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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翊卻將書往旁邊一扔,而後哼道:“你沒聽說過積少成多嗎?即便你一次只看那麼一點點,可若是次數多了,一樣會將眼睛看壞!”
“好好好!”陸枕濃舉起雙手投降,望著他的眼眸含笑,“聽我家翊兒的,以後我再也不在晚上看書了好不好?”
司徒翊卻並沒回話,而是一眨不眨地看著她,許久未曾開口。
燈光下的陸枕濃,似乎比白天更多了一分朦朧的美感。只見昏黃的燈光灑在她白皙的面龐上,向來淡然似水的眼眸含了一抹笑意,嫣紅的唇瓣微微彎起,卻在此時更顯惑人。
“翊兒?”
陸枕濃疑惑的輕喚終究喚回了司徒翊漫飛的遐思。
司徒翊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又一次看陸枕濃看呆了,不由面色微紅,好在於昏暗的燈光中看不出什麼。
看著陸枕濃詫異不解的眼神,司徒翊握拳在唇邊咳了一聲,眼神飄忽了一下,而後機智地轉移了她的注意力:“母妃,今日皇帝叫我過去,你猜發生了什麼?”
司徒翊私下裡叫盛文帝的時候,一向是直接叫皇帝的,陸枕濃猜測過,或許是這孩子心中對盛武帝有些怨氣,便也未曾阻止。
此時聽他這麼說,雖心中已猜測了個七七八八,到底給面子地微笑問道:“發生了什麼?”
司徒翊便笑著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大致敘述了一下。
他講完後,陸枕濃便微蹙了一下眉,而後詫異道:“你說陛下單獨留了五皇子?可知是因為什麼事?”
司徒翊便搖了搖頭道:“不知。”頓了頓,他便凝眸問陸枕濃道:“母妃,你可有什麼頭緒?”
誰知向來智計過人的陸枕濃卻破天荒地搖了搖頭:“不曾。”
司徒翊便詫異道:“連您也不知道麼?”
陸枕濃見了,卻好笑道:“我又不是神,怎麼可能什麼事情都能知曉?”她說著,頓了一下,又抿起嘴沉思道:“不過,若是我所料不錯的話,明日應該就能知道陛下單獨留下五皇子的用意了。”
司徒翊微怔了一下。
第二日,盛文帝便下旨,封五皇子司徒嵐為趙王,賜封地涼州,並著令其即日起前往封地。
此旨一下,不論是後宮還是朝野,均是一片譁然。
不過,昨日盛文帝追查司徒翊驚馬一事,雖說已是行事低調,不過幾次來回,鬧出來的動靜終究不小,有心人去查上一查,也便能知曉個七七八八。
此時盛文帝聖旨一下,那些特意前去了解過事情始末的有心人都暗暗推測,昨日一事雖說查到一半便因線索中斷而無法追查下去,但是司徒嵐在盛文帝的心中,或許是脫不了干係的。
是以今日,才會下這樣一道聖旨,以示懲戒。
司徒卓身為此謀害皇子之事的相關者之一,也是這麼認為的。
司徒卓在昭純宮中焦急地左右踱步,滿臉氣憤道:“太過分了!父皇這麼能下這樣的聖旨?明顯就不是五哥你所為啊!你可是我親哥哥,怎麼可能會害我?父皇竟就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就冤枉五哥你,實在太過分了!不行,我得去跟父皇說理去!”他說著,就打算離開去乾元宮找盛文帝說理去了。
司徒嵐倒茶的手一頓,垂首淡淡道:“站住。”
司徒卓往前的腳步慢慢停了下來,而後轉過頭,氣不打一處來道:“五哥!我這可是在為你著急啊!”
司徒嵐沒理他,倒是一旁一直在抹眼淚的莊妃抬起了頭,瞪了他一眼道:“好了卓兒,你就別再添亂了!還嫌不夠亂嗎?”
司徒卓氣憤地跺了跺腳,走過來一下子坐在凳子上,臉色極臭。
司徒嵐抬眼瞟了瞟他,而後拿起茶壺繼續將茶杯倒滿,末了,便將茶杯往前推了推,淡然道:“喝杯茶吧。”
司徒卓撇了撇嘴,拿起茶杯一飲而盡,而後才鬱悶道:“五哥,明明你才是當事人,可怎麼比我這個旁觀者還要氣定神閒呢?”
莊妃聽司徒卓這樣說了,也有些詫異問司徒嵐道:“是啊,嵐兒,你怎麼一點也不著急呢?”
司徒嵐看了看莊妃,而後垂首,接著倒茶,神色極其安然。
“母妃,你是覺得我大禍臨頭了?”
莊妃聽了,嘆了口氣憂慮道:“可不是嘛!好端端的,陛下怎麼就忽然要把涼州給你當封地了呢?這也就罷了,可陛下居然還要你前去涼州!唉,這涼州啊,物資匱乏,土地貧瘠,現如今,還兵荒馬亂的,你去了,要是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這般說著,莊妃悲從心來,又拿起帕子抹了抹眼淚,嘴裡憤憤道:“也不知是哪個殺千刀的,居然設局嫁禍了你!還有我們宮中的那個內賊,本宮非要把她揪出來不可!”
司徒卓一聽,深有同感地氣憤道:“沒錯!就該揪出來,讓她配合外人陷害我五哥!”
司徒嵐見了,心中雖說是一暖,可到底是有些好笑,不由搖了搖頭,將手中的兩杯茶分別遞給了莊妃與司徒卓,而後才站了起來,望向西北方淡淡道:“母妃,你與小十一直覺得,父皇此次下的旨是在懲戒我,可是我卻覺得,這是一次得來不易的機會。若是我好好把握住了,日後,才更有可能登上那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