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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話出乎溫雅筠的意料,但她很快就鎮定了下來,聽了沈玉書的講述,她反而認為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微笑說:“菸灰缸也好,銀簪也好,都在我這裡,你還有什麼證據指證我?”
“還有孫澤學的遺書。”
溫雅筠將沈玉書拿去給明月確認的那幾張照片拿出來,丟掉他面前。
“這有什麼用?”
“我說的不是這些,而是真正的遺書,不過確切地說,那並不是遺書,而是孫澤學寫給明月的情書,它應該有兩張,你毀掉了後面的一張,斷章取義,讓大家誤以為是遺書。”
“為什麼你這麼確定?”
“因為按照孫澤學的習慣,書信下方都有落款蓋章,你要臨摹的話,一定要有範本才行,你在臨摹了孫澤學的名字後,毀掉了第二張信紙,並在第一張信紙上加蓋了印章,讓它看起來像是遺書,但是在這裡,你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殺人還有偽造現場時,你都戴了手套,可是為了臨摹得逼真,就必須摘下手套。”
“臨摹完後,你擦去了毛筆上的指紋,這也導致屬於孫澤學的指紋也被擦掉了,所以你需要用他的手再重新握住毛筆,以保證筆管上留下他的指紋。”
“那是孫澤學的毛筆,筆管上當然會有他的指紋,這有什麼問題?”
“有很大的問題,你忘了,孫澤學是用槍口對準自己的太陽穴自殺的,他的頭側還有手上都留下了火藥灰燼,當他再握毛筆時,筆管上也沾上了灰燼,這就證明了他不是自殺,而是被謀殺的,除非他有本事死亡後還可以寫遺書。”
短暫的沉寂後,溫雅筠嘆了口氣。
“這是我的失誤,沒想到你連這麼細微的地方都注意到了,所以那管毛筆現在在你手中了?”
“不錯,這就是證據之三,還有證據之四,你允許孫澤學出現在你跟姜大帥會面的地方,可見你們的關係很密切,所以你有很多機會弄到孫澤學的住宅鑰匙,在離開時鎖上房門,製造密室的假象。”
“那又怎樣?就算你證明了孫澤學是被殺的,也無法指證是我殺的人,你提供的這些證據沒有一條可以定我的罪。”
“有一條可以定罪的,就是你頭上的銀簪,簪子上有很多雕紋,就算擦拭得再乾淨,仍舊會留下被害人的血液成分,只要稍加化驗,就可以查出來。”
“但很可惜,這個最有力的物證在我手裡,幾分鐘後,我就會丟了它,到時再沒人能夠找到,謝謝你的提醒,讓我有機會毀掉它。”
溫雅筠說完,給站在兩旁的大漢使了個眼色,然後轉身離開。
沈玉書急忙叫她。
“如果你想反悔,那所有的證據明早就會出現在各大報刊的頭條上。”
他的問題再次換來眾人的嘲笑。
這次溫雅筠也笑了,轉過頭,對他說:“不會的,我不知道你把證據交給了誰,但我確定只要有黑幫介入,那沒一家報紙敢報導這件事,更何況你說的那些證據對我來說,一點價值都沒有。”
眼看著絡腮鬍子朝自己走過來,沈玉書卻還沒有割斷繩子,他只好拖時間,對溫雅筠叫道:“那我不要金條了,留我一條命怎麼樣?”
周圍的嘲笑聲更大了,絡腮鬍子掏出匕首,在沈玉書臉上拍了拍。
“小白臉,看你剛才侃侃而談的樣子,還以為你有點膽量,原來死到臨頭,你也會害怕的。”
“你走開,我不要跟你說話。”
沈玉書偏開頭,對準備離開的溫雅筠說:“讓我加入你們的團隊吧,我很聰明的,可以幫你很多忙,這次的案子我也不再提了,怎麼樣?”
“你是很聰明,可我最討厭的就是自以為聰明的男人,所以你是被你的聰明害死的。”
“你要殺我,有沒有考慮過怎麼處理屍體?吳媚委託我調查她丈夫死亡的事,如果我也死了,所有人都會懷疑孫澤學不是真兇,到時再找到我的屍體的話,你會更麻煩的。”
絡腮鬍子笑道:“這一點不用擔心,我們有的是辦法讓你永遠消失。”
“是因為這是在江上嗎?”
沈玉書的話讓眾人的笑聲打住了,絡腮鬍子用刀尖捅捅他的胸膛。
“行啊小子,這都給你猜到了。”
“因為燈盞一直在晃,椅子又固定在地上,而且溫小姐說她會把簪子丟到一個別人永遠找不到的地方,那大概只有丟進黃浦江,才沒人能夠找到了,所以我猜我們現在是在船艙里。”
“你看看你,死到臨頭了,還在這裡賣弄小聰明,真是死不悔改啊。”
他並沒有喜歡長篇大論,他只是在爭取時間,好讓援兵及時趕到,至少讓他有機會割斷繩索。
絡腮鬍子對沈玉書的印象不錯,晃著手裡的匕首,感嘆道:“你這人挺有趣的,要不是溫小姐發話,我還真想留下你,不過不用怕,我下手很快的,會讓你在毫無痛苦中死掉。”
“如果可以,我還是想選擇活著。”
“那可不行,我拿了人家的錢,要幫人家消災的。”
絡腮鬍子說完,舉起了刀,沈玉書急忙大叫:“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