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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杜博宇,東方悅此刻不得不避開了眼神,他極低的聲音應道:“杜……杜老師!”
杜老師?杜博宇楞了一下,第二次了。之前並沒有留意東方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叫他“博宇”兩個字。一切轉變的似乎非常自然。但當東方悅叫回他“杜老師”的時候,一種非常不協調的感覺自杜博宇的心裡升起。特別是他們之間都有了那種關係……
東方悅你到底在想什麼?你又想怎麼樣?杜博宇並不理解東方悅為什麼會忽然有這種堪稱冷淡的轉變。那個始終追著他,在他身後的小傢伙,怎麼會忽然變成這樣?難道他終於想要離開了麼?杜博宇心裡抽了一下。
“你……你還好麼?”這種氣氛下,杜博宇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或許很想告訴東方悅不要這樣冷淡,但是他又猶豫了。他憑什麼這樣說?他憑什麼這麼要求?他從沒給過東方悅任何承諾,他也給不起。而且現在看東方悅的樣子,就算是他杜博宇說了什麼,東方悅還會接受麼?難道東方悅是真的在責怪他那日做下的事?
杜博宇混亂了。他知道他沒法忍受東方悅的冷淡,可是他又該怎麼做?
東方悅心裡的矛盾恐怕更勝過杜博宇,但是現在的東方悅並非以前的那個天真少年,他很好的隱藏了自己的心緒,他不能表現出來。就算是再痛苦,他也不能讓自己再拖累杜博宇。博宇,求你了,不要再用這樣的眼神,這樣的語氣對他說話……博宇……求你了!
就在東方悅猶豫著該如何應答的時候,從旁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冒起:“小悅,時間快到了。你怎麼還在這裡?”
這個聲音,赫然是顧鑫。
第五十六幕 業火燎原
杜博宇震了一下,轉頭看向顧鑫,皺眉有點不耐煩的說:“你怎麼會在這裡?”
顧鑫向前走了兩步,堪堪來到了東方悅的身邊,伸手拉住了東方悅的手臂,淡聲說道:“我約了小悅出去吃飯。難道這也要你允許麼?”說完這句,顧鑫透著滿眼的溫柔,看著東方悅,說:“小悅,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
東方悅本能的掙了一下,卻沒有掙開顧鑫的手,反倒又僵住了。
杜博宇似乎看出了東方悅的不願意,說道:“顧鑫!你放開小悅!”
顧鑫看了眼杜博宇冷冷道:“這和你有關麼?”說完後,他更用力的拉住了東方悅,又說:“小悅,你怎麼了?不是說了一起吃飯麼?我們走吧。”
東方悅顫了一下,先是看向了杜博宇,隨後才朝著顧鑫說:“我……我知道!”
東方悅雖然說了“我知道”三個字,但腳下卻絲毫沒有動。整個人的注意力顯然還是在杜博宇身上。
顧鑫心頭不禁火氣,方悅!你難道到今天還是忘不了杜博宇麼?你究竟把他顧鑫放在什麼位置?還是說,你心裡從頭到尾就都沒有他顧鑫呢?如果是這樣,那為什麼那個時候,你要讓他走進你的那扇門呢?為了安慰麼?那麼方悅,你是不是太過分了呢?
“小悅!”顧鑫非常不悅的看著東方悅,手裡更用力。
東方悅被手臂上傳來的痛意驚的回神,臉色有點發白的看著顧鑫,咬牙想說什麼,最終卻沒說出口。
顧鑫此刻的眼神開始轉冷,他對著東方悅說道:“小悅!你忘記你答應我什麼了麼?還是說……”
東方悅聞言全身都顫了一下,脫口而出道:“不……沒有!我……我只是……顧鑫……我們走……”
而這一刻東方悅的猶豫和勉強被杜博宇完全的看在了眼裡。杜博宇不禁出聲道:“顧鑫,你弄疼小悅了!還不放手?你要帶小悅去哪裡?”
顧鑫不屑的看了眼杜博宇,說道:“我們要去哪裡沒必要告訴你吧?”
杜博宇聞言再壓抑不住怒火,大聲說:“顧鑫!你最好注意點你的言詞!”
顧鑫冷哼了一聲,說:“我的言詞?杜博宇,你也太把自己當成個人物了吧?抱歉,我和小悅沒時間再陪你耗在這裡!小悅,走!”
“等等!小悅!你要和他去哪裡?”杜博宇氣的同樣上前一把拉住了東方悅。
東方悅剛想說什麼,卻再度被顧鑫打斷,顧鑫怒聲道:“你放開小悅!我們要去哪和你無關!小悅!走!”說完他用力的拉過了東方悅。
東方悅被兩人這麼一扯,不禁痛哼出聲,這種時候,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從心底里都不想和顧鑫一起出去,可是卻禁不住他的威脅。而東方悅在面對杜博宇的時候,整個人的感覺卻又更為矛盾。
“你……你們放手!”東方悅幾乎是語帶哭聲的說著。
杜博宇和顧鑫見狀之下,都驚了一下,不由得鬆開了手。杜博宇急忙問了一聲:“小悅?弄疼你了麼?對不起!”
而顧鑫這時候見杜博宇滿臉的關心神色,更是怒火中燒,他就衝著東方悅大聲道:“小悅!你還要顧著這個人多久?我說的話,你都忘記了麼?我最後問你一句,你到底走不走?”
東方悅驚懼的看著顧鑫,慌忙搖頭,下一刻,他就轉頭看向杜博宇,說道:“對……對不起,杜老師……我……我要出去了!再見!”說完這句,東方悅就像受了驚嚇的小鹿,反倒是拉著顧鑫一路而去。
顧鑫這才算滿意似的朝著杜博宇冷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杜博宇整個呆在了那裡,看著顧鑫和東方悅離去的背影,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才算正確。此刻他只想衝上前,拉走東方悅。他根本不想看到東方悅和顧鑫兩個人在一起,甚至僅僅只是背影而已。杜博宇的手微顫著握緊了,指骨顯得蒼白。
也不知過了多久,杜博宇好不容易將自己的衝動壓下,才想起他現在身處何地,來的目的又是什麼。杜博宇不得不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這才匆匆回到了之前的書房。
東方嵐還是那副閒散的模樣,不過這時的他已經站在了窗前。對杜博宇的到來,他似乎一點也不驚訝,只是淡淡的說:“想好怎麼處理這東西了麼?”
杜博宇苦笑了一下,說:“麻煩你燒了吧!”
東方嵐瞥了他一眼,忽然說道:“你就讓小悅這樣跟著顧鑫走麼?”東方嵐指了指窗外。
杜博宇楞了一下,下一刻卻又不受控制的衝到了窗邊。而他赫然看見原以為已經離開的東方悅和顧鑫此刻卻像是在爭論什麼似地站在了樓下顧鑫的車前。
杜博宇的手緊了又緊,臉色難看到極點。
東方嵐這時在一旁淡聲道:“沒人知道未來怎樣,但你現在呢?到底把小悅當成什麼?是個男人,這種時候你還要猶豫麼?”
杜博宇全身都震了一下,東方嵐的話猶如當頭一棒,是啊!他還在猶豫什麼?誰都不知道未來會怎樣,可這種時候,難道他杜博宇就要看著別人搶走屬於自己的人麼?
東方悅的痛苦表情,他並不是沒有看到。難道他杜博宇就寧可看著小悅,就因為自己那些已經過去的桎梏,讓自己在意的人如此痛苦麼?杜博宇,你到底在想什麼?
下一刻,杜博宇再沒有猶豫,就衝出了書房。
東方悅在走到了顧鑫的車前停下了腳步,他明知杜博宇沒有跟上來,但還是忍不住回頭。在心裡,他似乎還是期待著,期待著杜博宇可以拉住他,可以更強硬的告訴他別走。但是東方悅很明白,杜博宇不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
他當著杜博宇的面跟著顧鑫走,這已經說明了一切。至少在那一刻,他選擇了顧鑫,即便這並非他所願。但是到了這個時候,東方悅已經完全不想再去任何地方,他只想回房間,一個人呆著。
顧鑫差點撞上了東方悅,似乎意識到什麼,顧鑫說:“小悅?怎麼了?”
“顧……顧鑫,我不想去了。我……我想回房間。”東方悅說話間有些遲疑,卻透著堅定。
顧鑫皺眉,緊前了兩步來到東方悅的面前,才道:“你說什麼?”
東方悅這時像是決定什麼似的,看向顧鑫說:“顧鑫!對不起,我現在哪裡都不想去。”
顧鑫沉著表情看了東方悅一會後,說道:“你什麼意思?”
東方悅避開顧鑫的眼神,不說話。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顧鑫見狀不由怒意猛升,他幾乎是咬著牙道:“因為杜博宇?”
東方悅顫了一下,剛想否認,卻被顧鑫上前一把抓著,東方悅驚駭的看向顧鑫,直到今天為止,東方悅對於顧鑫的靠近有著本能上的排斥,身體不受控制的掙了一下。
顧鑫見東方悅掙扎心裡更氣,扯著東方悅就說:“是為了杜博宇麼?就因為又看見他了?你到底還要在意他多久?你說,你說啊!我就不行麼?”
東方悅見顧鑫越來越激動,心裡的懼意越見濃重,他慌張的搖著頭,說:“顧鑫,不要這樣!你不要這樣!這……這和博宇無關!我……我只是不想出去!”
顧鑫冷笑道:“不想出去?你還想如何?你到底把我當什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傻瓜麼?以前是這樣,但是現在,東方悅,告訴你,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杜博宇也好,任何誰也好,我不會再讓!”
“不!顧鑫!我沒有!我從來沒這樣想過!放開我……你放開我!”東方悅開始無措的掙扎。他從來都沒有想要傷害任何人。當初顧鑫的接近,東方悅承認自己在那個時候,那種狀況下,他真的需要有一個人可以來溫暖他。而當顧鑫以一種強硬的姿態出現時,他從一開始的拒絕,逐漸逐漸開始接受。
那時,顧鑫對方悅的悉心,毋庸置疑的使方悅心存感動。雖然一直到方悅死前,他才意識到,顧鑫之所以能如此了解自己的喜好,自己的弱點,完全是因為杜博宇在顧鑫的背後。所以不論是顧鑫也好,方悅也罷,他們都只是被杜博宇設計而已。
顧鑫對他感情,可以說是迷戀,卻引出了最壞的結果。但是對於東方悅而言,他並不想責怪任何人。一切後果他都應該承擔,但是對於顧鑫的恐懼卻是因為本能。再加上現在這種狀況,顧鑫全然不顧的說出了那種話……東方悅的掙扎愈見厲害,卻同時也愈見無力。畢竟在身體的條件上,東方悅和顧鑫的差距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