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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寒記得這兒是溫泉水,熱騰騰地泡起來很是舒服……
正這麼想著,他一抬頭,看到眼前的一幕後猛地僵住了。
溫泉上飄著薄霧,容貌傾城的墨發男子站在水中,因為水很淺,所以只到了他的膝蓋偏上的位置,而他未著寸縷,性感的身材展露無遺……此時他微微垂眸,卷翹的眼睫下一雙紅眸攝人心魄。
蘇寒和他對視,只覺得大腦嗡得一聲。
蘇冰略有些訝異:“怎麼又回來了?”
蘇寒直直地看著他,因為這畫面的巨大衝擊力而徹底呆住。
蘇冰沒覺得怎樣,這身體理論上也是蘇寒的,什麼地方都看過千百遍了,有什麼可值得驚訝的。
他神態自然地走過來,半點兒沒有自己全luo的侷促感。
可越是這樣,越是吸引人。
本就是堪比鬼斧神工的身體,完美到毫無瑕疵,在如此朦朧的霧氣中,若隱若現地簡直能要人命。
蘇寒總算回神,他面上一熱,不太自在道:“成什麼樣子?把衣服穿上。”
蘇冰盯著他:“我可沒見你洗澡的時候穿衣服。”
蘇寒想起他之前挖竹子時便說過要浴桶要泡澡……頓時覺得自己來得太不時候了!
蘇寒視線游移:“我走了。”
他話音剛落,蘇冰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蘇寒哪裡還記得他說了什麼鬼東西。
蘇冰眼睛不眨地看著他,忽地靠近,熱氣幾乎拂在他耳尖上:“怎麼又回來了?”
蘇寒從未有過這種體驗,一股電流刺啦啦從耳朵根竄到了腦隔膜,瞬間讓他半邊身體都麻了麻。
好在是自己的識海,蘇寒念了個清心咒平復了情緒,聲音也穩了下來:“看……看看竹子。”
蘇冰鬆開了他,溢在嘴邊的笑意淡了些:“就這麼怕我弄死它們?”
蘇寒頓了下,他想說不是,可如果不是的話他回來到底是為什麼?
千千萬萬年,他每次回識海都不是自己想回,而是因為有事要囑咐蘇冰才回。
可現在……他不知道自己回來是有什麼事。
蘇冰神態也淡了下來:“已經沒問題了,放心吧,只要你想,它們會永遠活著。”
說著蘇冰轉身,似乎又要走進溫泉。
蘇寒看著他,心臟驀地一緊:“蘇冰!”
蘇冰轉頭:“嗯?”
“我……”蘇寒想了下還是說出來了,“我不是擔心竹子,我只是……”
蘇冰停下腳步,神色有些難辨:“你到底想說什麼?”
蘇寒覺得自己這話很怪,可不說就更怪了:“我只是想來看看你。”
蘇冰怔了下,那雙極為漂亮的眸子明顯的收縮了一下,他停了半晌才近乎於小心翼翼地開口:“看我?”
蘇寒深吸口氣,似乎終於適應了一些,他說道:“外頭已經開始第三輪比試了,前面幾場都沒什麼意思,我坐在那兒……嗯……有些無聊。”
蘇冰再度走近他:“所以你來找我了?”
蘇寒頓了下,還是說道:“對。”
蘇冰離他很近了:“找我做什麼?”
蘇寒看著眼前性感的胸肌,頓時又有些不自在:“種、種竹子。”
蘇冰:“……”
蘇寒:“……”自己說完自己都覺得蠢爆了這種事還真是尷尬死了。
蘇冰本來涼下來的眸子又染上了笑意,他慢悠悠的說道:“竹子不想種,一起泡溫泉到可以。”
“……”蘇寒頓了下,轉身道,“我出去看他們比試了。”
蘇冰拉住他的手,這次不是隔著衣服的握手腕,而是十指相扣,這姿勢就有些奇怪了。
蘇寒低頭看著,試圖抽出來卻發現蘇冰用了極大的力氣,他竟然掙脫不開。
蘇寒總覺得這情況有些不對勁,可細想又不明白,他可以直接離開識海,回到外面去,但又覺得這樣走了不太好……
這猶猶豫豫的一會兒功夫,蘇冰另一隻手不動聲色地挪過來,居然按在了他的腰上。
蘇寒有些茫然地抬頭,一眼跌進了那雙迷人的紅眸里。
紅色,是蘇寒最喜歡的顏色,所以他一直覺得蘇冰的這雙眼睛非常美,比天下最珍貴的寶石都美上百倍千倍。
而此時,它更美了,美得讓人心臟都快停止跳動了。
蘇冰離他越來越近了,這美麗的眼睛也越來越近了,蘇寒幾乎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蔣星!”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喊刺破了靜謐的空間。
蘇寒猛地回神,他心神一顫,睜開眼時已經回到了現實中。
他剛回神便看到了競技台上,被鮮血染紅的蔣星。
發生什麼事了?
只不過眨眨眼的功夫,到底怎麼了?
江寧洗快速給他解釋道:“秦臻是三號,本來比試很正常的,忽然從天而降一些陌生人,這些人二話不說殺了十四號,接著要攻擊秦臻,蔣星反應極快,居然硬生生擋了上去……”
所以出現了這一幕。
秦臻抱著整個小腹都被貫穿的蔣星,整個人都處於崩潰的狀態。
蘇寒神色一凜,快速從乾坤袋裡拿出了止血的丹藥,連拍三下,上滿了星星,接著餵到了蔣星的嘴裡,並且囑咐道:“抱著他去醫藥堂!”這傷口看起來嚇人,但其實並未傷到要害,命丟不了,只是要受些罪。
秦臻是關心則亂,此時勉強冷靜了一些,但聲音還是哆嗦的:“好……好,我這就去。”說著他抱起蔣星,蘇寒看他這樣子實在不放心,又對江寧洗說,“和他一起。”
他話音剛落,一聲聲慘叫頻頻響起,蘇寒猛地轉頭,看到的是整個觀眾席上的一片血腥!
急速移動的幾個黑衣人如同切菜一般,輕而易舉將這些僅是鍊氣期的弟子殺死。
這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偷襲到這裡?
這裡可是九玄宗內山,不僅有守山大陣,更有九宗老祖坐鎮,怎麼會讓這些瘋子肆意屠殺自己的弟子?
蘇寒看得出,這些行兇之人至少有築基大圓滿的境界,但九玄宗的老祖皆是元嬰期,收拾這些螞蟻根本不費吹灰之力……不,蘇寒微微皺眉,絕對不簡單,單單是他們能夠衝破守山大陣,進到這裡就已經不簡單了!
此時君報忽地倒吸一口氣:“是……是他們!”
一干人猛地轉頭看他:“誰!”
君報面色蒼白,顯然是想到了極為可怕的事:“當初君劍僱傭的殺手便是這樣的打扮……”
蘇寒的心咯噔了一下。
如同印證他所想一般,一個明亮的紅隼衝過了人群,精準的落在了他的掌心。
蘇寒擰眉打開,上官情的聲音焦急傳來:“君家叛變了!九宗老祖隕落四人,其餘二人也在同君家的元嬰老祖死斗,外頭已經亂成一團,你們不要離開競技堂!”
聽到這話,幾個少年都面色慘白。
外面也是一片混亂!
可競技堂已經不安全了,這偷襲進來的黑衣人,顯然是要趕盡殺絕!
君家叛變了……蘇寒閉了閉眼,已經瞬間把事情想明白了。
君家勢大,連續三任家主都位列九宗老祖,這就意味著君家叛變,連九宗老祖內部都起了巨大的衝突!
元嬰期的四位老祖隕落——君家這一招實在狠辣,只憑藉著他自家三位元嬰老祖便可強占了九玄宗!
原本九宗老祖便是超然世外的存在,有兩位已閉關幾百年,究竟情況如何都無人知曉,剩餘七位也極少露面,此時一算,簡直讓人心驚。
四位老祖被害隕落,剩下的九宗老祖全是君家的人!
不止如此,君家還有三位金丹期的老祖,更有築基修士無數,再加上這些不知從何處僱傭來的殺手,九玄宗根本無力抵抗。
掌門和上官情的修為最高,但也頂多是金丹期大圓滿,完全不足以應對一位元嬰老祖。
之後是十二峰掌座,也僅有六人是金丹期,其他都只是築基大圓滿,如此力量懸殊,只怕外面的腥風血雨比競技堂里還要殘酷!
無法指望外援,那就只能自己求生了。
競技台的執事們已經被先行滅口,剩下的最大的戰鬥力的也只有六十五位比試者了!
蘇寒深吸口氣:“全都靠過來,站到我身後!”
說著他又囑咐白糰子道:“去拖一會兒,不用勉強,堅持不住了告訴我。”
白糰子瞬間化作長劍,筆直向著那些入侵者急速衝去。
白劍的實力已經無限接近聖品法器,但它再怎麼強悍也只是一個法器,擁有自主意識已經很厲害了,但若是主人不用,它能發揮的力量實在有限,而且還極其容易被人捕捉。
前頭那數十個築基期大圓滿的殺手,若是有心為之,想要捕獲白劍是輕而易舉的事。
只不過白劍忽然殺出,弄了個出其不意,讓他們沒有防備,所以被震懾得倒退數步。
白糰子聰慧,並未硬上,而是發揮了自己最擅長的——撐起了一個巨大的護盾。他沒有力量把競技堂的數千人都全部護住,但可以用護盾將突襲者全部困住,如此一來,足夠拖延時間了。
也虧了蘇寒反應快,這殺手剛剛沖入觀眾席,尚且沒有分散,白糰子的護盾才能全部罩住,否則等他們散盡人群,便用不了這招了。
可即便如此,白糰子也撐不了太長時間。
但眼下的局勢卻近乎於一個死局。
外面的十二峰掌座面臨著更大的危機,他們即便從競技堂出去,可能立刻就會被金丹期的修士給斬殺。
但待在這競技堂中,等白糰子撐不住了,那些築基大圓滿的修士又會會像宰殺牛羊一樣,毫不費力的將他們全部屠盡!
怎麼辦?怎麼辦?在場的大多數是弟子都只是鍊氣期,他們甚至連血腥都沒怎麼見過,此刻眼看著剛才與自己熱切討論的師兄弟變成兩截,巨大的恐懼盤旋在腦海,讓他們完全失了分寸。
蘇寒卻顧不了這麼多了,他對著身後的六十四人說道:“把所有的法器和丹藥全都拿出來。”
有人滿臉懵懂,完全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極峰三人組和棄峰以及秦臻等人反應極快,他們迅速把自己的法器以及乾坤袋裡能派上用場的丹藥全部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