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頁
“如果不想讓應旭知道你做的好事,就馬上到和陽咖啡廳來,這地方你應該很熟悉。”
和陽咖啡廳何秀麗從未去過,但她對這個地方並不陌生,孫錢跟秦采每次見面都在那裡,所以當聽到男人說到這個名字後,她就知道買兇殺人的事敗露了。
咖啡廳里很靜,何秀麗一進去,就看到孫錢坐在桌前,目光呆滯,身子抖得像篩糠。
由於桌布遮掩,何秀麗看不到孫錢的雙腿被生生踢斷了,他下巴也被拉脫,把他痛苦的嘶聲全擋在嗓眼裡。
另外那個臉色蒼白的青年何秀麗也認識,雖然他們從未正面接觸過,但這麽多年,她都是從秦采那裡得知常笑的消息的,所以她對這個人並不陌生。
秦采的臉腫得像豬頭,在看到宇文俊踢斷孫錢的腿骨時,他就領教了這個男人的狠辣,還以為自己也逃不過,沒想到宇文俊只是扇了他幾巴掌,然後將他摜暈在地,等他醒來時,已身在這間咖啡屋了。
何秀麗沒理會兩個狼狽不堪的人,她把目光落在宇文俊身上。
何秀麗出身豪門,也算見過些世面,但在看到這張陰戾漠然的臉盤時,心裡還是一寒,男人全身都沁滿了惺濃的血氣味道,暗若深潭的眼眸里充斥著化不開的冰冷,如剛經歷了一場殊死拚殺的野豹。
何秀麗走到桌前坐下,說出的話裡帶著一絲輕顫。
“你開個價吧。”
只要能把事擺平,她不介意出錢,她相信這個世上沒有金錢辦不到的事。
宇文俊看了一眼在自己面前強撐的女人,這女人保養得不錯,而且有點兒膽識,可惜她犯在自己手上,當聽孫錢將真相坦白後,他頭一個念頭就是殺了這女人為小家夥出氣,不過後來他又改變了主意,因為他想到了更好的解決辦法。
“我將這間咖啡廳包下了,這裡只有我們四人,我讓你來,不過是有些事情想說清楚。”
何秀麗冷笑一聲。
還以為是什麽貨色,原來說來說去還是為了錢。
“還想知道什麽?”
何秀麗問這話時,惡狠狠地瞪了孫錢一眼,她平時給孫錢的好處不少,沒想到關鍵時刻他還是出賣了自己。
宇文俊揪起孫錢將他摔到一邊牆上,可憐的家夥在劇痛之下,立刻便暈了過去。
“我討厭說話時,旁邊有條狗盯著,我想你一定也這麽認為。”
沒有用的東西何秀麗自然不會在乎,她說:“隨便。”
“你養的狗不僅不忠心,而且還是條笨狗,你出的錢不少,可惜卻派不上用場。”
何秀麗神色一變,立刻問:“常笑沒死?”
“哼,相士不是說他這輩子天生富貴,福祿無邊嗎?他怎麽會有事?”
“誰說他大富大貴?那小雜種的娘跟我搶老公,她一條賤命沒活幾天,卻留下個小崽子,那孩子天生克相,命犯孤星,我饒他一命,將他踢出去已經不錯了,他卻處心積慮的想混進公司來,我豈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被他克?”
“命犯孤星?”宇文俊冷笑起來。“當年相士可真是這麽說的?”
這女人還真敢在這裡大言不慚,他從孫錢那裡得知,常笑本名應凱,他母親是應旭父親應傑沒結婚前的情人,後來應傑為了鞏固事業,選擇與何秀麗結婚,不過婚後仍跟她舊情不斷。
常笑三歲那年,母親因病過世,應傑便將這個體弱多病的小兒子帶回家中,何秀麗倒是很爽快地認可了常笑的存在,而長子應旭更是拿這個弟弟當寶貝一樣看待,直到一天一件偶然的事情發生。
跟世上任何一個心疼子女的母親一樣,何秀麗自然也盼望自己的兒子將來能有所作為,她請相士為孩子卜卦,所得的結果卻是平平,而常笑卻引起了相士的注意,他在打量了許久後才說:“這孩子骨骼清奇,天生貴氣,只因貴氣過重,所以幼年才會疾病不斷,待到弱冠之後,陽氣漸旺,他便會如龍騰東海,鳳鳴岐山,一生榮華享之不盡,只是他運勢太強,恐怕會對周圍人的氣運有所阻礙……”
相士見常笑與應旭手足情深,所以才會坦言相告,何秀麗卻留了心,平時對情敵兒子的關懷,只不過是做樣子給人看的,相士的一番話觸動了她的心事,她決不容許一個出身不正的孩子跟自己的兒子爭家產。
趁應傑當時身在國外,何秀麗便讓孫錢將常笑偷送出去,又聯繫應傑謊報常笑因患急病亡故,孩子自小體弱多病,何秀麗一向又對他疼愛有加,應傑完全沒想到妻子會騙他,等他趕回家時,所謂的公墓都已落成,應傑傷心之餘,只能嗟嘆小兒子命短福薄。
常笑就這樣被送進了孤兒院,何秀麗卻始終放心不下,於是便讓孫錢找上秦采,以便了解常笑的事,秦采只是將自己知道的告訴孫錢,他並不知道其中的內情。
為了打擊常笑,何秀麗讓秦采帶他去看相,說他天生霉運,將他孤立起來,後來又不斷阻撓他做工,讓他屢被辭退。
令何秀麗想不到的是,常笑愈挫愈勇的小強精神,通常一個人在屢受打擊,或是霉運不斷後,只怕早就自暴自棄了,偏偏常笑神經粗如鋼管,沒有朋友,他樂天知命,工作沒了,他會立刻再找一份,更甚至,他會跑到婕綠斯公司面試,並且跟應旭見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