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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儂一驚,趕快彎腰去撿因為落地而攤開的筆記本,楚江東也跟著幫忙去撿,可是這樣卻讓他清楚地看到了筆記本上的字。
“這本……性苦悶。”楚江東撿起攤開的一本筆記。
“這本……性苦悶。”楚江東撿起攤開的第二本筆記。
“這本……還是性苦悶。”楚江東把第三本放到吳儂的懷裡頭,然後他罪惡的魔爪伸向了第四本,那唯一一本沒有攤開的筆記。
——那是他的筆記!
吳儂心中暗叫糟糕,趕快手忙腳亂的去搶筆記,不過好在楚江東沒有強求,只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吳儂把自己的那本筆記塞到其他三本筆記里。
吳儂把四本筆記都緊緊的抱在懷裡頭,然後慢慢抬頭,小心翼翼的用眼睛偷瞄楚江東的表情。
楚江東卻笑笑,表現得非常紳士:“那是你的筆記本,我不碰也是應該的。”
吳儂心中舒了口氣。
楚江東繼續笑:“反正我不看也知道,你那本裡頭也應該都是性苦悶吧。”
吳儂的臉迅速漲的通紅,就連耳朵也紅了一片。
楚江東沖他有禮的點了點頭,背著手施施然的離開,當然離開前還不忘關心一下學弟:“小鴨子啊,如果你有什麽性苦悶的事情都可以過來和學長討論,學長的宿舍大門永遠向你敞開。”
……吳儂看著楚江東遠去的背影,手中的四本筆記被他攥的變形了。
被吃豆腐的醜小鴨
大一新生軍訓結束後,基本上沒上幾天課,就迎來了十一國慶黃金周的日子。這是開學後第一個假期,吳儂上輩子的這個假期里,因為厭煩回家後可能遇到的各種各樣的親戚,所以就以學習為由留在了學校——當然,他也確實利用這七天系統的預習了一下課本。
但是放到現在,字典中早就沒有學習二字的他自然不可能留在學校里,再加上他家和A城離得不遠,坐上火車四五個小時就能到了,所以他乾脆跟管理學院的輔導員報了假,然後屁顛屁顛的跑去買火車票。
但是問題是趕上了十一黃金周,回家的學生和打工仔多的不得了,吳儂早上五點就從床上爬起來派隊買票,最後也沒撈到一張座票,只能勉勉強強的用十幾塊錢換回來一張站票。
他吳儂皮嬌肉嫩性子懶,要擱十年前的那個堅韌小哥肯定一咬牙就站四個小時回家了,但是現在的吳儂可是不樂意,心中打定主意等上了火車就花個一百塊錢跟人換個座票回來。
他的車票是九月三十號下午兩點的,不過他上午就收拾好了所有行李,還不到十一點就拉著行李箱開始往校門奔。結果出了宿舍樓還沒兩步呢,就看到某個人面獸心的傢伙一邊和人說笑著一邊向他這邊走過來了。
吳儂趕快低頭掩面加快腳步,可是還是被楚江東給一眼瞧見了。
“吳學弟!”楚江東的聲音輕鬆的穿透十米的炙熱空氣,到達了吳儂的耳邊:“吳學弟,你這是要回家嗎?”
吳儂一抬頭,就見到楚江東正抱著一摞書靜靜的站在不遠的地方,配上他那鼻樑上的眼鏡和身上的短袖白襯衣,那模樣簡直就是一個正正經經的模範師兄、十佳青年。吳儂就不明白了,明明戶外有三十多度,熱的讓吳儂恨不得把舌頭伸出來散熱,他身上的破T恤早就被汗給浸的陰濕了後背和腋下,那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可是眼前的楚江東卻清清慡慡的在那立著,偶爾刮過的小風還會吹著他的襯衫下擺飄起一點。
——這樣子簡直就是雄蛇妖、公狐狸精、亞洲人種的白馬王子外加移動的荷爾蒙散發器。
楚江東就那樣如沐春風的笑著,讓不知情的學弟學妹們的眼睛都粘到他身上去了。而吳小鴨同學則是用鼻子哼了一聲,然後一甩禿屁股就準備改道——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嗎?
可是吳儂還沒邁開一步,就聽那個站在楚江東身旁的禿頭中年人笑著打趣道:“小楚,你這個學弟很有意思嘛,居然連聲招呼都不和你打。”
吳儂一聽,腳步一頓,轉頭看向那個老禿頭,他眉毛往上高高的挑起,心中的邪火一股股往上冒。他心說這個人是誰啊,管的倒是挺寬,是不是學校馬路都是他家建的啊。
誰料楚江東居然彬彬有禮的向著那個禿頭一點頭,然後笑著介紹到:“這是我們管理學院物流管理系的大一新生,吳儂。”然後他又轉向吳儂,亮亮的眼睛在眼鏡片後面含笑著看著他:“吳儂,這位是鄭校長。”
楚江東很高興的看到,吳儂的眼睛一下睜大了。
……校校校校校長?
吳儂眨眨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這個胖乎乎的禿頭中年人。八年前的大學時光中,吳儂不是沒見過校長的,畢竟學校的行政樓大廳里擺有校長的雕塑,而且每學期吳儂去領校級獎學金的時候都是校長親自頒發的。
——可是吳儂明明記得,那個校長是有頭髮的啊。
吳儂默默的瞅了瞅這個號稱是校長的中年人的頭頂,心中嘆了口氣:看來天氣實在是太熱了,要不然也不會逼得校長把假髮都給摘了的……
當著校長的面,吳儂總不好駁了面子楚江東的面子,所以他只能不甘不願的磨蹭到楚江東面前,硬擠出一個笑臉和楚江東周旋起來,在校長面前裝出學長學弟親親熱熱的樣子。
“學長我得趕快走了,我下午兩點的火車。”吳儂說了幾句就想脫身,可是楚江東自然不會如意。
“你還沒吃午飯吧?難道要在火車上硬挺一下午嗎?”楚江東滿臉溫柔,一看就是個關心學弟的好學長。
吳儂抖抖嘴角:“不用擔心了學長,我有買泡麵的。”說罷他拍了拍背上的雙肩背:“還有一些水果和榨菜,你不用擔心的。”
“總吃這些怎麼行!學長帶你去校門外的飯館吃一頓,就算是給你踐行了。”楚江東一邊說著,一邊順手攔下一個從旁邊路過的管理學院的學弟,把手中的書放到對方的手裡,然後拜託他幫忙把書搬回寢室。那學弟表現的就像是被皇帝寵幸的妃子一樣,面紅耳赤、手舞足蹈、語無倫次的應下了,然後興高采烈的搬著書消失進了管理學院的宿舍樓里。
接著楚江東表現的非常風輕雲淡的拉住了吳小鴨的一隻小翅膀……呃,一隻手腕,然後非常抱歉的向校長道了別,接著就拉著滿腦子亂成一鍋粥的吳儂走向了校門口——甚至還主動的拿過了吳儂另一隻手裡的行李,幫他提著。
一路上吳儂就低著頭盯著楚江東拉住自己手(腕)的大手,心中不明白自己怎麼就總是跟他牽扯不清就這樣上了賊船。
等到坐進了小包間裡開始點菜,吳儂在“啊”的一聲回了魂,手忙腳亂的從兜里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然後非常驚慌的叫了出來:“不行,我真得走了!”說完他就拉著行李準備跑路。
楚江東伸手攔他:“都點了菜了,吃完再走吧。”
“姓楚的!我真沒時間跟你在這兒打太極,你這鴻門宴怎麼不得吃個四十分鐘啊?從咱學校坐到火車站要一個半小時呢,你他媽就想見著我趕不上火車,你特開心吧!”他伸腳去踹楚江東的肚子:“你在校長面前裝裝好學長就得了,別在我面前擺那偽善臉孔,你當我不知道你那噁心心思呢!”
吳儂心思大條,沒注意就把上輩子知道的事情現在就吐出來了,這話一出自然就把楚江東給嚇了一跳,半天沒吭聲。
吳儂一看楚江東滿臉疑惑,這才反應過來,他居然把上輩子那亂七八糟的恩怨扯過來了。上輩子從他遇見楚江東到最後他聽見楚江東說那席話,這一共度過了兩年的時光。他們倆相處時間那麼多,指不定是這兩年之中的什麼時候就煞到對方了呢。
可是現在滿打滿算,他和楚江東認識才一個半月,而且吳儂也知道現在的自己一副灰頭土臉的鄉下人樣子(雖然裡面已經變成了糜爛青年了吧),人家楚江東憑什麼就愛自己愛啊愛啊愛到死啊。
楚江東就這麼愣愣看了他半天,臉上也沒什麼表情,好久才吐出來一句:“小鴨子,你是不是真性苦悶了啊。怎麼什麼都能往那方面想啊。”
“你才性苦悶!你全家都性苦悶!”吳儂一下就被這句話給點炸了,當即一躍而起又去踹楚江東,自然就把剛才滿室凝固的空氣又一次攪活了。
楚江東也不躲,伸手就去拉吳小鴨的鴨掌,吳小鴨一個重心不穩,直接雙腿一叉就騎在楚江東的大腿上了。
嘎嘎嘎!
楚江東看著自己腿上撲扇著小翅膀滿眼憤怒的小鴨子,耳邊像是真的聽到了鴨子的叫聲。因為夏天太熱所以吳儂穿著的是剛到大腿的寬鬆短褲,楚江東也不知自己的手怎的就稀里糊塗的鑽進了那肥大的褲腿。手下貼著的是吳儂白白細細卻有些肌肉的嫩滑大腿,楚江東不著痕跡的揉了一揉——嘖,手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