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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奶娘心裡一‘咯噔’便明白了幾分,畢竟李慕君的換洗她一直盯著,不過這時候不是露出意外的時候。王奶娘和張來順,領著殿裡伺候的大小宮人依次退下。
一直看似鎮定的季賢達在人都退出去後,顯出幾分慌張:“錢太醫陛下可是有礙?”
李慕君倒沒有慌張,畢竟做了那事就要有承擔後果的準備,不過朝堂的權利還沒有全部把握在手中,讓她有些沉吟。
錢益康收回手,輕聲詢問:“不知陛下小日子可否延遲?”
果然,李慕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苦笑,她淡淡的說道:“似乎晚了半月。”
“可有作嘔,身體不適的感覺?”錢益康繼續輕聲問道。
季賢達聽了有些發呆,這意思……他整個人都放空了,眼睛直直的看著李慕君的小腹。
“朕身體一向很好沒有噁心作嘔的感覺,就是最近有些疲乏。”
“每個人反應不一樣,微臣觀陛下脈象似乎是喜脈,不過日子太過短淺,再過半月應該十分明朗。”
李慕君淡淡的點頭:“錢愛卿辛苦了,退下吧。”
錢益康走了,大殿裡就剩下皇帝和攝政王。季賢達終於反應過來,他滿臉驚喜的伸出手輕輕的覆蓋在李慕君的小腹上:“君君咱們有孩子了。”然後一張俊臉,被傻乎乎的笑容破壞。
“君君……”季王爺傻笑。
李慕君淡淡的笑笑:“一般婦人四個月便會顯懷。”可是帝王的常服有束腰,恐怕三個月就無法掩飾。
季賢達臉上的笑容變淡,看著錢益康走後返回大殿的王奶娘,略一遲疑退出門外,這裡牽扯朝堂她不合適參與。
“君君”季賢達走到李慕君身旁,把人攬進懷裡。他願意替李慕君操持朝政,可是……他也知道皇帝有防他的意思。
李慕君坐在床榻邊放鬆身體,靠近季賢達的懷裡。這個孩子來的早了點,若是在晚上幾個月等她理順朝政就好了。
“君君……”季賢達遲疑的開口,他擔心李慕君會不要這個孩子,畢竟朝里還有很多事等著皇帝處理。
聽出了季賢達的擔憂,李慕君淡淡的笑,兩世為人終於要有自己孩子,她怎麼會不要:“父皇一直等我帶著孩子祭拜先祖。”
季賢達輕輕舒口氣,他臉上浮現出笑容:“君君,我該怎麼幫你?”
李慕君從季賢達的胸腹前抬頭,看向笑意溫柔的季賢達達,那笑著的眼裡全是包容,她不知道自己的臉上也綻開甜蜜的笑容。
大夏的文武百官覺得很奇怪,皇帝回來將將三個月忽然稱病不出,要是真的病了,卻偏偏所有奏摺都是深宮裡的皇帝親自批閱。
十月的時候出使西蕃的翰林院黃學士,首先帶回了和西蕃的通商合約,不僅如此還帶回了大量的奇珍異寶。
這樣豐厚的賠償,不說大夏歷史,便是開天闢地以來也前所未有的。滿噹噹幾十車東西,不僅沸騰了沿路的州府百姓,便是京城的百姓也夾道歡呼。朝臣們興奮地臉色發紅,圍著黃學士激動不已。
李慕君也很高興,明顯的腹部,卻讓她不能坐在金鑾殿裡歡迎歸來的功臣。黃學士領著一班使臣,在天順宮拜見了蓋著錦被,半倚在榻上的皇帝。
天順宮一日日落在攝政王的管轄之下,雖然奏摺上的批示還是來自皇帝,可是除了攝政王府來的四大宮女,不說別的宮人,連大內總管皇帝的貼身太監張來順,也好幾個月不見聖顏。
好在還有忠心耿耿的王奶娘還在天順宮裡伺候。皇帝的親信蘭靖遠也每日進出好幾次,聯繫皇帝和朝堂的的政務往來。
年底的時候年夜飯皇帝也沒有露面,只讓季賢達和楊士誠主持晚宴。幾個月沒見聖顏,楊士誠又一次按耐不住。
“季王爺,今天是大好的日子,就算陛下身體不適,老夫也該領著朝臣們覲見陛下,給陛下恭賀新春。”
季賢達想著宮裡懷有六個月身孕的心上人,臉上是愉悅的笑容:“陛下就知道楊大人會掛念,來之前給大人親筆寫了一封信。”
楊士誠接過季賢達手裡的信快速瀏覽,是皇帝對他辛苦的肯定和讚揚,也交代了太醫的叮囑:暫時不方便見外人。
字是皇帝的字沒錯,可是筆力圓潤有力,哪像是病重的樣子。楊士誠拿著信沉吟,這其中到底有什麼問題?
第69章 日子(全文完)
“雖有太醫叮囑,然老夫許久未見陛下,趁此佳節不如老夫一人去叩見,想來也沒有什麼大礙。”皇帝是大夏之主,容不得半點閃失。楊士誠覺得今天如何也該見一見,親眼看看陛下。
季賢達滿意的笑了,能夠完全忠於君君是好事,不過君君現在的肚子是無論如何也沒法遮掩的。他和悅的笑道:“楊大人一心掛念陛下,實在讓人感佩,不過錢太醫再三叮囑陛下最近不方便見人,如果老大人有什麼疑慮,不如問錢太醫和蘭舍人。”
季賢達頓了頓又笑道:“老大人不必擔心聖體,雖說陛下不便見人,但絕無性命之憂。”
“可是……”
楊士誠還要再說什麼,蘭靖遠端著酒杯過來:“楊大人是為陛下著想,可陛下真的不好見人。錢太醫不是說了,短則四五個月,長則半年陛下一定可以上朝。”
生下皇子在調養一陣,想來就無礙了。
楊士誠定睛看著笑顏溫和的蘭靖遠,他深吸數下臉色嚴肅的說道:“蘭舍人深得陛下信重,千萬不要丟失氣節。”
蘭靖遠溫和的笑了笑,看來楊士誠有些擔心皇上被季賢達脅迫,而自己是為虎作倀的小人。他拱手行了一禮,笑道:“楊大人不必憂心,今年連接大戰又有通商事宜。陛下體貼大家辛苦,特命下官帶來賞賜的聖旨,不如大人稍安勿躁先領賞。”
楊士誠忍了忍,畢竟皇帝的旨意沒有斷過,而且季賢達在朝中依然不太掌權,只是把皇宮,尤其是天順宮圍得鐵桶般。他心中猶疑再三,還是先領著文武大臣跪拜領賞。
賞賜一道道下來,以楊士誠最為豐厚,然後周厚德和季賢達並列,其次各按職位和功勞,看著似乎沒有什麼不當。
季賢達看楊士誠還有些猶豫,笑著對他說:“本王來的時候陛下特意叮囑說,讓本王多敬老大人幾杯酒,今年辛苦來年開春還要多偏勞楊大人,等陛下能上朝就好了。”
這番話讓楊士誠打消了疑慮,季賢達果然有什麼不好的打算,那應該是在朝廷上攬權才是。可是朝廷政令多出自皇帝和他之手,季賢達還和往日一樣基本就是站在御階上,並不參與政事。
年宴終於結束,大臣們三三兩兩說笑著離開宴會。季雍走到季賢達旁邊:“你去年就沒有在家裡過年,今年……”
“爹,陛下身體不適兒子怎麼放心?咱們季家歷來忠君,兒子只能不孝了。”季賢達一撩袍腳雙膝跪地,拱手向上:“兒子給爹娘恭祝新春。”說完深深的磕頭在地,他們家只有兄弟二人,弟弟遠在北境,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