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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一幕落入高閣之上的樊深眼裡,卻刺目的讓他手指微微蜷縮。
原來是艾爾。
樊深早在第一天來到這裡之後,就不生聲色的調查了他母族的情況。
他的母親有一個弟弟,名叫艾爾,同畫像中的人長得一模一樣。
毫無疑問,蕭禾喜歡的便是他的舅舅。
樊深知道這些,但同時他也知道,艾爾死了。
早在五年前便意外身亡,再沒回來過。
人死不能復生,艾爾不可能活過來,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那只能是根本沒死。
關於這點,樊深並不意外。
他在樊家根基不穩,如果有人有心瞞他,是輕而易舉的事。
只是為什麼要瞞?又是誰來瞞的?
樊深死死地盯著那個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男人,眸中一片陰霾之色。
艾爾喜歡蕭禾,從那露骨的視線就能分辨出來。
蕭禾喜歡他嗎?
樊深眯著眼睛,強忍著胸腔里的悶痛。
不是喜歡,而是深愛!
想想那個保險箱,想想那些畫像,想想他日日夜夜都在不斷描繪的。
全是思念,全是渴望,全是濃到化不開的愛。
蕭禾深愛著艾爾,樊深很清楚。
可是他以為艾爾死了,這個世界只有他了,他對蕭禾那麼好,他那麼愛他,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蕭禾會慢慢移情,會慢慢地喜歡上他。
他和他才擁有一輩子。
但現在……一切都完了。
蕭禾不可能會屬於他,甚至還騙了他。
背叛像毒蛇一樣啃噬著樊深的心臟,很多以前不去思考的細節,在這一瞬間變得清晰,變得明朗,變得觸目驚心。
七天前,蕭禾恰好是從那時候開始變得,變得有生機,變得喜歡他了。
當時他覺得有些突兀,但因為太過驚喜所以不願深想,可現在一回憶,卻什麼都清楚了。
他是在討好他吧。
為了讓他放鬆警惕,他不惜讓他為所欲求,為了能麻痹他,他不惜裝出一副喜歡享受的樣子,更為了和艾爾相見,他甚至可以說著那麼多昧了心的話。
樊深慢慢回憶著,一顆心越來越涼。
他想起蕭禾那次腰上的傷,當時蕭禾說是畫板撞得,真的是嗎?
當時他便覺得那烏青隱約有些像個指印,但因為蕭禾神態自然,再加上蕭禾不愛和人親近,所以他快速打消了那個念頭。
雖然事後幾天,他也有安排人看著蕭禾,但蕭禾一直都沒出門。
可現在一想,才覺得如此荒唐,如此可笑。
那不是畫板,而是艾爾吧。
艾爾握著他的腰,那麼用力,是在做什麼?
一想到蕭禾背著他與別人親近,樊深便覺得心臟裂開了。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會和他親吻嗎?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會在他身下呻吟嗎?
在他為他們以後的生活忙碌的時候,他是與他相擁纏綿嗎?
嫉妒和怒火像熊熊燃燒的火焰,瞬間將他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樊深很少會情緒波動如此之大,但現在他坐在高閣之上,拳頭砸向欄杆,砰的一聲,木製圍欄碎成了兩截。
再也看不下去了,樊深起身,大步走回屋子。
蕭禾與艾爾相處的還算愉快。
只是一個小時的時間到了之後,他還是如釋重負一般的鬆了口氣。
總算結束了。
艾爾看到了他神態的變化,心中一澀,不禁問道:“你喜歡樊深嗎?”
蕭禾一怔,但他很快就說道:“喜歡。”
艾爾眼底有一絲受傷閃過,不過緊接著他又問道:“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麼怕我和他相見?這其中有什麼矛盾?”
蕭禾沒出聲。
艾爾緩聲道:“如果你能告訴我,我就徹底離開,再也不出現,行嗎?”
蕭禾猛地抬頭看向他,眼中有些不敢相信。
艾爾卻看到了他眼中的驚喜,他眸子微斂,嘆聲道:“我不會騙你,也沒必要騙你。”
蕭禾想了想,覺得這似乎也沒什麼,如果真的能一勞永逸,那就太好了。
畢竟他這樣偷偷和艾爾見面也實在不穩妥,萬一哪天被樊深撞見,就更加解釋不清了。
至於怎麼說,蕭禾很快就有了腹稿。
他微微低頭,輕聲道:“有些難堪,不過你想聽,我可以告訴你。”
蕭禾深吸一口氣,才說道:“我不是個合格的父親,或者該說是個很垃圾的父親,我將他從小養到大,小時候是真的將他當孩子,但當樊深慢慢長大,我對他的感情變了,也分不清是從什麼時候,總之是變化了,但我不敢說更不敢表現出來。”
他頓了一下,繼續道:“你知道的,我愛畫畫,畫人物還挺擅長的,就經常畫一些腦中樊深長大的模樣,一來二去,攢的畫像多了,直到某一天樊深的身世被揭開,而他又現了這些畫像,所以產生誤會了,以為我喜歡的是他的父親。”
蕭禾發現自己扯起慌來還挺有一套的。
艾爾眸色微黯,接著說道:“但樊深的父親同樊深長得不像,可是我卻同他一模一樣,所以你怕他誤會,你是喜歡我的?”
“對。”蕭禾鬆了口氣,“如果你們相見了,他必定會以為你是畫像中的人,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