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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寒自是規矩得回了禮。
上官情好奇問:“都認識?”
蘇寒道:“在藏寶閣有過一面之緣。”
極峰三人組:哪裡是一面之緣?分明是救命之恩!
不過前輩太低調,他們也得傾情配合。
上官情道:“都認識挺好,晚飯我請客,一起出去吃。”
江寧洗謹慎道:“明日便是煉丹峰會了,上官殿主還是不要外出比較安全。”
上官情說:“你們都在,怕什麼?”
江寧洗猶豫了一下,但上官情執意要出去,他也沒資格阻止。
上官情對鳳王城相當了解,帶著一幫少年沒多會兒便來到了一個頗為雅致的酒店,訂了包廂入席後,上官情點了幾道特色菜又要了幾罈子酒。
江寧洗又想勸一句,明天就是煉丹大比了,上官情一點兒不緊張不說,還有心情喝酒,萬一喝醉了,明天精神不好影響發揮可怎麼辦?
然而上官情本就任性到沒朋友,想做的事至今還沒幾個人能攔的下,所以江寧洗說與不說作用不大。
極峰三人組本還堅持底線不肯喝,但上官情哄起人來,能把持住的都成佛了。尤其江寧洗還是個小斷袖,一個沒撐住就淪陷了。
許炎森一根筋,喝得開始放聲高歌。
周可可全程迷之微笑,看看上官情看看江寧洗再看看許大傻,一代女神愣是腐成了一代女神經病。
全程最清醒的當屬蘇寒,蘇寒幾輩子都沒喝醉過,喝再多都像喝白開水一樣,完全不會迷糊。
中途,蔣星終於逮到機會溜到了秦臻身邊。
秦臻也沒醉,修水系的就是這點兒好,和各種“水”都關係好,因為熟悉其元素構成,酒精大部分都被排到了體外,所以別看他喝得比江寧洗還多,但卻只是微醺,神智很清醒。
蔣星湊過來,他沒看他,只向著許炎森那邊挪了挪。
蔣星有些心塞,小聲喊道:“表哥。”
秦臻不看他,也不答應。
蔣星一肚子話,可眼下這麼多人,饒是他臉皮夠厚也不好意思說出來,於是再向著他那邊蹭了蹭:“我們能談談嗎?”
秦臻心煩意亂,若不是因為自己任務在身,他恨不得起身走人。
蔣星知道自己之前太混蛋了,雖然覺得很不好意思,但一想自己不說明白,秦臻可能根本不會理自己,索性心一橫,湊近他小聲道:“表哥,我、我喜歡你。”
秦臻整個人都僵住了,轉頭看向他的視線全是不可思議。
蔣星再怎麼沒心沒肺,但說出這話後還是有些緊張的,所以他沒好意思抬頭。
秦臻靜靜地看了會兒,半晌後終於開口了:“你喝多了。”
蔣星一怔,接著他猛抬頭:“我根本沒喝酒!”他視線一片清明,面上白淨,的確不見任何醉態。
秦臻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心臟驀地一緊,挪開視線後道:“那就是我喝醉了。”
蔣星默了默,接著又不甘心地開口:“我們能出去聊聊嗎?”
秦臻不想出去,但屋子裡人多,他們再說下去,旁邊的酒鬼們只怕也會發現不對勁了。
想想自己失戀也就算了,還鬧得人盡皆知也太丟臉。
秦臻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起了身。
蔣星連忙跟上。
兩人出去,蘇寒抬眼看了看,小聲道:“談戀愛真麻煩。”
蘇冰冷哼一聲:“主要是喜歡上一個蠢貨太麻煩。”
蘇寒眼睛眨了眨,一聽有戲,連忙套話道:“所以說,為什麼要喜歡上一個蠢貨?”
蘇冰盯著眼前的“蠢貨”,諷刺地笑了笑:“誰知道呢?”
蘇寒好奇極了,還想再問,但蘇冰已經回到識海深處,豎起屏障,一副閒人勿擾的模樣。
蘇寒想了下室友的彆扭脾氣,覺得還是點到即止為妙,回頭問毛了他還得費力氣哄,太不划算。
不過從這幾句閒談中,他莫名想起一個故人。
那位酷愛制符,曾經把半個大陸都封印起來的神經病是和蘇冰有過一段他不知道的接觸的。
當時蘇冰對那傢伙的評價是:蠢貨。
蘇寒心裡咯噔了一下:難道蘇冰喜歡的人是蘇雪?
這可不行,那神經病和自己這身體是親兄弟,即便靈魂換了,血脈還在,親兄弟搞在一起什麼的……蔣七娘該怎麼辦?
蘇寒憂心忡忡,頭一次萌生了探查一下自己這位“二哥”在何處作死的心思。
卻說外頭,秦臻走到一處僻靜的地方,停下後看向蔣星。
蔣星立馬表白道:“表哥,之前是我太蠢了沒想明白,但這幾天我都想清楚了,我也喜歡你,以前沒往這方面想,但我真的喜歡你!”
說完這話,蔣星很緊張,臉也有些發燙,但他還是給自己鼓了鼓勁,勇敢地上前,踮起腳很笨拙地吻上了秦臻。
秦臻一動沒動,只是瞳孔猛地一縮,大腦嗡得一聲,幾乎成了一片空茫的白晝。
蔣星哪裡會接吻?不過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他試探著蹭了幾下……回過神的秦臻按住他後腦勺,一個帶著酒氣的吻鋪天蓋地壓了下來。
這是他們之間第二個吻,但這次與上次截然不同。上次蔣星完全傻了,整個過程究竟是怎樣的他完全不知道,整個人都因為秦臻的話而石化成了雕像,根本沒體會到接吻是怎麼回事。
但這一次,當秦臻的舌尖纏住他時,那恍若被雷光劍擊中的巨大刺激讓他頭皮發麻,情感滿溢而出,幾乎無處盛放,他從未想過接吻會是這樣的事,這樣的美妙,這樣的夢幻,這樣的讓人淪陷其中。
他喜歡秦臻,幸運的是他能從這個吻中感覺到秦臻也喜歡自己。
巨大的喜悅像煙花般在腦海中爆炸,數不清的愛意蔓延了四肢百骸,在蔣星覺得自己快停止呼吸的時候,他撐不住了,忍不住推了推秦臻。
秦臻一怔,總算放開了他。
蔣星氣喘吁吁,白淨的小臉上一片紅暈,眼睛也裹滿了水汽,原本清脆悅耳的聲音此刻帶了絲沙啞,卻意外地誘人:“表、表哥……”
秦臻想親他,但忍了下,只是伸手將他抱到了懷裡。
很長一段時間,兩人都沒說話,就這樣擁抱在纏綿的夜色下,努力平復著彼此那跳動過快的心臟。
真的不知道過了多久,當蔣星越來越燥熱,某些地方完全沒有想要低頭的意圖時,他才清醒過來……這樣不行,再抱下去他會變身“禽獸”的!
蔣星深吸口氣道:“我……我們回去吧!”
屋裡還有一地酒鬼,不能丟下不管。
秦臻也冷靜下來:“好。”說著放開了蔣星。
蔣星不敢抬頭,他虧了穿這件寬袍,要不然這會讓就慘兮兮了,可即便如此也彆扭得很,他一路都低著頭,半點不敢看秦臻。
直到快進屋了,他才徹徹底底平靜下來,秦臻給他開了門,擰眉道:“走路的時候別胡思亂想,小心摔跤。”
這慣常的音調和話語讓蔣星一怔,一抬頭看見了熟悉的秦臻……瞬間,那顆不安了幾天幾夜的心回到了胸腔,他有如從地獄中走出,整個人都煥發了新生,蔣星揚了揚嘴角笑得很開心:“表哥,以後絕對不要分開了。”
這甜蜜的情話讓秦臻差點沒把他按在門上親個夠。
他們出去這麼長時間,屋裡徹底淪為戰場。
上官情拉著許大傻說知心話:“我跟你講,結巴沒什麼的,好治,但不治也沒關係,挺可愛的。”
許炎森大著舌頭說:“我我我以前不不不結巴的,只是因為遇到了一個人,從此就結巴了。”
上官情福至心靈:“你一看他就緊張?”
許炎森道:“超級緊張!”
上官情沉吟了一下:“那人長得很好看?”
許炎森想了下鎖寶陣中的前輩,腦子裡對好看不好看沒概念,但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敢說不好看!
“好好好看!”
上官情又問:“不敢和他對視?”
許炎森心想:這世上能和前輩對視的都是真·勇士!
“不不不敢!”
上官大忽悠總結道:“小森,你這是戀愛了,你喜歡上那人了。”
許炎森:“……”
一旁清醒地喝著酒的蘇寒:“……”
當事人都沒說話,江寧洗開口了:“不可能!”
上官情瞥他一眼:“你個小毛孩,懂什麼?”
若是放往常,江寧洗是肯定不敢說的,但現在都喝多了,膽兒肥,所以張口就是:“前輩有喜歡的人了!”
上官情眨眨眼:“啊?”
許炎森解釋道:“讓我結巴的人,就是前輩。”
上官情懂了:“這也不妨礙啊,單戀這種事……”
他話沒說完,周可可便打斷道:“不不不,殿主你誤會了,許炎森只是單純地懼怕前輩而已,畢竟我們都知道,前輩對他的戀人是真愛,愛到骨子裡,感天動地那種。”說著,詩興大發的女神經病已經被自己的腦補給感動地開始掉眼淚。
蘇寒:“……”他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極峰三傻不會以為蘇冰喜歡他吧?
這是怎麼得出的結論?簡直有趣。
不過清醒的人不會和酒鬼們計較,蘇寒也沒在意,起身決定出去透透氣。
他在外面站了一會兒,恰好看到蔣星從茅廁出來。
蘇寒笑道:“怎麼樣?和秦臻說明白了?”
蔣星長嘆口氣:“說明白了,你不知道,我看到表哥恢復原樣的時候,差點沒激動的竄上天。”
蘇寒莫名有些羨慕這猴兒,蠢是蠢了點,但簡簡單單的,快樂也來得容易些。
蔣猴兒還在絮叨:“這幾天我真是過的生不如死,以前沒想過離開秦臻會這樣的,這會兒才知道什麼事天崩地裂,感覺什麼都不對勁了!”
蘇寒心情不錯:“你膽還挺肥,真敢去表白。”
蔣猴兒心有餘悸道:“講真的,我都不敢奢求太多了,只要能回到以前,別說是表白了,做什麼都行,我是真怕了,什麼都不順,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
他倆一邊說著一邊往回走。
卻不知有個人拿著衣服站在了拐角處,一動不動地幾乎成了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