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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這一點就讓林嫣覺得這個少年很能夠禮賢下士。想他也不過十六七歲年紀,能有如此的心胸確是難能可貴。
再者,少年很健談,林嫣隨著南夫拉,坐在馬車上,向洛克公國的都城-多雲趕去。這一路上,南夫拉對各地的風土人情指點給林嫣聽,言詞幽默,見解不凡,讓她大開眼界。
當他說到有些地方的女人,見到外來男客,便要求侍寢時,林嫣嚇了一跳,說道:“那她們的父母丈夫不介意嗎?南夫拉笑道:“他們還求之不得。這種地方非常的貧困,他們希望以借種的形式改變命運。”
“這還不算什麼,在我們公國就有一個地方,一個女人娶多位丈夫。平時女人在外勞作養家,男子在家裡做家務帶孩子呢。”林嫣第一次聽到,大感有趣。
“還有些地方是採取搶親的方法的。也就是說哪家男子如果看中了一個姑娘,只要她還沒有嫁出去,也不管她有沒有意中人。他就可以召集一群朋友,在半夜三更,跑到女子的家中,把她給搶了回去做新娘。碰到這種情況,女方家長都不會加以阻攔。
漸漸的,到了現在,就算已經嫁人的女人也可以搶。所以那些長得漂亮的女人,大多嫁了多個丈夫。”
林嫣聽了大感駭然!說道:“這,這不是亂七八糟嗎?”
南夫拉說道:“是啊,是有點亂了。許多孩子都弄不清他們的兄弟姐妹到底有哪些。出現了不少兄妹結婚的現象。對於這點他們也無所謂!那地方沒有倫理觀念。”
兩人走走說說,很快就到了多雲城。這多雲城很古老的樣子,看來與諾頓的都城大同小異,房間建築風格相似,但更陳舊也顯得更擁擠髒亂些。
一行人慢慢的向城中出發,市民們似乎對阿織里查伯爵頗為敬畏!因為那些人一看到他們的族徽就連忙躲開。馬車一路走來,可以說是見者辟易!
南夫拉一行人什麼話也沒有說,街上就如同被清洗過一樣,人們躲在角落裡,沒有人對著他們指點,甚到沒有人敢看他們。林嫣心裡有了警惕感,看來這個伯爵要麼是個狂暴的人,讓人敢怒不敢言,要麼就是個嚴酷而講究紀律的人,百姓在他的治下不敢輕犯!
不管從哪條而言,這趟差事並不那麼容易辦理就是。
穿過幾條街,來到最繁華的所在。遠遠一看,林嫣就知道那是阿織里查的伯爵府了,因為它建得極其的豪華!極其的氣派!這種氣派和諾頓公爵府差不多,但豪華卻遠遠過之!
現在已近傍晚,在晚霞的渲染下,伯爵府發出了燦燦的金光,耀得人眼睛也睜不開!走近一看,整個府第的正面全部都鑲上了金鉑!這是何等的財富。
不過林嫣卻不喜歡看,總覺得它失之豪奢,少了一點藝術的美感!
一行人下了馬,在管家的接待下林嫣跟著南夫拉進了內堂。這內堂果然也是富麗堂皇,各種精奇難得之物都擺在當眼之處。
南夫拉吩咐管家好好招待林嫣之後,就進去報告父親了。林嫣站了起來,細細的品味房內的種種擺設。到得一個如人高的珊瑚之前,更是停步不走,這珊瑚美央美幻,如此大一個毫無瑕此。林嫣不禁嘖嘖稱奇。
“木雨小姐覺得這珊瑚還入得眼不?”一個粗豪的聲音響起,林嫣回過頭去,見是一個中年人,長得甚是粗壯,面孔通紅,環形大眼裡面雖然有不少血絲,卻仍是目光銳利,眼神中帶著一種倨傲!那種倨傲讓人很不舒服,好象他才是主宰,只有他才能決定別人的生死一樣。
第十九章治好了病反而要殺醫生(二)
他見林嫣久久的打量他,居然沒有行禮,面上已經微有怒色!南夫拉在一旁連連使眼色,林嫣才反應過來。對他躬身行禮,說道:“木雨見過伯爵大人!”阿織里查臉色稍霽,和聲道:“小姐請坐。”
這時林嫣內心已經有點後悔了,不該來此,這個阿織里查一看就是個心胸狹隘,剛愎自用之人,這種人動則得罪。可惜現在後悔已經遲了。
林嫣問道:“不知大人叫小女子前來,有何吩咐?”阿織里查說道:“這三年來,我沒有睡過一次好覺!經常徹夜不眠,請過無數的醫牧,那些無能之人一個也沒有辦法解決我的這個問題。聽聞木雨小姐有神牧之名,還請為我一治。”
他說話之時,一個婢女端茶上來,他伸手接過,沒有接穩,那茶稍為一潑,灑了幾點在他的袍子上。阿織里查臉色一變,反手就是一個耳光扇了過去。他這掌富含鬥氣,竟硬功夫生生的把那婢女打得後退三步,一頭撞在牆壁上。那婢女低著頭,也不敢吭聲,跪在那裡。
南夫拉揮了揮手,說道:“下去吧。”那婢女才勉強撐起身子,腳步不穩的慢慢探了出去,想是腳上受了不輕的傷。
這整個過程,婢女受了如此一巴掌,竟然沒有吭一聲!
阿織里查渾然忘卻了這件事般,一雙含滿煞氣的眼睛緊盯著林嫣,等著她的回答!
林嫣讓他把手伸了出來,按了按脈。他如此暴怒的脾氣,居然兩手六部脈皆是緩脈!緩為脾之脈,脾又在五志中主思。從脈像中來看,阿織里查應該是思慮過度所致!
林嫣問道:“大人的病來源于思念。敢問大人,三年前是否有什麼令大人很不舍的事物失去?”
阿織里查詫異的看著林嫣,忽然站了起來,袖子一揮,對兒子說道:“你跟她談吧!”就這樣離開了。
林嫣一見他的反應,就知道自己言中。當下,她要求南夫拉和她一起為自己選家旅店,再把事情詳細說來。
南夫拉說道:“我府第房間甚多,為何要去住旅店?”林嫣知道這個問題必須回答好,這阿織里查看來是個極端自我之人,怕是不願意自己住在外面,不利於控制了。
林嫣說道:“你也知道,我所用的藥中大部分是糙類。要治好你父親的病,我還必須去採集幾種糙藥。這糙藥當今世上只有我認得。因此我希望能夠住到外面,行動也好自由一點。”
南夫拉是個隨和的人,聽得林嫣此話有理,也就答應了她的要求。心想,派兩個人跟著她就是,萬一父親責怪起來,也有個說法。
林嫣選了一個叫做“美味堂”的飯店兼旅店住了下來,她選中這裡的原因,是因為它的生意極好,人來人往,而且四通八達,前後門共有三個。
南夫拉告訴林嫣,父親當年有個初戀情人,兩人感情極深。雖然迫於形式娶了一個貴族女子做妻子,但還是將出身平民的初戀情人娶來做了小妾。那個初戀情人就是南夫拉的母親。兩人雖然結婚多年,感情一直很好,比與正妻的關係是無法相比的。父親可以說眼裡心裡就只有他母親一人,三年前,她母親得了重病,突然去逝,從母親死後,父親就再也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拒絕了南夫拉提出的到伯爵府吃飯的提議。林嫣心想,見到你那父親,我都已經坐立不安的,還談什麼吃飯!
就在飯店裡,林嫣點了一些菜,和那個南夫拉派來的騎士邊吃邊聊起來,從他們談話中無意透露出,自伯爵大人患病以來,幾乎請遍了附近知名的醫牧,連光明魔法師也請過幾個,這當然是不屬於光明魔法師們的治療範圍了。
林嫣有種讓人無法抗拒的魅力在,即使是現在這個醜樣子。二個騎士在她面前不由自主的忘記了主子的吩咐,告訴了林嫣,這三年請來的醫牧中,伯爵大人一怒之下就殺了三個!更有一個打成了殘廢。
雖然林嫣有這種預感,但聽到確切的消息還是大大的不安起來。如此說來,她現在的處境就相當的危險了!治不好的話,從阿織里查對自己的態度看來,是非要殺了自己不可。可如果認真治療呢?
伯爵的病因為思念過度而起,對於這種心病,藥石是沒有作用的。唯一的辦法是用情緒來對抗情緒!人的五情中,怒喜思悲恐,相生相剋。要治好伯爵的思念過度引發的失眠,最好的辦法就是激怒他,徹底的激怒他!讓他大怒特怒!因為怒能克思,只有這樣才能使他的病得到治癒。
可難題也在這裡。這伯爵的脾性在那裡,激怒他的後果只有死路一條。林嫣想:我這顆腦袋雖然不怎麼聰明,可我自己還是看重得很的!要把它取下來讓伯爵當球踢,那是萬萬不可的!
她思前想後,在房內一個勁的打著轉。現在也只有這樣了,林嫣想道。
不如把南夫拉叫了過來,告訴他實情:要治好他父親的病就只得如此。請求他在伯爵被激怒後對其進行勸解!只有這樣才有一線生機,不然的話,她看了看就住在旁邊的兩個騎士,他們肯定是要監視自己,不讓自已逃脫的。
第二天,林嫣和南夫拉商量好了後,就開始按計劃行事。
“父親大人,那個木雨說,為了您的病,她要配製一些罕見的藥材,她要求先付五千個金幣給她!”
“五千個金幣?開什麼玩笑,以前請的醫牧開口最多的不是都只要五十個金幣嗎?她倒好,一開口就是別人的一百倍!“
“可只有她才叫做神牧啊!”
阿織里查心裡很不痛快,但想兒子的話也有道理。五百個金幣對自己實在不算什麼,只要她能治好自己的病就行了。
又過了兩天,阿織里查問小兒子:“這麼些天過去了,那個木雨在幹什麼?”
“兒子派出去的人報告說,她一般睡到上午十點起來,然後逛街到十二點,然後吃飯。吃完飯後再睡一覺直到下午三點,然後到處遊山玩水。”
第二十章治好了病反而要殺醫生(三)
“什麼??”伯爵重重的一掌打在桌子上,把桌子打了個粉碎,他赤紅著眼道:“她有沒有去採藥什麼的?”
“據跟蹤的人報告,沒有!”
伯爵鼻子裡呼呼的喘著粗氣,狠狠的一腳把旁邊的椅子跳散了架,咬牙說道:“我且忍她一忍,看看她到底想幹什麼!”這話是從牙fèng里蹦出來的!
三天後,南夫拉又對父親說道:“木雨小姐認為父親的病相當難治,她要求再增加三千個金幣的診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