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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嫣把她拉到一旁沒有人處,輕輕的問道:“你的月經來了沒有?”女子點點頭。“那它準不準?”少女搖頭道:“一點也不准,有時一兩個月來一次,有時卻又半個月就來了。”林嫣伸手探了探她的脈。
見林嫣在探脈,珍芙連忙請兩人坐在桌子旁。林嫣搖了搖頭,她只有少女手腕上稍一探便已知病根。輕輕的再次問道:“這個病最開始的那一次,是不是在你很生氣很生氣之後發生的?”
少女睜大了眼睛,問道:“你怎麼知道的?”言罷又好象自失其言一樣,說道:“是啊,那次有一件事讓我很是生氣,我氣了三天,也不想吃飯,睡也睡不著。從那以後,臉上開始就又紅又癢了起來。開始還沒有什麼,我也沒有太在意。可到得今年夏天,它竟是又熱又癢苦不堪言。”
說罷對著林嫣跪了下來,說道:“這個病讓我終日苦惱,想盡法子都沒有用,大人既然能夠看出,想是知道治法。還請大人施恩!”說罷伏地不起。林嫣一看這女子的樣子,便知她心狹多疑,如不受她這禮,只怕會讓她以為自己不會盡力,便坐在那裡,大大方方的任她跪了一陣,方要她起來。
少女起身後,臉上流露出喜不自勝之色。顯是對自己的病痛有了治癒的信心。林嫣知道:病人的信心也在疾病治療中起了莫大的作用。站起身來,說道:“天快黑了,我和珍芙去采點治療你的糙藥來。你在這裡稍待。”
話一說完,珍芙已牽著她的手,蹦跳的向外面跑去。詹傑斯剛想跟著,被她大眼一瞪,退後兩步,停了下來。
林嫣這次也是做做樣子,在山裡呆了一會便回來了。
回到先前的房間,她拿出製法夏,才胡,人參,黃芩,生薑,甘糙,生地,丹皮,連翹,包好五劑,便走出了房門。
房門一開,珍芙正在那裡探頭探腦,正被林嫣撞了個正著。她吐吐舌頭,跑了開去。想偷看被逮個正著,想是終於知道害羞了。林嫣一笑,走到那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少女面前,吩咐她每包做兩次服下,在用藥其間不吃蘿蔔,豬肉,茶葉。這個吩咐剛才她也對洛費說過。
“只要你按吩咐使用,你的病就沒有什麼值得煩惱的了。”林嫣吩咐少女道。
她這病本來就是末婚少女,加上氣量狹小的少女所易患的。究其根本,就是氣血沒有很好的調和之故。有的女子患了這種病,只要一結婚,就可以馬上痊癒。(這種病一般是****所患的。也就是少女如果有了男人的話,就會不治而愈。)
此時已晚,林嫣便在竹樓住了下來。不過如此美妙的所在,她內心也是很想住一晚看看的。躺在床上,聽到外面的流水聲,瀑布聲,還有風聲。仿佛秋天的燥熱與此無關一樣。林嫣不禁贊服洛費好會享福。
第二天一早,林嫣就要求辭行。她心裡有點不安:雖然出來時跟能子一家打過招呼,但畢竟沒有提到自己會在外面過夜。也不知她們是不是在擔心自己?
見挽留不得,珍芙便纏著林嫣和她的父母堅持要一起走。林嫣是無所謂,這小女孩可愛之極,有她同伴,日子好過得多。珍芙原以為自己在父母那邊會大費周折,哪知她一開口,洛費便答應了,並要她叫來詹傑斯。
待詹傑斯來了後,洛費對兩人吩咐道:“醫牧大人給我們治病,卻不肯收診金。珍芙我知道你是頑皮好奇,才要求和醫牧大人一起去。詹傑斯,我要你也一起跟去。珍芙你可以跟木雨小姐好好學學她的沉穩。詹傑斯你呢,就是保護好她們兩人,當好她們的騎士。明白嗎?”
見兩人點了點頭,他又拿出五個金幣。說道“鄉間村里,怕是沒有什麼好吃好用的,你們平時多多關心一下木雨小姐,不要讓她過得太苦。”說罷,他又輕輕的說了一聲:“依我看來,她根本就應該是富貴人家的女子,鄉村的生活多半讓她覺得不那麼好受!”這句話很輕,兩人聽得不是很明白。詹傑斯欲待問來,卻在珍芙一連串的歡呼聲中給打岔忘記了。
於是三人又從山林里穿行而過,和珍芙在一起,便不停的可以聽到她的笑聲。林嫣看來,那詹傑斯似對珍芙很有情意,可惜的是,小丫頭根本就是情竇末開!把他還當兒時一樣的戲耍。一天沒有整他罵他個幾回,心裡就不舒服。話也說回來,這也可能是有了情意的一種表現。
不過這種情意的存在兩人自己都不甚清楚,要待得分開後才會深刻明白。“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一路的歡聲笑語中,林嫣三人漸漸接近了能子他們的村莊。
第八章一死知胎死
她們走到能子家時,人還在外面,便聽到裡面傳來了一陣歡呼聲。希拭羅及其父母都跑了出來,說道:“醫牧大人回來了?昨晚可讓我們擔心了一晚上。”林嫣見他們面露憔悴之色,想是一夜末曾睡好,心裡大是感動。連聲向他們做了解釋。
一堆人在那裡說話之際,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子走過。林嫣見過她兩面,她的母親是這個村里專管為人接生的。林嫣平素見這女子雖然挺了個大肚子,卻還是成天在那裡忙呼,也沒見她如何休息過。
“揚子,是你啊。怎麼,現在孩子可好?”希拭羅的母親向她打著招呼。揚子青紅的臉上露出不自在的樣子,訕訕的說了聲:“還好。”便待從他們旁邊經過。
林嫣從她說話之際,聞到了一種臭穢之氣。平時人常有口氣,這也不算什麼,可就在她說話的時候,林嫣還看到她的舌頭分明發青發黑。
這可是死胎之侯!
“揚子,請等一等。”見是醫牧大人喊自己。揚子又是詫異又是不安,停下了腳步,在原地不安的扭動著腳。
“揚子,你的孩子這近有沒有在動?”林嫣問道。揚子皺眉想了想,搖了搖頭:“有好幾天沒有動了。”這時,她的臉上露出不安來。
林嫣再問道:“這幾天你可有覺得腹中陰冷?”揚子點點頭,說道:“是有點,醫牧大人,我這孩子?”林嫣卻是不答,繼續問道:“那腹中可有沉重下墜的感覺?”揚子又點了點頭。她也算有經驗的人,到了這時已知道林嫣想說什麼。只是她心裡猶存一線希望,不願承認而已。
林嫣看著她,說道:“可願把手給我一探?”揚子伸過手來,手在那裡抖動著。她不安的樣子周圍的人都看出來了。所有的人都停止了說話,看著她和林嫣兩人。
林嫣把脈之後,心裡說了聲:果然!
她看著揚子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孩子已經胎死腹中多日!”
她話音一落,揚子已經一屁股坐在地上。她顫抖著嘴唇,眼淚嘩嘩的往下流,卻是一聲沒出。讓人覺得更是心酸!
旁邊的希拭羅一聽林嫣說出死胎。馬上就去喊揚子的丈夫去了。
不一會,一個矮矮瘦瘦的漢子過來了。他一臉的忠厚老實之色。扶起軟倒在地的揚子,來到林嫣面前,雙雙一跪,說道:“醫牧大人,你是神牧!請你救救我們家揚子!”
從來胎死母腹中,母親很少能夠安然無恙的。主要是因為已死胎兒的毒素都流入母親的血液中。
這兩人一跪,旁邊的人紛紛的給他們求起情來,一人說道:“大人,揚子命苦,前年懷了一個孩子,不料摔一跤便沒了。從此以後一直懷了三個月就流了,直到現在。好不容易懷上了個孩子,又是個死胎。大人,你一定要幫幫他們夫妻。”
揚子兩人本來就滿懷悲苦,被那人這樣一說,頓時大哭出聲。兩人哭得一會,被旁人連連猛搖,才忽然醒悟過來:眼前就有一位傳說是神派來的醫牧,無病不能治。這死胎之症雖然恐怖,只怕木雨小姐還有法子救得自己。
兩人想向林嫣說些什麼,求得她盡力救治自己。卻無奈嘴一直就笨,在這關健之時,更不知如何說來。只是望著林嫣,讓一旁的人急得滿頭大汗。
林嫣見這兩人淚眼汪汪的看著自己,扶起兩人,說道:“我來試試。”
林嫣思索了一下,不管怎麼樣,先下死胎再說。
她回到房內,拿出厚朴,陳皮,蒼朮,甘糙四味,包成一包包好。再拿出朴硝來。
準備好之後,她來到外面,眾人還在那裡等著她,一個也沒有走開,反而越聚越多。林嫣來到揚子的面前,這時他們夫妻身後,站著兩家的父母。見到林嫣到來,都是一臉的殷切之色。
林嫣把先前的四味藥交給揚子,說道:這包藥用酒一碗半,水一碗半泡半個小時,熬來服下。”話音剛落,揚子的母親已一手接過藥去,跑到家裡熬藥去了。
過了一會,藥汁熬好了,林嫣吩咐揚子服下。服下之後要希拭羅安排一個清靜的所在讓她休息,只讓她丈夫在旁照料。吩咐有什麼不妥馬上告訴自己。
然後她手拿一隻碗,來到一個五歲的男童面前,說道:“小弟弟,借一點尿尿給姐姐可好。”男孩子好玩的看著林嫣,高高興興的拿過碗去,尿了起來。
過會,他跑到林嫣面前,說道:“醫牧姐姐,我只尿了這麼多。”林嫣一看,有半碗之多,足夠了。她拿出朴硝,放入尿中。吩咐揚子的母親拿去給揚子服下。
揚子的母親驚疑不定的望著這碗尿,見林嫣堅定的看著自己,心想:醫牧大人是神牧,自有她不為人明白的手段在。管它呢,只要不告訴揚子這是尿不就得了。
想到這裡心下大安,把尿端了進去,讓揚子服了下去。服完之後,揚子說道:“媽,這藥好騷,有點像尿。”她這話也只是隨口說說,卻見自己的母親臉上的肌肉奇怪的扭動起來。嚇了一跳,說道:“媽,你怎麼了?”
揚子的母親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控制好自己的聲音,說道:“沒什麼。”連忙走了出去。卻聽她的女兒在房內對著她的丈夫說道:“你看媽怎麼了,她剛才的樣子好怪。”她丈夫說道:“是有點怪,可能是擔心你的病吧。”這話一說,兩人都安靜下來了。
過了半個時辰,揚子腹痛起來。連忙向廁所跑去。她這一蹲足有半個時辰,眾人都在外面眼巴巴的望著廁所方向,心裡念著:不知死胎能不能夠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