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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利用澤兒,設計讓他摔下馬,並嫁禍給了你。當時哀家只有這麼一個兒子,聽聞這個消息,自然怒不可遏,發誓要讓你與王家付出代價。而王家呢,覺得陸家會報復,自然做足了準備,迎接陸家的刁難。緊接著,先帝又暗中煽風點火,使得王、陸兩家之間的鬥爭愈演愈烈,最終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最終,陸家在這場鬥爭中勝出了,存活了下來。然而,這也不過只是一個開始罷了。因為接下來,先帝就會趁熱打鐵,對勢力削弱了的陸家動手。”
太后抬眼看向了盛文帝,冷冷一笑:“你看,先帝是不是要比你狠心多了?他的心腸夠硬,於是就借著陸家的手,不費一兵一卒剷除了王家。不過可惜的是,他的命不夠好,在他即將對陸家動手的時候,老天爺卻將他收走了。再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他將你立為太子之後,就匆匆過世了。”
盛文帝從前,也只是略有些猜測,可是到了如今,才完全直面了真相,立時大受打擊,咬著牙道:“既然他都這般對我了,想來也該知道我在外人看來,身上有了污點,可他為何還要將皇位傳給我?”
太后輕輕地笑了,而後眼帶譏諷地說道:“因為他不放心啊。他不知道自己會死得那麼早,在他看來,他還能夠再活個幾十年。而這種情況下,一個絕對優秀,卻又沒有強大的母家,且身上還帶有污點的未來儲君,不是更好掌控嗎?至少他知道,你絕對不會造反,因為你沒有底氣。”
“他才不在乎,他的百年之後,未來的儲君會不會坐不穩皇位呢。只要他自己高枕無憂了,別的如何又干他何事?”
盛文帝第一次知道,原來他一直敬仰尊崇的父皇,竟然會是這麼一個心狠、自私、多疑的人。
然後他猛然意識到,現如今的他,早已慢慢變得與他的父皇一般無二了,一樣的心狠,一樣的自私,一樣的多疑。
“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事情?”盛文帝忽然想到了什麼,猛然抬起頭,眼帶質疑地望向太后,“這些隱秘之事,應該是先帝捂得死緊的秘密,你怎麼會知道?”
“哀家自然也有哀家自己的渠道。”太后收起了譏諷的神情,恢復了平靜,只淡淡說道:“這些,你沒有必要知道。”
盛文帝微微眯起眼,審視地打量著太后,而後忽然冷笑著道:“是先帝培養出來的暗衛吧?另一半的玉珏,是不是在你那裡?”
太后只模稜兩可地笑了笑,而後說道:“哀家只是希望,你在了解了真相之後,可以放陸家一馬。你放心,只要你不趕盡殺絕,安兒會立即返還兵符,解甲歸田!”
盛文帝手指微動了一下,而後半闔上眼眸,良久,才睜開眼面無表情地說道:“倘若你說的都是真的,朕可以答應你。不過,陸安的兵符,必須馬上交給朕!”
太后於是慈和地笑了起來,點了點頭:“這是自然。”
話說完後,她也不多留,只帶上念蘭離開了。
然就在太后走後不久,盛文帝眼中精光一閃,而後立刻將李公公召了進來,吩咐道:“暗中傳令下去,讓西北附近的軍隊隨時待命,一旦陸安交出了兵符,立時將陸家全族,以及所有陸家軍就地斬殺!絕不能留下一個活口!”
李公公垂下了頭,恭敬地領命:“是,陛下。”
盛文帝想了想,還有些不放心,於是囑咐道:“記住,要悄悄地,絕不能讓太后等人察覺到什麼異常,明白了嗎?”
李公公眼眸一閃,而後心領神會地點頭:“是,奴才明白了。”
盛文帝這才放心,微微地吁出口氣,緊繃的肌肉放鬆下來。
即便陸家並不是當年害死王家的幕後真兇,那又如何?陸家在西北紮根多年,陸安連年立下戰功,當地的百姓儼然已有了只知鎮北王,卻不知當今天子之勢,長此以往,恐怕陸安不會滿足於區區一個西北吧?
太后的提議的確很好,可是真當他不知道嗎?陸安掌控西北多年,培養了眾多的將士,個個都是死忠之士,只認陸安一人。即便陸安沒了兵符,他也能號令這批雄師!
是以,陸安非死不可!陸家非鏟不可!絕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正好,可以趁此機會,麻痹太后與陸家,待陸安交上兵符之時,就是他與陸家覆滅之日!
盛文帝因終日疾病纏身,又服用虎狼之藥而蠟黃的臉上,終是流露出了些許奕奕的神采來。
葉皇后知道了葉嫵與司徒景之事後,便寫信將這件事告訴了她的兄長,也就是葉嫵的父親葉賢。
葉賢從妹妹那裡聽說了這件事之後,立時怒不可遏,馬上便讓妻子去了皇宮,將葉嫵給帶了回來。
葉家祠堂。
葉嫵嘟著嘴,憤懣地跪在地上,眼中滿是不服氣。
葉賢見了她這樣就來氣,指著她的鼻子罵道:“你還敢露出這樣的眼神!你做出這樣的事情,還有理了是吧?”
葉嫵卻撇著嘴說道:“我做什麼事情了?爹,我跟阿景本就是兩情相悅,你為什麼就是不同意呢?”
葉賢被她這樣理直氣壯的態度氣得肝疼,揚起了一隻手就要打她:“孽障!”
葉嫵卻抬起了臉,一副誰怕誰的樣子,哼哼著說道:“你打呀!你打呀!你打完我就去告訴祖父,你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