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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太好了,我這是第一次來洛陽玩兒呢。”少女格格一笑,忍不住叫道:“姐姐,你可真好看!”
得到少女毫不掩飾讚美,柳婧揚唇一笑,而她這笑容一露,對面這少女又看得楞了,與此同時,四周也多了幾雙看得驚艷目光。
柳婧馬車不知不覺中被少女和她同伴簇擁著時,車隊開始進入洛陽城。
洛陽城中,依然是車水馬龍,不管是前陣子劍拔弩張,還是今日塵埃落定,這裡永遠都是一派盛世繁華。
那個叫魏靈可愛少女,這時已喳喳地叫了起來,“我來到洛陽,就是想去白衣樓看看。嘻嘻,聽說那白衣樓里好多美貌郎君呢!”
她聲音一落,幾個斥喝聲同時響起,“靈兒!”“慎言!”“你這孩子胡嚷什麼?”
眾人斥喝聲中,魏靈吐了吐舌頭,朝著眾人做了一個鬼臉。
看到魏靈這天真樂樣子,柳婧不由也是一笑,她轉過頭瞟了一眼後,突然輕咦一聲,奇道:“那一處,怎麼掛白戴孝了?”
她盯著,是前方二百米處幾家店鋪,此刻,那店鋪大門處,都掛了一塊不大白色幡布,甚是讓人奇怪。
柳婧這話一出,眾少年少女也注意到了,他們一個個轉頭看來,一個少年叫了起來,“不止是那幾家呢,你們看右邊也有!”
少年話,引得眾人又朝右側街道看去,果然,右側處也有幾家店鋪前掛了白幡布。
這一下,眾人都好奇起來。魏靈是慫恿著馭夫趕著車挨上了一家掛著白幡店鋪,她朝著柳婧皺了皺小鼻子後,小小聲地說道:“看我!我一開口准可以問個明白。”
說到這裡,她腦袋一探,朝著那走到門口夥計叫道:“這位小哥哥,你們這裡出了什麼事啊,怎麼都掛起招魂幡了?”她嘴裡叫得脆脆甜甜,伸手指著那塊幡布,大眼眨巴一臉好奇。
那夥計瘦瘦高高,約摸十五六歲,陡然對上魏靈這麼可愛貴女,不由臉孔刷地一紅,他紅著臉,不好意思地摸著後腦殼,結結巴巴地說道:“是,是我家主公女人過逝了,所以大夥都掛了這幡。”
魏靈好奇了,她連忙問道:“你們主公是誰呀?這麼多店鋪都是他啊?他好了不起哦。對了,為什麼說是他女人呢?妻就是妻妾就是妾,為什麼要叫女人呢?”
她嘰嘰喳喳地問了一串,那夥計好性情地等她說完,便紅著臉耐煩地解釋道:“我家主公就是鄧家九郎啊……”
夥計話音一落,柳婧騰地抬起頭來,與此同時,魏靈和她身邊少女們,已興奮小聲尖叫起來。要知道,她們心中,鄧家九郎可是神仙一般人物。
魏靈興奮得直眨眼,她急急問道:“鄧家九郎,就是南陽鄧九嗎?是那個皇后娘娘親弟弟嗎?”
“自然,除了我家主公,哪怎麼可能還有第二個鄧家九郎!”
眾人恍然大悟,只是這一明白,就好奇起來。眾人爭先恐後,亂七八糟地一通詢問後,那夥計有點招架不過,胡亂拱了拱手,漲紅著臉說道:“這個,這個小人也不知道,小人也是聽說,小人不太清楚……”話還沒有說完,他已急急鑽進了店鋪中,再也不肯露面。
“不行,我要去問個明白!”魏靈剛想跳下馬車追過去,一個管事已大叫著催促起來。
於是,眾少年少女只好再次回到了車隊,回到了街道中心。
不過只是走過一條街道,便有閒言閒語把一切都說了個明白,“昨晚清雲公主府起火了。”
“這算什麼?昨天晚上,那顧司馬府次子,與他就要迎娶進門夫人同歸於了!”“天啊!怎麼會有這樣事?”
……
與人群中此起彼伏地驚呼聲傳來,還有魏靈驚呼聲,她瞪大眼睛驚叫道:“天啊,怎麼會發生這麼可怕事?”說罷,她轉向柳婧,惋惜道:“柳姐姐,可惜你昨天出城了,不然這場熱鬧你也會知道。”
剛說到這裡,她見柳婧神色奇特,不由詫異地喚道:“柳姐姐,柳姐姐,你怎麼啦?”
直叫了幾聲,見柳婧似乎沒有聽進,魏靈也沒有心思再喚了,因為,她又被接下來閒言閒語吸引了。
“顧呈那個未過門夫人不是有了他孩子嗎?怎麼好端端又同歸於了?我不信!”
“你不信也得信,告訴你,事情起因就是那個孩子。你知道那個孩子是誰嗎?”“難道不是顧呈?”“要是顧呈,就不會結親之前發生這樣事了!那個孩子啊,它是鄧九郎!顧呈那未過門夫人,早就是鄧九郎相好,你沒有看到這種麼多店鋪掛了白幡嗎?這都是鄧九郎為他女人孩子掛!”
柳婧:“……”
一陣猛然嘴角抽搐,臉色發黑後,柳婧聲音終於忍不住從馬車中傳來,只見她朝著那幾人極輕緩極溫柔地問道:“這事,是哪裡傳出來?”
她面雖沒有露,可光是聲音就很好聽了,幾個漢子轉頭望了一眼,一人笑道:“滿大街都傳著這話呢!”“就是,這事要不是千真萬確,那些鄧九郎轄下店鋪怎麼會掛著招魂幡?”
馬車中,柳婧深吸了一口氣,接著又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平靜下來後,她轉頭看向幾個頻頻朝自己望來護衛,微微頜首,示意一人靠近後,柳婧低聲命令道:“舀我貼子去見鄧九郎,便說我要事相詢。”
“是。”
“等一下!”叫住那個護衛後,柳婧咬牙切齒地交待道:“約他白衣樓見面。”
“是!”
幾乎是那護衛剛剛領命,柳婧便聽到一個漢子朝著長相俏美可愛魏靈嘆道:“小姑子你要去白衣樓啊?哎,那白衣樓呀,現都給改名換姓了!”
這話一出,柳婧再次一僵,她轉過頭來看向那漢子,豎著耳朵傾聽著。
接著說下去,並不是那個漢子,而是另一個婦人,那婦人嘰嘰呱呱說道:“是啊是啊,想那白衣樓前陣子可風光呢,那些個長得好俏男娃,可把女娃子們都迷得什麼似。哪曾知道,先是那月明之夜舞樂莫名其妙地沒有了,今兒個又傳來白衣樓那個什麼柳白衣意外身亡消息,唉,真是世事難料哇……”
還真真是世事難料!
柳婧終是忍不住掀開一角車簾,朝著那些議論人溫柔地問道:“柳白衣過逝事,是哪裡傳來呀?不會是騙人吧?”
一個少女聞言眼眶一紅,帶著哽咽地說道:“要是騙人就好了,今天一大早,鄧府那個叫乾三郎君,還帶著好些人抬著棺材送了殯……嗚嗚,柳白衣怎麼能死呢?他那麼俊人,怎麼能死呢?”
……原來柳白衣也死了!還是乾三親自讓人抬出棺材!
柳婧伸手揉搓著眉心,她黑沉著臉喘息了一會後,終於咬牙切齒地低喝道:“轉向,不用去白衣樓了!給我直接去鄧府!我倒要看看,他這是又打什麼鬼主意?”
她是越說越憤怒,只差暴跳如雷,黑著臉鬱悶了一陣後,馬車中柳婧又咬牙切齒地冷笑道:“哼,木兔兒死了又如何?柳白衣死了又如何?只要我願意,還可以再建幾座青衣樓紫衣樓,想當柳青衣就是柳青衣,想當柳紫衣就可以是柳紫衣!”胡亂地低咒了一陣後,柳婧瞪向那幾個老實站著護衛,怒道:“走啊,去鄧府啊?怎麼不走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柳婧和鄧九
護衛們清醒過來,連忙應了一聲‘是’,也不顧魏靈叫喚,簇擁著馬車轉了向,朝著鄧府方向駛去。
坐馬車中,柳婧越想越是生氣,越想越是惱怒。到了洛陽這麼久,她還以為鄧九郎脾性改了呢,沒想到他還是老樣子,想給她套上那什麼鎖心圈便套上,想讓她‘死去’便讓她死去!
馬車走了一會後,護衛聲音從外面傳來,“小姑,到了。”
到了鄧府了?
柳婧掀開了車簾,朝著鄧府方向望去。
這一望,她便是呆了呆,只見前方那森嚴尊貴府第,陽光下顯得格外遙遠,而此刻,那大門處停滿了密密麻麻馬車,一個個出身不凡權貴和官宦,老老實實地那裡排著隊,那隊真是排得老長,直把鄧府大門外都擠滿了。而每從鄧府里出來一個僕人,這些人臉上便擠滿了諂媚笑……
這樣子,她別說進去了,便是靠近一些也不能。
柳婧抿了抿唇,低聲說道:“我們離開吧。”
她身周那幾個護衛也早就被這世間第一流門第富貴和排場給嚇倒了,聞言連忙應了一聲是,趕著柳婧馬車慌亂地向回退去。
退著退著,才走出一個巷子,突然,外面傳來一個清亮聲音,“柳婧可?”
這是地五聲音!
柳婧嗖地一聲掀開了車簾,她轉頭一看,赫然發現,現地五也是一襲華貴官袍,看這袍服,他至少也是個五品武將?
見柳婧看向自己,地五面無表情地說道:“柳氏,郎君說是你會來找他,讓我此相侯。”
柳婧收回目光,淡淡說道:“既如此,還請前方帶路。”
“行,請朝這邊走。”地五朝左側街道一指後,策馬走柳婧馬車旁,安靜地走了幾十步後,地五忍不住說道:“你這妝扮不行,木兔兒剛‘死’不久,你這樣子讓見過人看了,難免閒言閒語……你屬下不是有個精通易容之術嗎?叫他過來給你整整吧。”
他不提這話也罷,一提這話,柳婧便想到了鄧九郎這人獨斷專行,當下冷笑道:“將軍似是操心太多了吧?”
柳婧聲音一落,地五便低下頭來。
他看了柳婧一會後,嘲諷地說道:“我就一直沒有想明白,郎君怎麼就對你念念不忘?不過一個脾氣臭倔破落商戶之女罷了!”
柳婧本來火氣很旺,被地五這一嘲諷,她倒是平靜下來了。微微向後仰了仰,柳婧冷冷地說道:“不錯,我是出身不好脾性不佳。不過地五將軍,要是你我對換一下,你便是用上十年,本金多個數倍,也達不到我柳白衣那個高度!”
不得不說,柳婧這話說到了點子上,做為一個用區區兩年時間,便能驚動朝野人物,地五內心深處,還是有點佩服。
被柳婧這麼一激,地五臉色都青了起來,青紫了一會,他重重說道:“婦人就得做婦人之事,當以賢良淑德為要。柳氏你再了得也不過是一個婦人,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