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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她想要金條跟證據,一定會先問清楚再滅口。”
裴劍鋒走到溫雅筠面前,真相現在就擺在眼前了,他還是一臉的不可置信,對溫雅筠說:“沒想到是你,你怎麼會做這種事?”
溫雅筠一言不發。
長發被江風吹亂了,掩住了她的表情,裴劍鋒滿腹怨氣沒處發,氣道:“為什麼會是你?我一直都很尊敬你,把你當楷模來看,沒想到你這麼不知自愛!”
“如果不是這樣,我們一開始也不會懷疑你了。”蘇唯對他說:“所以通知你是為了試探,假如你通風報信的話,那我們就確定你也是同夥了。”
“原來如此,那如果我真是同夥的話,你們不就全軍覆沒了?”
“怎麼可能,我們當然還準備了第二張牌。”
蘇唯用大拇指指指江上,不遠處停著幾艘船隻,天太黑,看不清那些是什麼人,但可以看到船舷上都架著槍。
“要在上海灘上混,沒幾個拿槍桿子的朋友怎麼行?”
☆、第四十八章
裴劍鋒恍然醒悟,“難道是端木衡的人?”
蘇唯笑嘻嘻的不說話,沈玉書對裴劍鋒說:“現在人贓俱獲了,功勞是你的,該怎麼處理你應該知道。”
“謝謝。”
裴劍鋒道了謝,上前要帶溫雅筠走,被她甩開。
她拂開發絲,對沈玉書道:“剛才我回答了你的問題,現在我也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為什麼你這麼肯定兇器就是這枚銀簪?”
“我查閱了以前的報紙,上面刊登了你每次破獲大案的照片。你第一次戴這枚簪子是在幫富商程九千解決綁票案的時候,之後你每次上報,都必戴它,可見它對你的重要,如果我沒猜錯,這枚銀簪是程九千,也就是四馬路那棟房子的主人送你的定情信物,所以你才這麼在意,我說的對嗎溫小姐?”
溫雅筠聽完,沉默半晌,發出自嘲的笑。
“沒想到你會注意到這么小的細節,我早該在分手時就丟掉它的,都怪我一念之差……”
“沒有丟掉是因為你還愛著那個男人,所以到現在你還是獨身。”
蘇唯追加:“也就是說,我們並沒有可以給你定罪的確鑿證據,證據是你親手送給我們的。”
“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很蠢?”
“沒有,不管任何時候,長情都不是一件錯事,但犯罪另當別論。”
“你懂什麼!?”
沈玉書冷淡的回應激怒了溫雅筠,她指著周圍的人,叫道:“你們這些男人知道什麼?你們根本不會理解我的艱辛,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
“你們只要稍微做點事,就能得到認可,就可以輕鬆拿到想要的官銜,可是你們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心血跟精力,才坐到督察的位子?漂亮的女人,大家只會把她當花瓶看,就算做出成績,功勞也是別人的,想要往上爬,就得付出比別人多出多少倍的努力,甚至用身體來交換!”
“最初一開始進入警界,我也是滿腔熱血,可是看著周圍全是不學無術,只會逢迎拍馬的傢伙,我才知道,如果你連最起碼的地位都沒有,那根本就別想被人看得起,更別說實現自己的理想。”
“說到犯罪,這十里洋場有誰是乾淨的?有些事就算我不做,其他人也會做,所以不如由我來操刀,要想改變這個世界,實現自己的理想,就必須有犧牲,更何況那些人都是死有餘辜,我根本沒錯,要說錯,那只能說是生不逢時!”
一番話慷慨激昂地說完,許久船上都沒人做聲,最後還是沈玉書開口打破了寂靜。
“不管你是男是女,出發點是什麼,也不管被害人是好是壞,這些都不能成為你可以犯罪的理由,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人是一定被需要的,你所謂的為理想而奮鬥的行為,只是源於你的不甘心跟自以為是罷了。”
聲音沉穩平靜,卻遠比溫雅筠的滔滔言詞更鼓動人心,溫雅筠聽得呆了,臉露茫然,連裴劍鋒上前推她,她也毫無反應。
沈玉書說:“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就等你到了法庭後再為自己辯解吧。”
溫雅筠臉上的肌肉略微抽動,突然惡狠狠地瞪向蘇唯跟沈玉書,大叫道:“自以為是的是你們,你們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牽扯得有多廣,看著吧,你們很快就會知道跟我們作對的後果了!”
“我會記得你的忠告,但也請你記得——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每句話都將成為呈堂證供。”
話被搶了先,蘇唯向前一個踉蹌,嘴巴半張,瞪向沈玉書,從沒像現在這樣想去揍一個人。
這句現代警匪片裡最流行的台詞是他的專用語啊,這次的案件,這傢伙從頭至尾都在搶他的風頭也罷了,為什麼連台詞也搶!?
不對……誰來告訴他——為什麼沈玉書的接受能力這麼好,這句台詞他只說過兩次吧,竟然被人活學活用上了!
感受到蘇唯憤慨的氣場,沈玉書轉頭問:“我是不是用錯了?”
“不,你用得很對,”蘇唯皮笑肉不笑地說:“不過下次請記得,重要的台詞留給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