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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他又很想知道……
——當你對一個人越來越感興趣的時候,那就證明你們的關係加深了。
沈玉書忘了是在哪裡看過這句話的,現在放在他身上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其實我是有件事不明白,”慵懶的聲音傳來,蘇唯說:“上次我也有問過你,為什麼我們的偵探社要叫萬能偵探社?你不覺得很俗氣嗎?”
沈玉書一怔,定在了那裡。
酒席桌上也頓時靜了下來,大家的表情都多了分微妙,蘇唯察言觀色,問:“我踩地雷了?”
端木衡說:“那倒沒有,只是我以為你們關係這麼好,你肯定知道的。”
“難道你知道?”
沈玉書伸手放在嘴邊,發出嗯哼的咳嗽聲,端木衡卻當沒看到,笑道:“因為萬能是玉書的字啊,是沈伯父為他取的。”
“噗!”蘇唯把嘴裡的酒噴了出來,大叫:“不是吧?”
端木衡含笑點頭,表示正是如此。
蘇唯再也忍不住,拍著膝蓋大笑起來。
其他人也被帶著一起發笑,沈玉書終於惱了,冷著臉問蘇唯。
“這名字不好嗎?”
“好,非常好,沈萬能,再配上我們的偵探社,簡直就有種萬事屋的感覺。”
“萬事屋?”
“喔,簡單來說,就是無所不能的事務所,伯父真有先見之明啊,給你起了個這麼有氣勢的字……哎呦!”
小腿傳來疼痛,制止了蘇唯的話,他震驚地看向沈玉書,沒想到這位看似正人君子的傢伙骨子裡居然這麼暴力。
沈玉書像是沒事人似的,一臉雲淡風輕地站起來,拿著碗去了廚房。
蘇唯急忙也拿起碗跟了上去,看到沈玉書盛湯,他把碗遞過去,笑嘻嘻地問:“生氣了?”
“你說呢?”沈玉書斜瞥他。
“當然不會,你只是要找機會跟我說話。”
一語中的。
沈玉書說:“看在你的智商跟我平行的份上,我決定原諒你。”
“謝主隆恩。”
“順便交代你一個任務。”
“啊哈,”蘇唯聳聳肩,“你讓我做的事永遠只有一個,這次目標是誰?”
沈玉書沒說話,用湯勺在鍋里劃了幾下,虛寫了一個字——木。
第二天,沈玉書跟蘇唯來到吳媚下榻的酒店。
端木衡跟他們同行,按照約定,他帶來了那箱金條,原物奉還。
皮箱比蘇唯想像的要小,類似攜帶型密碼箱的尺寸,但重量卻很重,蘇唯接過皮箱時,不由自主地向前晃了一下。
他忍不住認真地打量端木衡,可以在眾人嚴密看守下盜出這麼重的東西,端木衡的偷技一定不簡單。
吳媚精神很好,一改前幾天愁雲滿面的模樣,旗袍也換成了淺粉色,領口嵌了塊美玉,頭髮放下,在耳邊一側系住。
許富把箱子接過去,放在桌上打開,盤點裡面的東西。
注視著他的舉動,端木衡臉上閃過譏笑,但馬上就掩飾過去了。
吳媚走到他們面前,微笑說:“這次真是太謝謝你們了,我真沒想到殺害我家老爺的會是一個女人,並且還是在警務處擔任要職的女人,幸虧有你們,否則這個黑鍋我是背定了。”
“吳小姐言重了,我們只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盡本分而已。”
沈玉書的眼眸掃過放在牆角的旅行箱,問:“你們就要離開了嗎?”
“是的,我已經領回了我家老爺的遺體,準備下午就走,唉,這次上海一行,不僅什麼都沒做成,他還丟了性命,今後我大概是不會再來了。”
許富清點完物品,向吳媚點了下頭,吳媚走回去,取出四根金條,放到桌上。
“這是支付的佣金,還請笑納。”
“這麼多,吳小姐真是大手筆啊。”
“蘇先生說笑了,跟含冤受屈相比,這點錢不算什麼。”
“那就謝了。”
蘇唯掏出手絹,將金條包好,放進口袋裡。
吳媚示意許富鎖好皮箱,又問沈玉書。
“有一點我很好奇,你跟我說已經找到了證據跟金條,讓我去通知巡捕房的人,請他們再重新調查我家老爺的死因,這些到底是真的還是誘餌。”
“一半是真相一半是誘餌,不妨直說,那時候除了溫雅筠之外,我也懷疑過你,因為你也有戴髮簪的習慣,不過後來我調查過,你不會功夫,所以就算出其不意,你也很難用髮簪刺穿姜大帥的心臟。”
“這……這……”聽了這個回答,吳媚苦笑道:“真沒想到你會懷疑自己的委託人。”
“做偵探這行的,必須懷疑所有人,因為任何人都有說謊的可能,事實上你也的確說謊了。”
“你還在為我最初的隱瞞耿耿於懷嗎?其實我……”
“與那件事無關,我說的是你編造了勾魂玉盜取金條的謊言。”
吳媚一怔,許富替她說道:“那並不是謊言,大帥出事的當天早上,勾魂玉的確送了信物過來警告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