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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翊只笑著道:“我只是想了想,覺得你都快走了,再不解釋清楚,恐怕你要誤會我一輩子了。”
陸枕濃頓時微怔。
司徒翊則繼續說了下去:“其實這話我之前就想說了,但是你打斷了我。”他臉上的笑容格外無奈,“我早就打算好了,不會開後宮,不會納妃,只會有一個皇后。而那個皇后,就是你。”他專注地看著她,輕聲說道。
陸枕濃渾身僵直,說不出話來。
“枕兒,我知道你一直想走,想離開皇宮,到外面去。所以,我給了你一個機會。那麼作為回報,你能不能也給我一個機會呢?哪天,你想明白了,想回來了,就回到我身邊,當我的皇后,好不好?”司徒翊摸著她的髮絲,微微笑了起來,“我會在這裡等你。”
陸枕濃望著他,怔怔出著神。
她知道她一直在糾結,但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糾結些什麼。是因為年長者(她自以為)戀慕上年幼者(還是她自以為)的自卑?還是因為太后的前車之鑑,對帝王的不信任?抑或者是一直以來對自由的渴求?
或許都有吧。
念蘭的事情,更像是她給自己找的一個藉口,借了這件事情來自欺欺人。然她心裡清楚,事實絕不是她所想的那樣,至少司徒翊應該沒有把念蘭收進自己的房裡。
然而她更加知道,在她的心結未解之前,是不會接受司徒翊的。
而司徒翊呢,就像是看穿了她所想一樣,不再步步緊逼,而是後退了一步,給了她喘息的餘地,更給了她一個出宮的機會。
或許等她了了心愿之後,回過頭來,還願意回到這個籠子裡,到那時,才算是拋卻一切的顧忌與惶恐,才能敞開心扉接受司徒翊。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陸枕濃與自己母親同坐一輛馬車,顛簸了大半個月,才算是到達了西北。
陸枕濃下了馬車,看著眼前闊別幾年的家鄉,抿起嘴微微笑了起來,眼中有些懷念。
真的是,快十年未見了啊。
西北。
與此同時,皇宮乾元宮。
年輕俊美的少年皇帝坐在上首,輕輕敲擊著案幾,微微眯起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麼。
許久,他才淡淡開口:“小德子。”
一邊候著的小德子趕忙跪地,垂首道:“奴才在。”
司徒翊“嗯”了一聲,然後問他:“她那邊如何了?”這個“她”說得語焉不詳,小德子卻聽懂了。
當下,他便答道:“娘娘已然到了西北。”
“嗯。”司徒翊淡淡應了一聲,而後想了想,又開口:“你讓人去給陸安傳個信,讓他找個藉口把她支走。”
西北戰事將起,屆時兵荒馬亂的,若是她留在那裡,他怎麼可能放心得下?
“是。”雖不解司徒翊的用意,然而小德子卻也沒問什麼,只是躬身應下。
陸枕濃回到西北的時候,帶上了式微,而式微在京城培養的勢力,便俱都留給了司徒翊。司徒翊便擁有了盛文帝、太皇太后以及陸枕濃的三樣勢力,暗線如網般籠罩整個京城,可以說是耳目遍地了。
是以當今的這位少年皇帝,絕不容任何人小覷,所擁有的能量或許是所有人無法想像的。
至少朝中的一些大臣便驚異地發現,倘若他們向新帝提出了什麼過分的要求,回去之後便會鬧出一些事,或大或小,以他們提出的要求輕重程度而定。最輕的不過鬧出一些家中的糾紛,或是爆出一些醜聞,最重卻被告發貪污受賄以及其他見不得光的罪名,最終被這位少年天子輕笑著裁決,輕則罷官回鄉,重則滿門抄斬。
一開始,還有些人不以為然,等到類似的事情越來越多,才算是發現了其中的關聯。自從,他們才發現了這位少年天子真正的威力。
於是一個個皆戰戰兢兢起來,再也不敢造次。
所有人也更加的小心謹慎,生怕哪天自己一個不注意,就被人爆出了醜聞,抑或是被揭穿了暗地裡的罪行。丟臉倒是輕的,最怕的是丟命啊!
司徒翊今年也已有十七,按理說也該選個皇后,再不濟,也該進行選秀充盈後宮了。實際上,司徒翊的案桌上也有不少關於此類的奏摺。
只不過,之前司徒翊便以盛文帝與太皇太后的相繼去世為藉口,只道為人子為人孫遵守孝道,把廣開後宮的奏摺一一駁回,將守孝的時日增加到了百日。而如今,身為他名義上母妃的陸貴太妃“病逝”,他自也該進行守孝。這麼一來二去,便拖到了半年之後。
半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事情。
其一便是西北的戰事又起,原本被打退的羌營又來進犯,這一次,他們由新任的大汗領導,氣勢洶洶地一路闖到了西北。
剛好大盛朝的新帝也剛剛繼位,一場新帝與新大汗之間的戰爭便即將開始。
羌營的新大汗是舊大汗的第七子拉木罕,今年已有二十五歲了。他能在一干兇狠毒辣的兄弟之中成為最後的勝利者,當然也是有他的獨到之處的。
在成功之前,他就跟司徒翊一樣,在所有的兄弟之中默默無聞,聲名不顯。直到他的幾個兄弟都斗得幾敗俱傷,他才在最後出來坐收漁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