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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一轉,她就被接到了帝都袁家,和這一世的最初開頭的一樣,袁向媛很討厭她,袁家人對她也很友善。鄭又榮同樣的對她並不那麼上心。
袁向前作為一個哥哥,一個有責任感的哥哥,理所當然的,袁向前開始命令袁向媛好好照顧她,她和袁向媛的關係漸漸好了起來,和袁向媛的朋友安婉婉也越來越要好。
後來,她們三人成了一個形影不離的小團體,上學放學都在一起。
直到初三快中考時,安婉婉將林鄭娟找了出去,對林鄭娟說了一些掏心窩子的話,她晚上回家便發了一晚上燒,偏偏她心思重,和誰也沒說,自己掏錢去買了些藥,吃完了就去考試。
考的當然不好,考上了一個偏遠地區的高中,每個月都要寄宿,能回來袁家的日子越來越少,和袁家的人也越來越生分,等她高中畢業了,袁家除了每年給她交學費,她們已經沒有什麼聯繫了,真真正正的成了一個局外人。
大學畢業後,她回到了西南家鄉,一頭扎進大山中,成了一名鄉村教師,她的日子過得很滿足。
直到有一天,她接到袁向媛的電話,袁向前要結婚了,她猛的反應過來,原來向前哥都要結婚了啊?
林鄭娟記憶中的袁向前,還是十七歲那年那副高高瘦瘦地樣子,一轉眼,時間就過得那麼快了。
她坐車回了北京,參加了袁向前和安婉婉的婚禮,她的內心是祝福他們的,有情人,總是能終成眷屬。
袁向媛不知何時現在了她身邊,含淚對她說了聲對不起。
她搖搖頭,沒有誰對不起誰,像她那樣的性格,會有誰喜歡呢。
袁向媛說:“我在高中畢業的時候才知道中考前安婉婉叫你出去了,我不知道她對你說了什麼,但我總感覺對不起你。”
她早已釋然,她本來就不是袁家人,她只不過是回到了她原本應該待的世界去了而已。只不過,午夜夢回,她卻還是會想念那時候袁家給予的片刻溫暖。
婚禮結束後,她辭別袁家人,踏上歸途,卻在進山的那一天遭遇了泥石流,自此香消玉殞。
畫面再一轉,她便成了孤兒院的一名孤兒,後面的一切,她都知道了。
被迫看完自己的一生,她睜開眼睛,四周黑漆漆的一片,袁向媛的呼吸還響在耳邊,仿佛剛剛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她的錯覺,可林鄭娟卻睜著眼睛,怎麼睡也睡不著了。
剛剛那個夢,是真的發生過,還是因為她白天想起來了這件事情,夜裡做夢便自動將內容補完整了,林鄭娟坐起來倒了杯水喝,睜著眼睛就是一夜。
第二天一早便起不來了,額頭髮熱,渾身酸痛無力,袁向媛起床一摸她的額頭就知道壞菜了,趕緊下樓找退燒片來給林鄭娟吃下。
林鄭娟吃了藥,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袁向媛看她這樣子也去上不了學了,敲了鄭又榮的房門和鄭又榮說了一聲後吃過袁向前做的早餐就走了。
走在路上,袁向前問:“你昨晚搶娟子被子了?”
袁向媛快冤枉死了,“我睡覺那麼老實,怎麼可能搶娟子被子嘛?”
袁向前嗯了一聲,“記得給娟子請假。”
***
鄭又榮穿上衣服,帶上體溫計上了二樓,把體溫計夾在林鄭娟的腋下後坐在床邊看她,摸摸林鄭娟的額頭,熱得燙手,5分鐘後,鄭又榮拿出溫度計,39°,她趕緊去打了溫水來,用兩個毛巾互相交換著來給林鄭娟降溫。
袁國慶也起床了,她不方便進林鄭娟的房間,便在門口敲了門,鄭又榮去開了門,袁國慶問:“怎麼樣了?”
“39°,媛媛說給娟子吃了退燒藥了,這一時半會兒的也不能打針啊。”鄭又榮有些發愁。
袁國慶點點頭,“一會兒就退了,我待會兒去給你買點早餐,你吃了以後給孩子煮點小米粥和雞蛋,別讓孩子餓著,今天就不要去上班了。”
鄭又榮也是這麼打算的,於是乾脆的點頭道:“那你一會兒順道兒拐去單位幫我請請假。”
袁國慶點著頭下了樓。
鄭又榮返回房間,林鄭娟的被子額頭的燒已經退去不少了,鄭又榮鬆了一口氣,等了一會兒,林鄭娟的燒不上來了,她才放心的下樓去給林鄭娟做早餐。
袁國慶正好也買了早餐上來了,鄭又榮去給林鄭娟煮了粥,才在桌子上匆匆坐下吃早餐。
林鄭娟在樓上昏睡著,她夢中夢到了很多東西,有的一閃而過卻似曾相識,有的就那麼掛在哪裡,她卻絲毫沒有印象,等她醒過來,天色已經大亮了,她嚇了一跳,就這個點兒,上學肯定遲到了。
一坐起來,她腦袋卻暈乎乎的。
鄭又榮端著粥進來了,叫到她醒了,笑著道:“還難受嗎?”
林鄭娟點點頭,道:“媽,你怎麼沒去上班啊?”
鄭又榮把粥放在桌子上,“你都發燒了我還咋去上班啊,快吃點東西,一會兒我帶你去打一針。”
林鄭娟想起來了,她確實發燒了,袁向媛還給她吃了退燒藥來著,接過鄭又榮手裡的勺子,林鄭娟吃了一碗小米粥兩個蘸醬油的雞蛋。
吃完飯穿上衣服,林鄭娟和鄭又榮去診所打了針,回到家,林鄭娟上床躺著時已經不迷糊了。
躺在床上好久,她都不知道,她做的那個到底是什麼夢,究竟是不是真實發生過的。
糾結那些沒有意義,活在當下,過在當下才是最要緊的。
第29章
年輕人的病來得急也好得快, 睡了一天, 等袁向媛放學回來的時候林鄭娟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她已經能夠活蹦亂跳的了,但為了保險起見, 鄭又榮還是讓林鄭娟在家多休息了一天。
這一天鄭又榮沒有留在家陪著林鄭娟, 林鄭娟一個人在家呆著無聊,不想看書也不想看電視, 躺著又睡不著,正無所事事的玩指甲時,她忽然想起很久沒有收到顧仲斌的信了, 於是便穿上衣服, 帶上帽子,拿上門口郵箱的鑰匙,走到院子外面的牆上打開前幾天袁國慶才讓人裝上的郵箱,郵箱裡靜靜的躺著兩封信, 林鄭娟心裡一喜。
如林鄭娟所願, 一封是顧仲斌寫來的,一封是西南那邊來的。
林鄭娟拿著信回家,先打開西南那邊寄來的,信是顧叔珍寫來的,隨信寄來的,還有二十塊錢現金,這些錢就是林鄭娟和她爸爸林耀華名下的那幾畝地租給別人家種的租金了。
分地的時候是按人頭分的, 每人一畝田,兩畝地,林鄭娟家人少,一共只有兩畝水田四畝旱地。這個時代雜交水稻只是在聽說階段,還沒誰家種過,因此畝產量非常低,一畝能收個400斤水稻就相當不錯了,但除去46.3%的農業稅以後,剩下的水稻只夠自己吃和留種的了。
旱地里的玉米豆子照樣要交稅,交了稅以後大多數人家的糧食都不夠吃,糧食不夠吃怎麼辦呢,只能開荒,她爸爸林耀華就是在開荒的時候不慎掉下懸崖的,懸崖太高,下去找都沒找得到人,只找到了一塊塊破碎的衣服布料,村里人都說,她爸爸是被狼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