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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他忽然眼睛一轉,視線定格在了站在前排的洛子書身上。
司徒翊的視線格外明顯,洛子書自然察覺到了,當下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可惜還沒等他說些什麼,司徒翊便已然笑眯眯地說道:“例如洛愛卿,不但風姿過人,更是才華橫溢,豈不是最佳的傾慕人選?”
洛子書臉色驟然大變,心中又驚又怒,腦子一轉,更是清明一片:司徒翊這是一石二鳥之計,一則尋一尋他的晦氣,二則是要借龍陽之好,引出他來排除異議,為阿濃造勢啊!
然他心中更多的卻是驚異與嘆服。他從未想到,司徒翊為了阿濃竟能做到如此。擁有龍陽之好畢竟不是什麼好聽的名聲,何況是一介帝王,若是寫到了史書上,那是會遺臭萬年的!可司徒翊卻……
洛子書心中驀然嘆息一聲。罷了,司徒翊既已做到此等地步,再者,也是為了阿濃……
他微閉了閉眼,然後在滿朝文武驚疑不定之時,面上瞬間帶上了一抹悲憤,一撩袍子跪了下來,咬著牙道:“陛下!請恕臣不能接受!倘若陛下相逼,臣也只能以死明志了!”
司徒翊默了默,而後裝模作樣地嘆息起來,臉上帶了一抹遺憾道:“也罷……既是如此,朕自然不會強求。洛愛卿且起來吧。”
洛子書這才起身,重回了原本的所站之地。
只是洛子書這番配合下來,朝中大臣頓時神色各異。有接受不能的,有驚訝萬分的,也有恍然大悟的……
莫怪這洛大人爬的如此快!原還以為是因著他當今陛下恩師的緣故,卻原來……這般想著,有些人看向洛子書的眼光便帶上了些曖昧不明。
至此,所有的大臣也都相信了司徒翊的說辭。便是有些之前還心存疑慮,疑心這是否是陛下推托之詞的,也打消了心中的懷疑,更是在心中豁然開朗。
難怪!難怪陛下正值龍精虎猛的年紀,卻對屢屢駁回他們提出的廣開後宮的提議,甚至連立皇后的奏摺都不予理會!竟是因為陛下他有龍陽之好(霧)!看上的還是……
有些人偷偷地瞄了一眼洛子書。就見他低垂著眼,臉色似乎還有些難看,便是這般,也不影響他的俊俏,周身的溫雅氣質更是給他添了一抹別樣的風姿。
不過,以洛大人的風姿,陛下看上他似乎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這般想來,陛下此時能說出立後一事,是做了一個多麼艱難的決定啊!
歷朝歷代擁有龍陽之好的人向來不少,更是有些人將此視為風雅之事,是以此時也沒什麼大臣感到奇怪。而對他們來說,只要當朝陛下能夠娶妻生子延續後代,自然不會多管他的閒事。
更何況,當今的這位陛下手腕不俗,之前的起死回生一事便可見一斑,恐怕他們也管不了他的閒事。在場的都是聰明人,不然也爬不到如今的位置,當然能看出來,前幾日這位陛下起死回生之事,當是有內情在的。
一時之間,大臣們都心有戚戚焉,看向司徒翊與洛子書的眼中也帶了點別樣的意味。司徒翊瞟了眼臉色有些鐵青的洛子書,心中暗笑,面上卻笑著說道:“是以,諸位愛卿可還有異議?”
大臣們面面相覷,而後俱都住了嘴。說實在的,雖然沒良心的人不少,但是大多數人都是有心有肺的,當然不可能把自己的女兒(孫女)往火坑裡推。而偶有幾個不甘心的,分量不夠,人數又不夠多,根本無法動搖整個局勢。
於是司徒翊取消後宮的決定,就這麼定了下來。
等到陸枕濃知道司徒翊究竟在朝堂上說了些什麼鬼話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她怒氣沖沖地往乾元宮趕去,一見司徒翊就立馬揪住他的耳朵,怒極反笑:“司!徒!翊!”
司徒翊看了看她,頓時有些心虛地衝著她笑了笑。
陸枕濃瞪著他,向來平靜的明眸此時卻暗藏著怒火:“你究竟幹了些什麼?你怎麼能這樣敗壞你的名譽?還有,你,你怎麼還把洛哥哥給拉下水了?”
原本司徒翊的心情還算不錯,然甫一聽聞陸枕濃話語中的“洛哥哥”,立時打翻了醋罈子,不由眯眼看她,挑唇似笑非笑道:“你在乎的是我的名譽,還是我將你的洛哥哥拉下了水?”
陸枕濃微怔了怔,再細細一想便知他竟就此吃了味,不禁瞪他一眼,嗔怪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乎這個!”
司徒翊卻拉了她的手,耍起了無賴,不依不饒地問著:“說啊!你在乎的是哪一個?”
陸枕濃微蹙了蹙眉,而後輕輕嘆了口氣,無奈道:“是你!是你還不行嗎?”雖說這樣說有些對不起洛子書,但她聽聞消息之後的第一反應,的確是憂心司徒翊的名譽,而不是擔憂洛子書被拉下了水……
司徒翊聽出陸枕濃話語中的真心實意,面色便立時由陰轉晴,笑眯眯說道:“我就知道枕兒最關心我了!”
陸枕濃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而後又蹙起眉道:“別轉移話題!如今你的名譽敗壞,可知這般一來,私底下會有多少議論你的聲音?”
司徒翊卻滿不在乎地挑了挑眉,無所謂說道:“那就讓他們說去吧!反正只是私下說說罷了,量他們也沒膽子敢在朕面前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