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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飽暖而思yín欲,棠棠這個時候,還不能保證自己能活到最後,其實對於感情什麼的,還沒有太多的追求……但是,人總是會改變的嘛嘛嘛~~

    第67章 中、宮、嫡、子?

    兩年時間,對棠落瑾來說,這段打仗的日子,自是時間匆匆而過。

    但是對在長安城中的人來說,這兩年時間,卻是漫長的兩年。

    對眾皇子來說,一眾年長的皇子,俱都成了親——二皇子自不必說,如今已經有了一個嫡子,兩個庶子,兩個庶女,三皇子、四皇子、六皇子也都一一成了親。三皇子和四皇子都有了嫡子,六皇子如太后所願,年初剛剛娶了朱家嫡女為妻。

    年紀小的皇子中,八皇子、九皇子也都定了親事。

    公主之中,三公主、八公主都出嫁,都嫁在了長安城裡,如今亦常常回宮;九公主也定了親事。

    對公主來說,成親也就是搬去了公主府,換了個對她們來說更加自在的地方居住。可是對那些成親的皇子來說,他們則是有了參政議政的權利,俱都每日上朝,並正兒八經的領了差事。

    二皇子自不必提,他雖一心想要出頭,奈何棠落瑾身份尊貴,在長安城的名聲極好,又因願意小小年紀,出征吐蕃,很是得人心。文武百官之中,除了尤其挑剔之人,竟是說不出太子的半分不好。

    二皇子倒也不是沒想過走“旁門左道”,以此讓棠落瑾出去了就回不來了。奈何他和願意支持他的人,在棠落瑾趕去吐蕃的路上,沒能成功做成這件事情。等棠落瑾到了邊境後,棠落瑾立時就加入了打仗之中,雖然匆忙,但身邊之人皆是跟了他至少三年的人,旁人根本插不進去。二皇子也好,其他人也好,竟是兩年之中,都不曾找到機會,對棠落瑾下手。

    如此情形之下,二皇子和其餘皇子,都以為這場戰爭拖了兩年,朝堂上也不斷有人提出,讓暫時和平的突厥戰場上的寧君榆,臨時往吐蕃戰場上去支援,以此結束這場為時已久的戰爭。只是天元帝一直不肯鬆口,此事才沒有成行。

    二皇子幾乎以為,雖然他出手不順,但棠落瑾運氣不好,父皇支撐不住,鬆了口,這次一旦請了寧君榆前去救援,那麼,不但接下來的戰爭是勝是敗,亦或是要和談,棠落瑾這位“武皇轉世”的太子的名聲,必要狠狠從眾人心底降下來。

    可是誰曾料到,大棠因四面楚歌,雖幅員遼闊,人口眾多,但因要把人數分散到周邊守衛邊境,分到吐蕃邊境的人數其實並不算多。天元帝雖有私心,可是大棠的安危更加重要,這等情形下,他也只能壓著眾人,把軍需等等物資完整無損的送往吐蕃邊境,不得剋扣。可是旁的多派兵支援這些事情……天元帝卻也不能做。

    一來是大棠兵力珍稀,本就分不出太多兵力;二來麼,一旦多派了兵力,那麼,棠落瑾將來的勝利,又算是誰的勝利?即便眾人明面上不說,對棠落瑾的名聲,也會有礙。更何況,天元帝若鬆口說派兵支援,不少人就會力挺寧君榆前去。寧君榆雖年輕,但是的確是天生的將才,在領兵作戰上頗有天賦。一旦寧君榆去了,大棠或許的確能力勝吐蕃,可是,那時候若有突厥突襲呢?勝利之後,太子的名聲又當如何?

    天元帝在那等情形下,竟是根本不能派兵支援棠落瑾。

    幾乎所有人都以為,棠落瑾身為太子,雖文治尚且還好,但在“領兵作戰”的事情上,著實不如武皇。雖然棠落瑾年紀小,不如武將世家出身的寧君榆的確情有可原,但眾人還是忍不住心中的失望。

    然而棠落瑾,就是在眾人都要放棄的時候,終於將吐蕃四、五王子一舉斬殺,帶領眾將士,燒吐蕃糧糙營房,殺敵三萬餘人,逼迫吐蕃退兵六百里!

    如此厚重軍功之下,原本對太子還有所微詞的人,登時啞火。

    二皇子等人,竟也說不出其他能陷太子於不利的話來。

    尤其是天元帝接著說出太子要在邊境建新城,來信籌錢的話。

    北方有長城在,因此不知擋下多少危險。

    然而修建長城既費時間,又耗人力。棠落瑾在西北建不得長城,卻也要建一座小城,周遭設置防護等等,以此擋住吐蕃的進攻。

    這等事情,大棠歷代皇帝並非沒有想到過,只是一戰退敵六百里,並且公然在朝堂上“籌建資金”的事情,歷代皇帝都不曾做過。

    棠落瑾如今雖然不是皇帝,但卻是一力退敵六百里的太子,還是敢跟自己父皇要銀子的太子。他連自己親爹都坑了一大筆銀子,對著其他人,他自然沒甚麼不能坑的。

    長安城的眾達官貴人縱然是明知太子來坑他們的錢,可是皇帝都出招了,他們也只得乖乖出了銀子。

    有些不肯出銀子的,棠落瑾親自寫了信去,道:“若君家中銀錢不便,可送三五奴僕來,孤,來者不拒。”

    那些收到信的人登時啞口無言,只得真的挑了青壯奴僕,等著和送後備軍需的人一道往邊境去。

    只是饒是如此,銀子依舊不夠。

    天元帝正在為兒子發愁的時候,兒子的下一封信就到了。

    這一封信來的晚,寫的內容卻比上一封信詳實許多。

    棠落瑾把打退吐蕃的經過全都寫了下來,又道:“吐蕃贊普三次請求和談,稱與兒為翁婿。還請皇祖母代兒,將靜良娣貶為宮人,待遇如良娣時。”

    靜良娣就是當年和吐蕃三王子一起來長安的吐蕃小公主。雖然她並無過錯,這幾年被棠落瑾關的也關出乖巧來了。可是和親女子,素來難為。吐蕃既敢出兵,就是把她的安危架在了火上去烤。棠落瑾不願因身份被吐蕃贊普牽制,暫時貶她的位分,也是不得不做的事情。

    這只是件小事,天元帝自然沒有不準的。不但准了,還把他那時收的吐蕃大公主,也貶到了最低等的位分。只是棠落瑾會念在吐蕃小公主並無過錯的份上,給其原先的良娣待遇,但天元帝卻不會在乎那位被吐蕃拋棄的吐蕃大公主被貶了位分之後的待遇會如何。

    棠落瑾給天元帝的信里,除此之外,還寫了種種事情,銀錢不夠的事情,棠落瑾在吐蕃也想到了,便將自己想到的主意寫在了信上:“……不若在新城立碑刻字,將於新城貢獻銀錢、物資、奴僕者的人的性命和所貢獻之物,刻在碑上。若有民間貢獻銀十萬兩者,可在其家鄉,打馬遊街,以示表彰,並在新城之中,以其容貌身量,建一雕塑,以傳百世。”然後暗示天元帝,若有其他需要籌銀子的地方,也可以這麼做。

    畢竟,對於眾官員來說,因不能公然從商,且擔心被皇帝疑心,哪怕是手裡有錢,也不敢捐出太多。但對民間商人來說,他們卻巴不得有這樣的機會,既能露臉,又能真的得了好名聲——有了好名聲,那些想要算計他們家財的人,也不得不多思量幾番。

    天元帝看了棠落瑾的信,摸了摸短短的鬍鬚,立時就笑了出來。

    大棠和前朝一樣,重農抑商,最看不起商人。即便有事想要找到商人出銀子出東西,也不肯對那些商人顏色上好上幾分,更遑論別的好處。

    棠落瑾的這個主意,卻是讓那些商人得了實打實的好名聲。

    別看這名聲看不見摸不著,一旦有了名聲,那些商人能得到的利益只有更多。有了這些,那些商人定會前仆後繼,為著一個可以在石碑上流傳百世的位置,付出良多。

    而對朝廷來說,一個石碑才多少錢?雕塑也只需找個好師傅而已。至於打馬遊街,就更加不算什麼了——不需朝廷出錢,只要出幾個衙役,跟著吹吹打打,也就是了。

    天元帝看了這個主意,自然不能不長長鬆了口氣。

    “這樣便好,這樣便好。”天元帝低聲喃喃。雖然棠落瑾的做法,無形中會提升商人地位。但是現在局勢危急,與讓百姓交納更多的稅賦,激起百姓民憤相比,天元帝心裡其實也是願意從商人口袋裡掏出多餘的錢的這個做法的。

    只是商人多狡詐,太子既說了,可以捐錢,也可以捐物,那麼不少商人,應當會直接捐自己產出的貨物。這些挑選和護送貨物的人,還要好好挑選。

    想到這件事,天元帝眉心又緊緊皺了起來。

    該選誰去,才是最好?

    如今吐蕃戰事暫時平定,只是太子在主持建城而已。這等送物資和銀兩的活計,最是討巧,自有不少世家貴族為家裡的子弟爭搶這個活計。

    養德宮裡,四皇子和容妃亦提起了這件事情。

    容妃自知家世低微,又是採選進來的宮女出身,饒是如今有幸升到了妃位,亦不受重視,絲毫不敢拿捏身份,聞得四皇子提起這件事情,眉心蹙了蹙,只勸道:“你與太子素來不相熟,這個送物資的活計,又是眾人爭搶的,你怕是搶不到。”

    四皇子神色有些不好。

    容妃嘆道:“母妃知道,你現下只是想要和太子示好而已。只是如今,太子風頭正盛,這時候想要跟他示好的人太多太多,你縱然是去了,倒也不見得能顯出你來。倒不如這次的捐贈時,母妃為你好好合計合計,讓你出個大頭,在太子那裡記上一小功,將來太子回來,你也好藉此和他交好。”

    四皇子的確沒有更好的主意,此時也不是他強出頭的機會,聞言只得道:“母妃所言正是。這個時候,太子眼裡,哪裡能看得到我?就像父皇,在父皇眼中,除了太子,哪裡還有其他兒女?哪怕是和太子一母同胞的十二弟,怕也不曾入得了父皇的眼。”

    容妃輕聲斥道:“這話如何能亂說?你父皇又非普通父親,他是這天下的帝王,是這世間最尊貴也是最難為的一個人。他的心,和你我的心一樣,都只有那麼大。可是,你我的心裡,裝下的只是自己的事情,可是帝王的心裡,裝下的卻是整個天下。在裝下這整個天下之餘,剩下的部分,才會分給諸多兒女。”

    四皇子微微嘲諷:“即便如此,太子也是諸多兒女里,所占的最多的一個。”

    容妃稍稍一頓,道:“不。太子是儲君,他在天下裡面,不在兒女裡面。”

    四皇子怔住。

    容妃道:“我雖不是你的生母,卻也養育了你數年。你心中在想甚麼,我雖猜不到十成十。但十之八九,卻也是有的。只是,母妃只能告訴你,你所想的,根本不能實現。且不說其他,即便太子不幸出事,你上面還有二皇子和三皇子,下面有九皇子和十二皇子。母妃無能,他們四個人中,每一個都比你有奪儲的希望。”

    容妃說這番話的時候,異常清醒。仿佛一下子,往日的懦弱愚笨,全都消失。

    四皇子怔楞了好一會,才幹巴巴的道:“不。母妃,我都知道的,我的親生母親,娘家被抄滿門。說起來,我的生母,其實是罪臣之女,而我則是罪臣血脈。的確是皇子之中,最不可能繼承皇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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