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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大人兩輩子都沒有戀愛這根筋,只能是把紅莬叫進來問了問,很快,他就在紅莬古怪的表情之下得到了答案。
如果不是被人迷惑了心智,那他大概就是愛上了某個人了。
得到了這個答案,迷霧便一下子從沈承影面前散開了。兩輩子都是母胎單身,加起來也單了好幾百年的沈大教主,猛然驚覺,原來自己對小徒弟有這樣的感覺。
有了答案,再從答案往回追溯,沈承影便清楚的知道了,這個答案並不是突然間冒出來的,早在上次為小徒弟療傷之時,這件事情便已經初現端倪。
身為承劍門大師兄,很多時候他都是專心承劍門的,極少管顧已經發展成熟,自有自己一套發展體系的極樂教,但是在上次為小徒弟療傷之後,他卻是頻頻出神到了極樂教,雖然那段時間他明面上只見了小徒弟兩面,但是背地裡不知道在水鏡中盯了他幾次。
那時候他總是催眠自己,是因為小徒弟看上去有古怪,所以才要多注意一下,不要讓他脫離掌控,但事實上,心已經悄然的開始動了。
等到小徒弟出發到百歲山秘境,還有兩人秘境之中發生的那些事情,更是讓兩人的關係發酵,讓沈承影越發的沉溺進去,只是他總有各種的方式來解釋自己不對勁的行為,又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解釋,對小徒弟做下那些錯事。
若不是這次小徒弟又大病一場,他心中慌張,找來紅莬詢問,他大概還不能明白他到底是什麼心理,回頭大概會覺得,是小徒弟學了什麼邪術,來勾引自己,才讓自己這般的為他魂牽夢繞。
這樣的感情來的太過急促,讓沈承影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再加上往日種種,與現在重傷的小徒弟,沈承影越是回想,越是心緒不寧,越是愧疚難當,越是心疼不已。
自己本就不是一個好師傅,現在還對徒弟起了這樣的心思,小徒弟這得倒了八輩子血霉,才會遇到自己這樣的渣師傅,遇上這些個遭心事。
越想沈承影越陰沉,在凌霜清面前表現的越發不自然,而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凌霜清越是為他添油加火,一副把師傅看成了天看成了地,這次失敗對不起師傅對不起極樂教恨不得以死謝罪的模樣,看得沈承影心中抽痛。
比起前些日子所受的皮肉之苦,現在這種心靈上的折磨,才是凌霜清想要看的。
若不是場合不對,他都想質問沈承影一句“你的良心難道不會痛嗎!”來表達自己的不忿。
他不開心,凌霜清就開心了,只是還要裝作鬱郁的樣子,讓本就難受的沈承影一邊費盡心思來哄他,一邊獨自難受,懺悔自己禽獸不如的行為。
親眼看著凌霜清只是用了苦肉計,別的什麼都沒幹,什麼也都沒說,就把沈承影弄得憔悴了不少,天道沉默了。
果然招惹誰都不能夠招惹凌霜清,看看他現在這幅把沈承影玩弄於鼓掌之中的樣子,哪還有最初清冷神明的模樣,這已經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惡魔了。
沈承影心神不寧,修煉便進了岔子,一修煉就要吐血,吐血的時候,他還有一種謎一樣的歡喜,好似吐一口血,就是償還給凌霜清一些什麼一樣。
身為師傅,沈承影就算是想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卻是不敢和凌霜清說的,畢竟凌霜清看他的目光太過純粹,太過真誠了,乾淨到沈承影都不願意這其中沾染污穢。
為了自己的小徒弟,沈承影選擇把這份心思壓在心頭,不再表露。
不修練了,夜裡也便也陪著小徒弟入眠,但是每每午夜夢回,總是能夢到那日在秘境之中,小徒弟像是蛇一樣的纏上了自己的身體,靠進了自己的懷中。
每次醒來,沈承影總是要痛罵一聲自己,再看一眼旁邊睡得香的小徒弟,沈承影憋得眼睛都紅了。
☆、世上只有師傅好
風從高處吹來, 撫過少年散開的髮絲,糾纏著想要帶髮絲一起飛舞, 被少年伸手按下,這才阻止了一場翩飛的舞。
坐在池邊的少年身著一身簡單的白袍, 散著三千青絲, 彎著腰撩起池中的血水, 一雙如玉的足踩在血紅的池中, 紅色的血水與瑩白的雙足交映,有些晃人的眼。少年的神色並不似他的動作一般的悠閒,他微蹙著眉頭,看上去接觸池中的血水, 會讓他覺得難受,一張小臉煞白, 抿起的唇倒也表明了他的心情,他並不開心。
沈承影跑得遠了些給徒弟找補身的靈物,剛回來便見到此情此景, 趕緊上前把人從池邊抱走,不高興基本就寫在了臉上:“我說過, 你的傷還沒好,不能進血池,你怎麼這麼不聽話。”
凌霜清眨了眨眼, 可憐巴巴的解釋:“我已經在床上躺了有些日子了,怪無趣的。明明只要進血池就可以好了,為什麼要費勁的療傷呢?”
沈承影不贊成道:“你會疼。”
“從前那麼多次, 徒兒也都疼過去了。”顯然知道對方的點在哪裡,凌霜清揪著那個點使勁的踩,不心疼死沈承影不算完。“師傅,這樣一點點養著,我什麼時候才能好啊。”
沈承影被他一句話給說的心又疼了,沉默著把他放到了床上,取過一旁的布來,半跪著握住了小徒弟的一隻腳,就要為他擦乾腳上沾著的血水。
小徒弟掙了掙,沒能夠掙過師傅,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聲音也小了起來:“師傅,你不用這樣照顧我,弄的我像是個殘廢一樣。”
本來有些旖旎的氛圍一下子消失不見了,沈承影抬頭深深的看了自己的小徒弟一眼,看的小徒弟不明所以的縮了縮脖子,才嘆了一聲氣:“照顧你本就是師傅的責任。從前師傅忙著閉關,沒有時間照顧你,現在得了空,和自己的徒弟待在一起,不應該嗎?”
“待在一起是沒錯,但是師傅你應該督促我修煉啊,你這是要把練兒寵上天嗎?那練兒就廢了,本來就打不過沈承影,這要是一荒廢,怕是再也追不上了。”嘀嘀咕咕的,凌霜清眼看著沈承影擦完了自己的腳,又換了布要來擦自己的手,暗地裡翻了個白眼,都想嘲諷他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了。
聽到自己的名字,沈承影手一頓,想了想,問道:“你見到沈承影了,感覺他如何?”
凌霜清挑了挑眉,意味深長道:“師傅問這話,是想把他發展成我們的人?”
前些日子兩人鬥嘴,沈承影順口就說他從前說的那些什么正道臥底什麼的都是假的,讓凌霜清不可深信,被凌霜清給調侃回去了,說真要是信了才是傻子。哪有臥底做到極樂教教主這個份上的,都有這樣的成就了,早就幫著正道覆滅魔道了。
借著這個機會,凌霜清還改了自己的人設,從小可愛徒弟,變成了喜歡和自己師傅鬥嘴,偶爾嘲諷一下師傅的徒弟。這樣的改變雖然有些突兀,但是沈承影和性子跳脫的小徒弟相處過,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反而十分的歡喜,覺得小徒弟在自己的面前放得開了,是對自己這段時間所作所為的肯定。
不過是凌霜清懶得裝傻白甜了,他現在看到沈承影這張臉就想要刺一刺他,所以放飛自我了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