玉書想房東稱讚他不找女人,其實並非他不想找,只是沒錢而已,他交往女學生,也是因為這類人仰慕他的才華,不介意物質上的能力。
說得難聽一點,就是想空手套白狼。
“沒想到傅山居然是這種人,”蘇唯看完資料,說:“難道他跟陳雅雲私奔只是為了省掉今後的撫養費?”
“不,他的目的比這個更惡毒,跟我來。”
沈玉書拿起資料快步走出辦公室,洛逍遙慌忙追上去阻攔。
“你不會是又要去見陳小姐吧?我拜託你歇一歇好嗎?剛才陳家的人……哦對,就是陳涉已經向我們提出抗議了,說你恐嚇他們家小姐,哥,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你哥有聽,只不過他沒打算照做而已。
蘇唯覺得虧洛逍遙還跟沈玉書是表兄弟呢,還不如自己了解他,他拉住洛逍遙,提醒道:“你還是配合他比較好,否則會更麻煩。”
“我現在已經很麻煩了。”
洛逍遙愁眉苦臉地跟著他們來到昨天跟陳雅雲見面的房間,沈玉書說:“陳雅雲還知道更多的秘密,我必須要見她,如果你想儘早破案,就幫我,還有,你派人跟蹤茗香茶館的方平,我懷疑這個人跟觀音事件的兇手有聯繫,另外,讓你們的驗屍官解剖趙小四,留意死者的心臟是否處於舒張期。”
“什麼……舒張期?”洛逍遙聽得迷迷糊糊,半晌回過神,叫道:“你在命令我做事?你以為巡捕房是你家開的?”
“如果驗屍官不想做的話,可以交給我,我不在意解剖屍體。”
沈玉書說完後,給洛逍遙做了個開門的手勢。
洛逍遙還想做最後的掙扎,蘇唯說:“雖然我也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不過我覺得反正你們現在也沒線索,不如死馬當活馬醫,照他說的做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