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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書又說:“所以比起金條,你更想要的是你的殺人罪證,有了那些罪證,大家就會知道姜大帥是你殺的,還有孫澤學的死也是你下的手。”
“好吧,就當你說的是真的,那麼銷毀罪證的最好辦法就是直接幹掉你。”
“難道你以為我會隨身攜帶罪證嗎?”
一直被綁著,全身變得酸痛,沈玉書活動了一下身體。
他轉動著被捆綁在椅子上的雙手,趁大家不注意,悄悄摸出藏在袖口夾縫裡的刀片,說:“我已經把東西轉交給了我在報社工作的朋友,假如明早他看不到我,就會將那些證據公諸於眾,你現在就算嚴刑逼供也沒用,因為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裡。”
“喔,想得還挺周全的,你還真以為自己是神探了?”
“不是以為,而是我就是。”
如此坦白的自贊,連見多識廣的溫雅筠也聽得有點傻眼了,確定沈玉書沒在說笑話後,她倒背雙手,打量著這位被綁架者,嘲諷說:“你倒是很有自信。”
“在某些方面,你也很有自信,就比如你自以為自己設計了一盤好棋,毫無破綻,實際上卻是漏洞百出,現在尾大不掉了,你擔心被上頭責罰,就急於解決問題,才會讓黑幫幫忙的不是嗎?”
沈玉書都說中了,溫雅筠深吸了一口氣,背著手,來回踱了幾圈,問:“聽你的意思,是有什麼更好的建議囉?”
“是的,現在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其實坐在同一條船上,不如做筆買賣,我把搜集到的證據全部給你,那箱金條你分我一半,怎麼樣?”
聽了沈玉書的話,房裡的眾人一齊笑了起來,看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傻子。
沈玉書也不介意,盯著溫雅筠等待她的回答。
溫雅筠揮手制止了眾人的發笑,說:“那我倒要聽聽你掌握了什麼證據,值不值得那半箱金條。”
沈玉書暗中鬆了口氣。
他其實並沒有把握一定可以說動溫雅筠,但他必須找各種藉口拖延時間,好等待援兵的到來,到時人贓並獲,溫雅筠就算有天大的神通,也別想逃脫。
問題是,援兵何時才能到。
沈玉書在腦子裡飛快地計算著,臉上保持平靜,微笑說:“那要不要先放開我?反正你們這麼多人,也不怕我跑掉。”
“綁著又不妨礙你說話。”溫雅筠看了下手錶,“快點,我沒時間在這裡跟你磨蹭。”
“好,那我就先說證據,姜大帥不是在孫澤學的家裡被殺的,而是在四馬路的某棟住宅里遇害的。那晚你跟他約好了在那裡見面,他沒有帶一位隨從,那是因為要跟他會面的是女人,對一個握慣了槍桿子的土匪軍閥來說,女人就是花瓶,是擺著好看的,就算你是督察,他也根本沒放在心上。”
“可是他沒想到那晚除了你跟他之外,還有孫澤學,姜大帥跟孫澤學都想拿到警察廳的那個位子,他以為你跟孫澤學串通好了,一怒之下要放棄談判,當然,那箱金條他也準備拿走。”
“眼看著東西即將到手,你當然不肯放掉,爭執中雙方都拔了槍,你為了自保,搶先動手,驗屍官說姜大帥致死的原因是鑿冰器,那是你事後放去孫家的,事實上刺進姜大帥心臟的不是鑿冰器,而是你頭上的銀簪,對嗎溫小姐?”
聽到這裡,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看向溫雅筠盤發用的簪子,溫雅筠的表情稍微一僵,隨即便笑了,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道:“繼續。”
“我檢查過姜大帥的屍體,他死前抽過煙,昨晚我還在兇案現場找到了一個菸蒂,這說明你們當晚有抽菸,但奇怪的是現場卻沒有菸灰缸,我猜可能是姜大帥在受傷倒地時,將血蹭到了菸灰缸上,要擦拭一個打造精緻的菸灰缸實在太麻煩了,所以你索性就帶走了它,卻在匆忙之中遺留了菸蒂。”
溫雅筠的臉色變了,突然停下腳步,冷冷盯住沈玉書。
沈玉書平靜地跟她對視。
“不錯,這就是我說的證據之一,我在菸蒂上驗出了吸菸者的唇印,不知你知不知道,人的唇印跟指紋一樣,都是獨一無二的特徵,只要對照你的唇印,就可以判定是否是你留下的了。”
“我經常抽菸,你怎麼證明那個菸蒂是在兇案現場發現的?”
“因為上面除了留下你的唇印外,還有姜大帥的血液反應,房間茶几邊角上也留下了姜大帥的血跡,雖然你派人炸掉了房子,但是在這之前我已經找到了你留下的一部分指紋,我把這些都寫在了化驗分析書里,這是證據之二。”
“不可能!”
居然沒騙到溫雅筠。
聽了她斬釘截鐵的發言,沈玉書立刻想到了其他可能性。
“你敢這麼肯定,是因為當晚你一直戴著手套嗎?”
溫雅筠面帶微笑,不做聲。
☆、第四十五章
“原來如此。”
沈玉書點點頭,表示自己想通了,“如果是男人,整晚戴手套會很奇怪,但女士穿裙子戴蕾絲手套,只會顯得高貴典雅,對嗎?”
“別想信口開河來誑我,我會坐到督察的位子,並不是因為長相。”
“明白了,但你還是脫不了干係,因為我查過了,你跟那棟房子的主人曾經交往過,所以你有那棟房子的鑰匙並不奇怪,你很聰明,用以前情人的住宅做為會談的場所,就算出意外,也沒人會懷疑到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