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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聽完沒有什麼表情,只是淡淡的問:“消息幾成把握?”
“……應該沒有作假,這種事只要派出欽差即可查明。”當時季賢達是滿心的厭惡,因此他沒想到李慕君靜了片刻,竟然面無表情的起來把屋子裡的東西全砸了,季賢達忽然想起來她是個女孩,可能更加感同身受。
最後他只記得自己把氣的渾身顫抖的人兒,緊緊固定在懷裡安慰:沒事了沒事,你放心讓你不開心的我統統殺了。
禮部尚書韓一燝皺眉出列:“既如此就把南楚公主賜給蘭總兵為妻,也算一樁良緣。”其實他並不想管這種事,可是這事分屬外交歸禮部管轄。
“哼!”李慕君第一次在朝臣面前冷笑“當時事情無法挽回,南楚小王爺就想到了這個法子。可是蘭靖明興致高昂,只當人家胡說。”
南境某家酒樓,蘭靖明喝的醉醺醺嘲笑:“爺玩就玩了還想訛人?”他忽然惡劣的一笑,對傳話的店小二說“你去告訴那位小王爺,想要做我的妻子也行啊。讓我手下的將領也試試這‘南楚公主'一身細皮夠不夠資格。”
那位花季的小公主慘遭□□,好在南楚民風開化倒不至於想不開,只想趕緊回國忘掉這噩夢。可是當南楚王室來要人的時候,蘭靖明才知道捅了大簍子。他不思補償反倒‘一不做二不休’殺了那可憐的少女,聲稱從未見過南楚公主。
滿朝文武靜默不語,這簡直匪夷所思。
“不可能!”蘭太后驚叫“靖明是有好色的毛病,但絕不至於如此荒yín跋扈。”
“太后娘娘”季賢達涼涼的稱呼完,說道“膽子都是一點點大的,蘭靖明初到南境,不過是不花錢玩遍了南境名jì,第二年不過是偶爾搶搶民間美貌的少女,第三年……”
蘭太后皺眉喃喃:“不至於如此……不至於”她忽然大聲說“陛下這定是有人污衊他。”
李慕君涼涼的聲音慢慢響起:“朕已經派了三撥暗探,消息確實無誤。”
說完李慕君看向御階下,如同木雕般的朝臣,說道:“南楚不堪其辱,哪怕被大夏滅族也要報仇。”
台階下的朝臣垂目不語,估計有點血性的都會贊同南楚王的做法。
“他們迅速集結兵力進攻,可笑蘭靖明對付女人和良善的百姓英勇過人,南楚能有多少兵力,他竟然不戰而逃。”
立刻有人反映到:“那我南境百姓豈不遭殃?”
“呵!”李慕君胸中燃氣熊熊怒火“那南楚王倒是位明理的君王,並沒有動大夏百姓分毫,只是找到女兒的屍身後返回南楚。”
畢竟真打起來,大夏一旦派援兵,南楚將會損失無數的子民。李慕君其實挺佩服那位明智而仁慈的君王。
話說到這裡,朝堂里的氣氛就有些凝固,既然南楚王退兵,蘭靖明的殺敵數從哪裡來?難道先前撤兵是誘敵之術,等南楚後退開始攻打?這樣的話也還算湊合。可惜朝臣們高估了蘭靖明。
“南楚退兵蘭靖明重新回南境,要求寨子裡的人夾道歡迎。”
可是寨子裡的人們怎麼會對這位,敵人來時拋棄他們的禁軍有好感,於是在入城儀式上起了衝突。蘭靖明當日便殺了幾十名鬧事的,後來查到他們的寨子,又悄悄派心腹去偽裝屠村。
當年派到南境的武進士也不少,他們沒法和蘭靖明同流合污,基本都不得志。只有兩個在不違背自己的良心下附會蘭靖明,只希望能為朝廷和南境百姓做點事。
就是這兩個人在和蘭靖明心腹喝酒的時候知道了這件事,第一批武進士確實同心,他們立刻商量出對策:其中兩個人假裝意外身亡,然後出來報信,可惜一個受不了日夜奔波之苦病倒在路上。那兩個附會的則想辦法阻止蘭靖明。
“所以所謂的殺敵一千五百九十六人,根本就是我大夏無辜百姓。”李慕君覺得自己心裡流出的不是血,全是怒火,不過她依然保持平靜問道“各位大人,以為此事該如何處理?”
作者有話要說:
最初這篇文叫《憋屈的皇帝》是皇帝被俊美強大的攝政王‘欺負’撲倒,然後小皇帝整天伸出奶爪子撓男主的萌寵故事。
不知道為什麼動筆前我琢磨了一下,就變成一副比較比較(心虛)貼近史實的故事。土地兼併是每一個封建王朝不可避免的毒瘤,還有蘭靖明這一段也是歷史上真有其事的故事。結果絕大部分小仙女都不喜歡,剩下的極少的,瓜瓜總覺得是為了同情沒人看的瓜瓜才留下的T_T
謝謝大家。
第36章 搬回來
李慕君的問話,讓楊士誠心裡掀起陣陣漣漪。平日皇上臨朝,大半是安靜的聽朝臣匯報,然後由自己處理。今日這件事明顯會開罪太后,皇上卻沒有讓自己處理而是問群臣,這便是對自己的愛護之意。皇上既有愛護之心,自己豈能不全力以報,楊士誠剛想出列,卻不防聽到攝政王開口。
“此事便以刑部右侍郎張文鵬為欽差,大理寺少卿鄭萬里,御史田康安為輔,即日前往南境調查取證,並押解蘭靖明回京。”
張文鵬聽完即刻出列揖手:“下官領命。”另外兩個瞄了瞄楊士誠,見楊士誠微微頷首也跟著出列:“下官領命”
蘭太后沉下臉開口:“朝廷還未定罪,季王爺便是要三司會審嗎?”
這一次不等季賢達回話,楊士誠直接出列躬身揖手:“太后娘娘,王爺這樣安排合乎朝廷法度。”
這一場朝會以喜慶開頭,以肅穆結尾,便是殿外初夏明媚的陽光,也不能溶解蘭太后臉上的寒冰。退朝時李慕君有一瞬的猶豫,她看了一眼御階上季賢達的背影,最終沒有說什麼隨宮女太監回了天順宮。
不過剛剛洗了手,便有慈寧宮的太監來傳話,說是太后請皇上一見。
李慕君滯了滯,接過宮女奉上的布巾搽乾淨手,又喝了茶才開口:“朕這就去見母后。”她神色平靜的坐在龍輦上出了天順宮,卻看見季賢達依舊穿著上朝的大紅蟒袍,嘴裡斜叼了一根狗尾巴糙,閒閒的抱臂倚在宮牆上。
等龍輦過來季賢達站直身體,扔掉狗尾巴糙彈彈肩上的白灰,跟著龍輦一起走。李慕君坐在高高的龍輦上向下瞄,卻正好季賢達向上看。
兩人目光相遇,季賢達挑起一邊眉毛嘲笑:沒我你行嗎?
那神情太明顯,李慕君回他一個冷嗤:沒你朕一直都行,稀罕你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然後兩個人都目視前方往慈寧宮去。只是神色淡然的皇帝,沒有發現她身上凝滯的氣息消散,嘴角自己抿起一個小小的花朵。
蘭太后略有些焦慮的等待,等著李慕君進來的時候剛揚起笑容,卻發現季賢達也跟著進來,頓時臉色變得不好看:“哀家請陛下有事相商,季卿家退下。”
李慕君淡淡的開口:“朕有事找攝政王,碰巧母后相約便領他一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