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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蘿越發心裡沉甸甸了……她偷眼看了下旁邊的蕭敬遠,不免想著,他是不是也著急當爹了?
第122章 關於孩子的話題
阿蘿聽到老祖宗和大夫人的這番話,知道那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心裡不免多想了。
她才嫁過來沒多久,便得了病纏綿病榻,如今知道老祖宗急著要孫子,她也是有心無力。其實老祖宗怎麼想,於她來說倒是沒那麼要緊,畢竟她疼自己也罷,不疼自己也罷,自己並不是太在意。
可是,如果蕭敬遠也想著早點要個兒子呢?畢竟他老人家都二十七歲高齡了。
二十七歲的年紀,擱別人,怕是孩子已經十歲,都早就熟讀四書五經了。
他……是怎麼想的?是不是也在暗自遺憾自己病了,這要孩子的事就此耽擱下去了?
“傻看著我做什麼?”蕭敬遠走到阿蘿面前,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阿蘿醒悟,連忙“唔”了聲:“沒事,沒事。”
“那剛才怎麼一直看我?”
“我就是剛才忽然累了!”
阿蘿還不知道這事兒該怎麼開口,只好胡亂搪塞過去。
蕭敬遠見此,也就沒問,恰到了用藥的時候,魯嬤嬤過來伺候阿蘿吃藥,蕭敬遠則從旁捏著一個糖盒,打算等她喝完了藥,便給她塞嘴裡去。
阿蘿端著藥碗,掂量了一番,不太想喝,又猶豫著打量了一番旁邊的蕭敬遠,終於咳了聲道:“七叔,我可不可以問你個事。”
“嗯,說吧。”蕭敬遠擺弄著手裡的糖盒,其實他早看出她有話要說,故意從旁不言語,就看她能憋到什麼時候。
阿蘿眼珠靈動地轉了轉,試探著開口道:
“今天老祖宗過來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什麼話?”
阿蘿略急:“就是那個話啊!”
“哪個?”
蕭敬遠老神在在。
阿蘿無奈,只好挑明了說:“就是老祖宗說,盼著早點生個大胖小子的話啊!”
蕭敬遠笑了笑:“怎麼,你也盼著生個大胖小子?”
阿蘿聽聞,頓時心頭髮悶,想著他其實也是盼著的吧?當下看看蕭敬遠:“都怪我,才進門沒多久,便病了,如今吃著藥,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只怕就此耽擱下來了。”
“說的也是。”蕭敬遠這麼道。
阿蘿見此,越發明白蕭敬遠是盼著要大胖小子了,一股失落和無奈湧上心頭。
她怎麼這麼不爭氣呢,好好的竟然病了。
蕭敬遠看她耷拉著個腦袋,病懨懨的小樣子,不免好笑,走上前,抬起她的下巴,將一粒糖塞到了她嘴裡。
“唔……”阿蘿突然嘴裡甜絲絲的,眨巴著眼睛看蕭敬遠。
蕭敬遠拍拍她毛茸茸的腦袋:“你這小腦袋瓜子都裝了什麼,不許給我胡思亂想,好好的養身子就是了!”
“可是——”阿蘿拉著蕭敬遠衣角,軟綿綿地開口。
“可是什麼?”
“我看老夫人是盼著趕緊抱孫子的啊,今日大夫人也這麼說了,我聽了她們說話,心裡急,便想著你也是盼著的吧?畢竟你年紀不小了!”
“你啊——”蕭敬遠望著自己的妻子,無奈地搖頭:“聽那些做什麼,再說了,你不問我,怎麼知道我著急?”
“好吧。”阿蘿舔著嘴唇殘存的甜意,乖巧地問道:“我現在問你了,你告訴我啊!”
蕭敬遠看她眨著眼睛的樣子,幾乎笑出聲,忍不住低首過去,用自己的唇印上,也嘗了嘗那甜,軟糯香美,滋味極好。
榻旁開始了吃糖和被吃糖……
過了好久後,夫妻二人偎依在那裡,蕭敬遠拂去阿蘿臉頰旁的一點碎發,啞聲道:“阿蘿,我並不著急要孩子,若我著急,又怎麼會耐心地等到現在?至於母親說的話,你不必在意。底下人也只不過是揣摩母親意思,順著她說話罷了,而母親那邊,我會過去和母親提起這事,讓她知道,以後不許在你面前說。”
“我今天不當面提,到底是尊著她,不好讓她在兒媳婦面前丟了顏面,可若是有下次,我便不會默不作聲了。”
阿蘿聽著蕭敬遠這番話,總算鬆了口氣,不過她到底是擔心老夫人那邊:“可是你年紀不小了,母親顯然是盼著你早點有個血脈,若是她執意要,你怎麼辦?她會不會因此生我的氣?”
“不會的。”蕭敬遠淡定地道:“我自然不會和母親說你不想要,我會告訴她,是我現在不想要。她便怪不得你了。”
“可實際上,你是想要的吧?”阿蘿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有。”蕭敬遠語氣篤定,不容置疑:“我並不想要。”
“為什麼啊?”
蕭敬遠瞥了懷裡的她一眼。
他喜歡她在自己懷裡依賴滿足的樣子,只希望這樣下去一輩子。
“你現在年紀還小,若是早早孕育,只怕對你身子不好。”
阿蘿如今才十五歲,若是現在孕育血脈,是早了些,最晚也要等到十七八歲,那個時候方才放心。
“可是——”阿蘿沒想到他竟然說出這等話來,心窩裡暖烘烘的,那暖烘烘順著血液往外流淌,滋潤得全身都舒暢了,不過她還是忍不住問道:“等我十八歲了,你就三十歲,而立之年了,這樣會不會太晚了?你難道不著急要個血脈嗎?畢竟你這個年紀,尋常人早就著急了!”
蕭敬遠再次低首,瞥了眼懷裡的小女人,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她的下巴小小的,精緻秀氣,他輕捏在手裡,便覺自己仿佛捏著稀世骨瓷。
“傻瓜,我有個你,已經夠我操心的了,這輩子恨不得把你當個小孩兒般寵著護著,哪裡還顧得上再去照料另一個小孩兒。”
血脈這種事,不是不要,而是不著急,他和阿蘿有一輩子慢慢來。
至於現在,這幾年,他只想和自己的小妻子溫存地過幾年自在日子。
任憑哪個女人聽到這番話,怕都是暖融融的舒坦吧,燕京城裡誰家女兒嫁了後,能得夫君如此寵愛?阿蘿上輩子不知道,這輩子也不知道。
這番話,她知道天底下除了自己,也沒其他女人能聽到。
她仰起臉,傻傻地望著自己的夫君,凝視著那張剛硬的臉,一時竟覺得又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為這個人自己認識了好多年好多年,上輩子就認識了。
從夫君的叔叔,到自己的夫君,她跨過了一條怎麼樣的河,又是走了一條怎麼樣的路。
陌生是因為她從來不知,他竟是這般男子,猶如大海一般包容著自己的任性,縱容著自己的不懂事和稚嫩。
他幾乎是在用一輩子的耐心等著自己長大,等著自己可以為人妻。
“七叔……”阿蘿痴痴地望著眼前男子,忍不住問道:“當年,你為什麼要離開我?為什麼扔下我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