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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是我怕自己把持不住。”魏雲清狡黠一笑,又肅然道,“晏將軍你坐懷不亂,乃是一代真英雄,小女子冒犯了,晏將軍您大人有大量,可不要生我氣啊。”

    一旁芍藥不敢豎起耳朵聽,但聲音又鑽入了她的耳朵,她想躲都沒地方躲,這些調情似的話聽得她臉頰通紅,幾乎要滴出血來。天哪,她還是第一次見有女子如此膽大的,羞窘之餘,也不禁有些佩服魏姑娘,那樣的話,殺了她也說不出口啊。

    調戲過晏如松後,魏雲清想著來日方長,便適可而止,轉而問道:“如松,上京可有什麼好玩好吃的?你不當值的時候,多帶我出去見識見識可好?”

    “這許多年來,我待在上京的時間不長,恐怕也不甚清楚。”晏如松道,“我有一好友自小長在上京,或許可以托他帶我們走走。”

    “好啊。”魏雲清笑道,“你的好友叫什麼,是做什麼的?”所謂打入男友朋友圈是也,萬一這個好友太坑爹,她還得想辦法減少那人對晏如松的影響呢。

    “他叫吳尚文,字天心,乃是欽天監春官正。”晏如松道。  

    魏雲清想了想,欽天監的話,似乎是觀察天象,頒布曆法的機構,也就是說,類似於現代的國家天文台。古人對天象相當看重,欽天監的官員多是世襲,觀察天象的技術幾乎是國家壟斷的。算起來,這些應該就是古代的技術男了吧。

    魏雲清對於技術男一向很有好感,不禁對那位吳尚文好奇起來。不過他字天心……甜心?Honey?這個字,實在是讓她忍俊不禁啊。

    “那下回你帶這位甜心兄讓我見見吧。”魏雲清笑道,“那你的字呢?”

    晏如松自然聽不出魏雲清對吳尚文的調侃,這時候根本就沒有甜心這個說法,聽她問,他答道:“我的字是公茂。”

    “公茂……”魏雲清心裡多念了兩遍,覺得這字也很萌,公貓什麼的……不過她自然不會說出來,故意學著男子的禮節拱了拱手道,“公茂兄,你說我若是扮個男裝如何?”

    晏如松聞言仔細看她,半晌笑道:“你扮不了。”  

    魏雲清故作怒道:“我怎麼就扮不了男裝了?別小看我。”

    “……你想試便試吧。”晏如松沒與她做口舌之爭,他總不能告訴她,她的模樣秀美極艷,即便扮男裝,也會被人一眼認出來。

    “我當然要試。我不但要扮男裝,我還要跟你們一起逛青樓。”魏雲清道。以後要是有人問“跟男友一起□□是個什麼體驗”,她就完全有經驗回答了……

    晏如松哭笑不得:“你哪來的這想法?《大梁律》有規定,大梁官員不得去青樓狎jì。”

    “那你從沒去過青樓?”魏雲清好奇問道。

    晏如松正色道:“從未,若被我父親知曉了,會打斷我的腿。”

    聽他這樣說,魏雲清一下子笑了出來:“你這樣說,是不是說明若不是你父親的話,其實你心裡是很想去的?”

    晏如松視線一閃,竟有些支吾:“年少時……總有些好奇之心。”  

    看到他這不好意思的模樣,魏雲清心情很好,小聲問:“那你果真沒去過?”

    “果真沒有。”晏如松無奈應道。

    魏雲清側頭看了眼芍藥,那丫頭低了頭,臉已經紅得不像話。她彎唇一笑,微微挺身湊過去在晏如松耳旁輕聲道:“那你家……可有通房丫頭?”

    晏如松身子一僵,她的柔軟氣息吹拂在他耳垂上,令他坐立不安,而她的問話,更叫他無所適從。

    “有沒有嘛。”魏雲清將手搭在他手臂上,低聲嬌笑,“你說嘛,我不會吃味的。”

    晏如松稍稍後退些,視線也不敢落在她身上,只低聲應道:“……沒有。”

    聽到答案,魏雲清退了回去,面露憐憫地看著晏如松,嘆息道:“那這二十六年來,你可……受苦了。”

    晏如松一怔,隱約有些明白魏雲清的意思,心中驚嘆著魏雲清的口無遮攔,羞窘的情緒令他直接抬手一撈,將她按入自己懷中,低聲道:“雲清,你再說下去,我可要無地自容了。”  

    魏雲清低聲笑起來,鑽入晏如松懷裡挑了個舒適的姿勢趴好。她可以學著這時代的女性,低眉順眼,謹小慎微,可那不是她的本性,她可以在外人面前偽裝一時,卻不可能在自己最親近的人面前偽裝一輩子,早點讓他知道她的本性,知道她是怎樣的人,萬一他後悔了,也好及早抽身嘛。她是很喜歡他,可也不願用偽裝吊住他,她希望他看到的是真實的她,無論他最終能不能接受這樣的她,她都不會後悔。

    作者有話要說:女主就是這麼流氓哈哈哈

    ☆、44|第四十四章

    到小院之前,魏雲清放過了晏如松,沒再為難他。

    下了車,魏雲清拉著晏如松前前後後地逛,帶他走遍了小院的角角落落,甚至連後罩房也帶他去看了,最後回到她特意開闢出來的書房,把文房四寶往他面前一推,笑道:“幫我寫幅字,我要裱起來。”

    晏如松無奈道:“我的字入不得眼。”

    魏雲清拿出之前等小滿消息時無聊寫的一幅字遞過來給他看,傲然道:“我這才叫入不得眼。”

    她拿出來的這幅字,只能說是看得懂她寫的是什麼,除此之外真不能叫字了。七倒八歪,毫無筆鋒,猶如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這是用軟毛筆寫的,魏雲清的軟筆書法實在不行,不過這回買文房四寶時,她還特意挑了之前用過的那種類似鋼筆的毛筆,筆頭很細很短,相對來說比較好駕馭。別人是當把它當毛筆用,提筆懸腕,魏雲清是拿它當鋼筆用,捏緊了在宣紙上寫字毫無違和感。再加上還有個筆蓋,蓋上去就更像鋼筆了,硬筆書法上魏雲清是沒問題的。不過用這種筆試寫的字她就藏起來了,沒讓晏如松看。  

    晏如松笑著搖頭,妥協道:“替我磨墨可好?”

    “當然好!”魏雲清忙打開墨盒,學著之前秀兒做過的那樣磨墨。秀兒從前在書房伺候過,筆墨這些事都非常熟悉,不過魏雲清很珍視二人約會獨處,因此到書房後就把伺候的人都趕了出去。

    晏如松拿筆蘸了墨,隨意地問道:“你想要我寫什麼?”

    魏雲清想了想,腦子裡閃過無數詩詞歌賦,選擇太多反而犯了選擇恐懼症。她靜下心來看向晏如松,笑道:“就寫青松入雲。”

    晏如松一怔,笑道:“好。”

    他低了頭,鋪開宣紙,細一思量便下了筆。

    青松入雲,這是兩人名字里四個字的諧音,組合成的這四字看著意境也很不錯。魏雲清看著晏如松流暢下筆,那四字漸漸在他筆下成形,看著看著忽然有點臉紅——這四字要是往歪處去想,好像還挺黃的呀……

    魏雲清知道邪惡的只有自己,默默地將那想法壓回了心底,滿眼欣喜地看著晏如松完成最後一筆,那蒼勁的四字完工,巍峨地挺立在她面前,可細細瞧去,某幾筆竟讓她看出了繾綣的意味。  

    “落款你給我畫個松樹!”魏雲清忽然道。

    落款有寫字蓋章的,晏如松還真沒有見過要人畫畫的,他無奈道:“我畫之一項比之書更不行。”

    “沒關係,隨便畫。”魏雲清笑嘻嘻地說,“不然你要看一下我的畫技找一下自信麼?”

    晏如松便明白不畫不行了,無奈地低頭細看了會兒,寥寥幾筆勾勒出一棵山崖上挺立的松樹。

    魏雲清將晏如松推開,自己站在桌前讚賞地看著這幅字,歡喜得不得了,口中笑道:“你們這些人總那麼自謙,說這不行那不行的,可寫出來畫出來明明好看得不得了。”

    面前的這副字畫,她真是太滿意了,恨不得立刻就將它掛起來天天看。

    “我的書畫確實難登大雅之堂。”晏如松不得不為自己辯解一句。

    魏雲清道:“這字畫是送我的,我說好看就好看,你說的不算。”

    晏如松無言以對。論歪理的功力,他哪兒及得上魏雲清呢?  

    魏雲清欣賞了會兒這字畫,越看越是愛不釋手,等墨跡幹了,才叫來芍藥,讓她儘快將這字畫裱好。

    古代的室內娛樂活動太少,不過魏雲清此刻也慶幸這兒沒有手機和WiFi,不然可能兩個人都會變成低頭族,各玩各的,那多無聊啊。

    她讓秀兒端來了零嘴茶點,拉著晏如松在圓桌旁坐下,笑道:“我還想聽你說故事……你小時候的故事。”

    晏如松發現自己與魏雲清說開後,最多的心情便是無奈中帶著一絲甜蜜,此刻也是,但他還提了個要求:“我只說與你聽,可好?”

    他在戰場上殺伐果斷,可到了魏雲清這兒,連提個要求都帶著懇求的味道,即便她不同意,他也拿她沒辦法,反倒乖乖按照她的要求辦。

    見晏如松面露侷促,魏雲清想起上回她拉著一群人要聽晏如松說那戰場上的故事,估計他那時候就留有心理陰影了,怕她這回也找一群人一起聽。

    她甜甜地笑道:“好。”頓了頓,又道,“你小時候的事,我可捨不得讓旁人聽了去。”

    她將一盤瓜子往晏如松面前一推,撒嬌道:“你邊說邊幫我剝瓜子可好?”  

    “……好。”晏如松自然是應了。

    魏雲清眼睛盯著晏如松修長的手靈活地剝著瓜子,耳中是他清朗和緩的聲音。

    “我幼時不愛讀書,我父親為此沒少訓斥我。”晏如松一時間也不知道從哪兒說起好,想了想便還是從他小時候不愛讀書的事說起,“七歲那年,我爬樹掏鳥窩,不慎從樹上摔下來,摔斷了腿,在床上躺了三月。”

    魏雲清笑著插話道:“所以你後來就特別怕你父親說要打斷你的腿?”

    晏如松略有些尷尬地點頭,這些事他從未與旁人說起過,此番說來,竟有些懷念那個時候,只是韶光易逝,再多追憶也是枉然,最該的是惜取眼前人。他繼續道:“歲數再大些後,我愛上了看兵書,總幻想著在戰場上揮斥方遒,一計定乾坤的景象。”

    魏雲清露出了“我懂的”的表情,傑克蘇少男夢她也是能理解的,畢竟她的中二時期,也是有過瑪麗蘇少女夢的,大家幻想的方向和內容不同,但本質是相似的。

    “我父親大約已對我失望,沒再管我,我倒看入了迷,自此一發不可收拾。”晏如松笑道,“十八歲那年,我考中武舉,如願以償上了戰場,才發現打仗與我所想完全不同,只是那時已沒了退路,這一走便到了今日。”  

    魏雲清聽著極為慶幸,還好晏如松從小讀的不是那些迂腐的儒家經典,否則他怎麼可能接受這樣一個離經叛道的她呢?

    “幸虧你那時淘氣,不然如今大梁能不能保全還兩說呢。”魏雲清道,“我小時候也淘氣,不愛讀書也不能離開學堂,歲數大些後喜歡跟同窗比較,便又拼了命地讀書,再大些,我才真正喜歡上我所學的那些,再不用外力逼著我學。”

    她正說著,忽見晏如松表情有些怪異,便忙道:“我那個學堂學的東西與你們學的經史子集完全不同,我們也不用練毛筆字!”

    話剛說完,她便起身將之前藏起來的用“鋼筆”寫的字和鋼筆都拿過來攤放在晏如松面前,揚眉略顯得意地說:“你看,用這種筆我也能寫出像樣的字來。”

    晏如松有些驚詫地看著這些字,小巧工整,筆鋒不突出,但確實比之前的好看許多,不像是同一人所寫。

    他的表情愉悅了魏雲清,她拿起桌上的一顆瓜子,平放在胸口,鬆手讓它落下,然後道:“我們學的是這瓜子落地所需時間,學的是駕馬飛馳到突然勒馬停下所需時間。”  

    見晏如松面露疑惑,魏雲清更來勁了,乾脆拿起筆在宣紙的空白處寫下一些阿拉伯數字,讓晏如松看:“我們學的還是這些。”

    “這是……”晏如松眉峰微蹙,疑惑道。

    “這是一,這是二,這是三……”魏雲清一個個點過去,“這些就是數字的另一種寫法,十分簡便,還能算加減乘除。”

    魏雲清接著便列了些算式,又飛快地給出了答案,抬頭看著晏如松道:“這個時代的話……有一些算術典籍有描述,不過沒我們這樣方便。”

    算術知識晏如松有所涉獵,可面對阿拉伯數字,他自然是兩眼一抹黑,聽魏雲清簡單描述了一回,他眼睛一亮,只覺得這些記號很好用。軍隊中若能用上,想來能派上些用場。

    “雲清,這些記號……可否教教我?”晏如松道。

    魏雲清一愣:“你想學?”  

    晏如松輕輕點頭:“或許能派上大用。”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魏雲清便拿了張新紙坐在晏如松旁邊道:“那我就當一回先生吧。九九口訣表會背麼?”

    晏如松點頭:“會。”

    這時代已有了乘法口訣表,不過是從九九八十一開始的,因此也叫“小九九”。晏如松在算術上稍有涉獵,不算精通,然而這口訣表卻是基礎,早已背得滾瓜爛熟。

    “太好了。”魏雲清將阿拉伯數字寫的乘法口訣表倒過來寫了一遍,又將阿拉伯數字和中文數字對應著寫了,對晏如松道,“這些記號的讀法與文字是一樣的,你先記住它們是如何對應的,我再教你多位數的加減乘除要怎麼算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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