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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兔子癟癟嘴:“我叫蘇雪,你不會也叫蘇雪吧?”
蘇冰不出聲。
白兔子不慡道:“這兒都有五隻蘇雪了六隻蘇冰了,主人這起名的喜好能不能變一變!全都重名,鬼知道叫的是誰!”
蘇冰聽到他這話,四肢冰涼,他終於開口了:“為什麼會這樣取名?”
白兔子道:“主人愛捉弄自己的哥哥,所以老把喜歡的寵物取成他的名字,雪殿下向來寵著他,也由著他胡鬧;至於蘇冰……好像是他小時候養的一隻寵物,死掉後他一直忘不了,所以看到相像得總愛取這個名字。”
“話說你不會是叫蘇冰吧?叫蘇冰的運氣都比較好,主人比較喜歡。”
蘇冰:“……”
終於安撫住家裡人,蘇寒回屋找蘇冰,結果發現臥室里空空如也,他心臟一跳,連忙釋放了神識,然後在一個堪稱天堂的地方發現了滾滾獸。
蘇寒想起了自己在進入幻境時提的要求……咳咳,蘇冰太厚道了,竟然真的給他準備了一堆萌物!
蘇寒連忙趕去了後院,四處看看,嘴角的笑容收都收不住就。
蘇冰冷眼看著,只覺得體內的血液在慢慢變冷。
蘇寒東摸摸西摸摸,然後看向了蘇冰,他一把將滾滾獸抱進懷裡,彈了下他腦門後笑道:“出來玩也不告訴我一聲。”
他情不自禁地腦補著,失憶了的蘇冰把自己當成了一隻滾滾獸,而滾滾獸不喜歡人類,大概是比較喜歡同類型的小動物,所以溜到這裡玩耍了。
想了下滾滾獸和一群小動物相親相愛的畫面,蘇寒覺得自己快被萌出鼻血了!
雖然腦補得很歡樂,但蘇寒還沒傻到忘了蘇冰的本性。
這傢伙即便是失憶了,可那霸道性子是不會變的,估計不會樂意看他碰其他小動物,所以蘇寒適可而止,抱著滾滾獸依依不捨地離開了後院。
這兒的動物有自己的語言,蘇寒再厲害也聽不懂兔子語,所以他沒聽到兔子對蘇冰說的話:“別得意啦,過幾天你就來和我們作伴了,蘇冰七號。”
七號這個字觸怒了蘇冰,他爪子驀地用力,蘇寒倒吸口氣,手臂毫無防備的多了兩條血印子,他倒沒生氣,只是疑惑道:“蘇冰?”
聽到這名字蘇冰只覺得刺耳極了,本來有些後悔撓傷了他,但現在被怒火稀釋,完全不想看他。他從蘇寒懷中跳下,頭也不回地離開。
蘇寒連忙追上來,疑惑他在生什麼氣。
蘇冰繞了個圈不知道怎麼就回到了後院,白兔子嬉笑道:“你這也失寵得太快了吧!”
蘇冰不理它,跳到了窩裡趴下。
蘇寒追過來後略有些為難道:“你想睡這裡嗎?”他有些拿不準了,畢竟成了動物,大概動物還是比較喜歡和動物在一起,可是他好想抱著蘇冰睡覺……
一旁的白兔子驚呼出聲:“臥槽!七號你闖大禍了啊,你竟然敢撓傷了蘇寒,你不知道雪殿下把弟弟當命根嗎?你你……你完了!”
蘇冰趴在干糙上,完就完吧,他早就該死了,那一個月也不過是偷來的。
蘇寒胳膊上的血止不住,他見蘇冰不想離開,只好說道:“我一會兒回來,你等我。”他得先去包紮下。
白兔子見蘇寒走了,嘆口氣對蘇冰道:“你別傻了,他們是人,你是獸,再喜歡又如何?他只是把你當成一個玩物。”
第64章
白兔子這話真是往蘇冰的心窩子上捅刀子,每字每句都帶著倒鉤,拔進拔出,一片鮮血淋淋。
過了好一會兒,蘇寒也沒回來,白兔子見蘇冰可憐,又說了句:“兄弟,你想開點兒,我當初也傻過,可現在灑脫了,寒殿下人很不錯,對我們也好,咱們安分在這待著,不愁吃不愁喝還有人伺候著,總比在外面流浪強得多。”
蘇冰不吭聲。
白兔子想了下,又委婉說了句:“別太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
說是‘一會兒’回來,可這都多少會兒了?說讓蘇冰等他,可真等了又能等來什麼?
蘇冰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一雙黑亮的眸子像蒙了霧的夜空,變得模糊不清。
不能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所以那一個月的承諾都是隨口說說?
蘇寒是想隨便包紮一下,止血後便快點兒回後院的,但奇怪的是這傷口在抹了藥後竟然還不見好轉。
蘇寒心裡一急,索性動用了體內的力量,加快了傷口癒合,可奇怪的是這樣也不見成效。
這是怎麼回事?
蘇寒細細查看了一會兒,發現了貓膩。
原來如此……難怪之前的蘇冰能殺死那麼多狩獵者,估計憑藉著的就是這份“天賦”了。
蘇冰大概是受林小飛啟發,借了點兒瘟族的特性安到小滾滾身上。而且他設定的比較巧妙,平常的碰觸無害,唯獨在指甲深處填充了這種特性,被他攻擊後傷口極難癒合,只是這樣一道小傷口,蘇寒都面臨著要流血而亡的危險。
蘇寒嘆口氣,也是無可奈何。
自己就這樣死了的話,幻境就破了,然後……他肯定會被蘇冰給嘲笑死。
怎麼說來著?常在河邊走,終於濕了鞋?被最愛的滾滾獸給撓死了,這死法還能再糟心點兒嘛!
必須要自救!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的滾萌萌,還沒好好相處下,怎麼可以死掉!
蘇大佬認真起來就沒他辦不了的事。
即便這幻境有限制又如何?煉藥術不能用,但救命的法子一樣多得是。
傷口無法癒合,估計是血液的問題,蘇寒琢磨著的,大不了他給自己這身體換換血。
操作起來倒也不難,只是需要些時間,而這事必須得瞞著蔣七娘他們,這要是讓他們知道了,估計得鬧翻天,到時候滾滾獸沒準還會受牽連。
蘇寒也沒法去和蘇冰說一聲,小滾滾沒了記憶,也不清楚自己這“天賦”。萬一知道自己隨便撓一下,蘇寒就要死了,估計得自責又愧疚……
滾滾還那么小,那麼單純,因為這事要是造成心理陰影就不好了。
蘇寒思前想後,只好把侍衛叫過來,囑咐道:“你去後院對蘇冰說一聲,我有點兒急事,先出去下,過幾天再去接他!”
侍衛連連點頭道:“殿下放心,小的這就去。”
蘇寒這胳膊的血嘩啦啦的流,再耽誤下去就要瞞不住了,留下封信後他便一個神行術偷摸離了矮人王宮。
卻說這小侍衛還是很盡職盡責的,哪怕殿下這囑咐聽起來有些荒謬,但他還是照做了。他屁顛顛去了後院,找到了一隻胖乎乎的小黃雞,拉著它翅膀認真說道:“殿下安排小的來和你說一聲,他有點兒急事……”
他巴拉巴拉說了一通,小黃雞一臉懵逼,這兩腿獸說了些什麼鬼東西?
小侍衛說完也覺得自己有些傻,不過總算是把殿下交代的事辦完了,所以就轉身離開了。
臨走前他怕自己辦錯了事,還特意為了一下後院的管事:“那隻小黃雞是叫蘇冰對吧?”
後院叫蘇冰的有七隻呢,那小黃雞的確是叫蘇冰無誤,管事點頭道:“沒錯。”
侍衛放了心。
於是……真蘇冰就趴在干糙上等了蘇寒三天三夜。
這“一會兒”,真是長的不能再長了。
白兔子說的話難聽,但卻是真的。
他是人,他是獸,他只把他當成了一個寵物。
所謂的家人,所謂的在一起,所謂的再也不分開,都是隨口說說。
就連蘇冰這個名字,都不是唯一的。
他天真的把蘇寒當成了一切,可自己在蘇寒眼中,卻是一個連名字都懶得去認真起的“寵物”。
又過了一天,白兔子帶了竹子來看他:“你別這麼死心眼,他不來看你,你就不吃不喝?餓死了他也不會知道。”
蘇冰一動不動。
白兔子嘆口氣道:“我以前也認識一隻滾滾獸,你們這一族真是平日裡溫和的不行,較起真來卻犟得要死!”
身為一隻有故事的兔子,它長吁短嘆一會兒後,眼珠子一轉,想到了法子:“喂,七號……”
蘇冰聽到這名字便眸色一沉。
白兔子繼續道:“你要真想讓主人正眼看你,不如試試變成人?”
蘇冰怔了下。
白兔子知道自己說到他心尖上了,它沒什麼思路,只胡編亂造道:“你看獸族不也是獸類變成人的種族嗎?雖然都……長得有些一言難盡,但總歸是那些變成人的獸本體長得就不行,像咱們這些顏值高的,變人的話肯定也差不到哪兒去……”
整整四天,只說過一句話的蘇冰終於開口說了第二句話:“獸族在哪兒?”因為長久沒有進食,他的嗓音沙啞乾澀,卻意外的有了絲難以言說的威懾力。
聒噪的兔子忽然有些慫,他頓了下後道:“應該在魔、魔域吧?”
獸族性情殘暴,好戰嗜血,在中央大陸是沒有立足之地的,所以全族遷徙至魔域,在那混亂的地方占山為王,據說混得挺不錯。
蘇冰終於站了起來,餓了四天三夜他,他的體力早就完全透支,此時還能站穩靠得已經全是強大的意志力了。
他慢騰騰地吃著竹子,吃的慢卻吃得極多。
白兔子鬆了口氣:“就是嘛,不管怎樣,吃飯事大,活下去才有希望……”
它絮絮叨叨的說著,卻沒想到第二天醒來,七號不見了。
蘇寒用了整整七天功夫才終於換血完畢,他琢磨著以滾爺的脾氣,沒準還會撓他玩,萬一又被抓了,流血不止估計還是會露餡。
為了避免麻煩,他索性一口氣強化了自己的皮膚,起初是弄得像個銅牆鐵壁,但蘇寒覺得這手感太差了,自己都不想碰自己,而且還涼颼颼的。晚上抱著滾爺睡覺,他怕滾爺嫌棄,把他踹到床下。
於是繼續改進,終於讓他琢磨出一個既不會被撓傷又不會硬邦邦的皮膚了。他增強了肌膚的韌性,有點類似橡膠,柔軟度極佳,觸感也是人類的細滑皮膚,但是又不容易被鋒利的東西劃傷。
在拿著匕首對自己胳膊捅了半天后,蘇寒滿意了。
妥了!滾爺想怎麼撓就怎麼撓,他絕對受得住!
這一折騰卻又過去了十多天功夫,不過他這次出門是提前交代過了,而且每天都有給爹娘傳信,所以不至於鬧出大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