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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之易的擔心葉之宸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在他下定了不悔不退的決心後所有問題都不再是問題了。他唯一需要思考的不過是如何消除葉慕希對他的排斥,最好是讓葉慕希也傾心於他,不需要如他一般深,只需要再也不會想著如何逃離就好。
現如今他正朝著這個方向努力,所以葉慕希的衣食住行都由著他控制著,他要讓葉慕希熟悉他習慣他進而需要他再也離不開他。
幫著整了整葉慕希的衣襟,葉之宸不著痕跡的站在了上風口遮擋住幾絲寒風,語氣溫軟:“阿慕,再過些日子就要過年了,母后不在朕也不打算大設宴席,就叫上皇后和四妃加上皇子格格一起聚一下,待這冷風稍歇後,朕帶你去江南看看,可好?”頓了頓,葉之宸又似妥協一般的加上了一句,“聚餐時朕會叫人將你身邊的小太監和那兩個婢女過來的。”
若可以,他其實只想和阿慕兩個人過,但畢竟是宮裡,規矩多,有些事情還不能做得太過。
而下江南一事,其實早在年初就已定下,想著□□月時開始的。後來事情頗多,葉之宸又一心撲在葉慕希這個意外之上,再加上錦繡什麼的就將南巡一事給推後了不少,直到過年才有了空閒,葉之宸也想帶著葉慕希四處走走散散心。
葉慕希也不拿喬,這些日子他算是看透了葉之宸的小心眼,比之女人更加善妒的偏執性子,又多疑愛猜忌。不僅僅將乾坤殿的宮娥全部調走,就連自個兒的兒子都能夠發散性思維。
如今能夠主動開口讓他見見小謹和小瑤已經算是不錯了,他若是再多做要求肯定又會引的葉之宸動怒。葉之宸一怒不會罵他更不會打他,甚至連重話都不會說一句,只會在床笫之事上更激烈也更索求無度,到最後受苦的還是自己。
“嗯。”垂著腦袋點點頭,葉慕希算是承了葉之宸的情,躊躇了下,還是多添上了一句,“謝謝父皇。”
看著因為垂首而露出了一截脖頸的葉慕希,那優美的線條引得葉之宸喉頭滾動了幾下,熟悉的火熱在體內燒起,尤其是那白皙的肌膚之上還殘留著他落下的痕跡,更勾的葉之宸口乾舌燥起來。
“阿慕……”輕若嘆息的一聲低喚,葉之宸便忍不住側身抱住了葉慕希,落在脖頸上的唇舌在這種天氣中顯得滾燙而炙熱,隱隱的讓葉慕希有一種會被燒傷的錯覺。
心下慌亂不安,又想到在場的除了吳順這些早知道內情的奴才外還有一個奕親王,而且此地本就偏外,指不定何時就有朝廷大臣過來。
“父皇,快放開我!”面色發白的躲避著葉之宸的親近,葉慕希真的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才能正確應對葉之宸了。
往日裡雖然葉之宸言行舉止間都流露出幾絲瘋狂,但總的來說只要他不和其他人靠近就還算冷靜,可現在葉之宸就真的完全瘋了,若葉之宸還有一絲理智的話就斷然不會在此地毫無顧忌的親近他。
“四哥,你瘋了——”和葉慕希想法相同的就是葉之易了,縱使他已然猜測了七七八八但還是沒想到葉之宸會泥足深陷到如此境地了——在這等人來人往的地方親吻於葉慕希?四哥是真的瘋了吧?父子亂倫不說還想鬧的天下皆知嗎?這也就是他,若是換做其他人見了事情真一發不可收拾了。
沒有將葉慕希的閃躲和葉之易的驚駭放在心裡,葉之宸依舊故我的抱著葉慕希在那已經褪色的痕跡上重新吮吸出一個個新的印記,貼著肌膚的唇舌吐出的話語悶悶的,有些字音模糊但還是讓在場的人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朕就是瘋了。”
儘管知道不行,但內心還是不斷叫囂著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阿慕是他的,只是他的,那些個侍妾和那個被賜婚的女人都沒資格呆在阿慕身邊,除了他誰都不能擁抱阿慕!
葉之易因為這直白的話而驚呆了,還是和葉之宸朝夕相處了三個多月的葉慕希已有了些抗性,只是短短一怔後就掙扎了起來,試圖擺脫葉之宸的懷抱。
但結果毫不例外的又是他輸了,就他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哪裡可能是學過武而且武功還不錯的葉之宸的對手?於是到最後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父皇,我想回後殿了。”起碼後殿只有早知內情的奴才。
仍舊努力在葉慕希脖頸上耕耘的葉之宸氣息都不穩了,聽到葉慕希哀哀懇求後俯身一個發力就將人給打橫抱起,驚的葉慕希一陣低呼,內心的預感愈發不好了起來:“父皇,你……”
“乖,阿瑪這就帶你回寢宮。”低頭湊過去就是一吻,葉之宸大步朝著後殿走去,逕自將葉之易扔在了原地不予理會。吳順這等奴才早就習以為常,在葉之宸抱著葉慕希回後殿時也安安靜靜的跟了過去。
呆怔著的葉之易表示刺激過大他受不了了。他雖一直都知曉他四哥張揚肆意,但他不知道四哥竟然肆無忌憚到如此境地。
他的四哥其實一直都很好的繼承了皇家的冷血,後宮之中無論恩寵多濃也不過是四哥一時興起罷了,床笫之事上從不會痴迷,把握有度到有些冷淡。他甚至懷疑如果不是因為父皇特別看重子嗣的話,四哥估計都不會納那麼多女人。
可現在呢?他的四哥就像是個從沒開過葷的毛頭小子一般急色,迫不及待的抱著人就走,還是在他抱著的人不情願的狀態之下。
所以說,四哥你究竟腫麼了腫麼了?!你知不知道現在還是白天吶白天!你不是一直標榜自己是勤政愛民的明君從不白日宣yín的嗎?那現在你不僅僅背德逆倫無視綱常強要了自個兒的兒子還白日宣yín你明君的帽子還要不要了?
暗自嘆息一聲,葉之易腳步沉重的跟了上去。雖然從他四哥那神態上看勸說已然無用,但起碼要讓他四哥稍微清醒一些別毫無顧忌。乾坤殿內就算了,在外若被人瞧出了端倪無論是四哥還是對葉慕希都是極其不利的。
差點被自己的高尚品德感動了的葉之易一到後殿就後悔了,因為他的四哥不僅僅急色,還根本無視場合。所以他才到後殿就被吳順攔在了寢宮門外,不需要吳順多做解釋,寢宮內隱隱傳來的喘息和呻吟低泣就足夠讓他這位已經有了好幾個兒子的男人明白了寢宮內正在發生的事。
面色複雜的盯著緊閉的門半晌,葉之易才沉重的輕嘆了一聲,徐徐走了出去,在外殿挑了一張椅子坐下後對著吳順招招手,聲音往最低限度壓去:“什麼時候開始的?”
吳順垂首,倒也沒多做隱瞞,畢竟以皇上那明示暗示的意思是準備跟奕親王攤牌了:“回奕親王的話,三月城南廟會,皇上見了安郡王后。”
葉之易聞言一怔,有些愣愣的喃喃道:“三月,已經八個多月了嗎?皇上怎麼會起這心思?葉慕希他是什麼態度?”
吳順聞言,逾矩的瞥了一眼葉之易,隨後又若無其事的重新低頭,語氣溫和而平靜:“奕親王,皇上的事不是奴才能夠揣測一二的,奴才只知道主子就是主子,身為奴才只需要辦好主子交代的事情就好,其他的都不需要管。”
所以奕親王啊,皇上和安郡王的事情您就別瞎參合了,若皇上真的是如此輕易就能夠改變主意的人,事情也就不可能發展到今天這一步了。
吳順隱晦的勸說葉之易自然聽的分明,只是他不像吳順已經知道這件事八個月已經過了驚悚期,他現在剛知道,心中還混亂不堪著,只想著怎樣才能夠將事情掰回正軌,莫讓四哥一錯再錯,最終墜入地獄再無出路。
看出了葉之易的不死心,吳公公·知心姐姐·順兒筒子無聲嘆息了,再張嘴就已經帶上了三分警告三分勸解,餘下四分是少有的尖銳:“奕親王,恕奴才無禮,敢問奕親王可是想著讓皇上斷了這心思,或是直接打殺了安郡王?”
葉之易的神色沉寂了下去,儘管他知道或許整件事葉慕希才是最無辜的那一個,但正如吳順說的,他的確有著犧牲葉慕希的念頭:一個是皇帝一個僅僅是郡王,孰輕孰重一目了然不是嗎?對整個大宴朝來說,這兩人的對與錯並不重要,最重要的只有天下之主。
搖著頭長嘆一聲,吳順看著葉之易的表情繼續說了下去:“若真是如此,奴才斗膽勸奕親王一句,千萬將這心思掐滅了去。這八個多月,奴才是看著皇上走過來的。初時五個月,皇上不知道是安郡王,便沒日沒夜的讓人尋找,將整個京城都翻的底朝天無果後依舊沒有放棄。後來,皇上誕辰,見著了安郡王,當夜皇上便讓安郡王宿在乾坤殿,直至今日朝夕相對,感情愈發深了去。
安郡王喜靜,皇上就下旨不經傳召所有人不得入乾坤殿;安郡王喜看雜集,皇上就命人在京城四下收集了所有雜集送到安郡王的桌上;安郡王覺得燭光刺目,皇上便在整個後殿都鑲嵌了夜明珠;安郡王不喜薰香的味道,皇上便二話不說換下了他喜愛了幾十年的薰香換成安郡王愛的味道;安郡王無意間提了一句最愛清茶,自此乾坤殿就只有清茶;安郡王對著一名三等侍衛隨口贊了一句不錯,隔日那名侍衛就成了前朝的夏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