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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聽了,果不其然極為震驚。
“竟有這等事?”
陸枕濃抿著嘴,微微點頭。
見狀,太后心中仍是震驚不已,沉下臉道:“哀家先前只以為,宋昱雖說野心不小,卻也只想為小四謀個皇位而已,沒想到,他居然能做出這般大逆不道之事!”
陸枕濃點了點頭,而後又凝眸道:“姑祖母,這也不過只是我與翊兒的猜測罷了。不過,京城這些年的確有不少鐵匠莫名失蹤,隔了幾個月就又放回來了,姑祖母您不妨派人前去查一查。”
太后便擺了擺手,看向陸枕濃笑著道:“不必了,你哀家還是信得過的!不過,”太后說到這裡,微微蹙了蹙眉,“要真是按你所說,恐怕當真是有人在私造武器,其意圖,也逃不開謀反一類!若真是如此,哀家倒是要好好去查一查了!”
“嗯。”陸枕濃笑著點了點頭,而後想起了什麼,又道:“對了姑祖母,我與翊兒想到,既然有人在私自僱傭鐵匠製造武器,那麼他們自然需要大量的生鐵,然而若是買入大規模的生鐵,目標太大,必定會引起戶部的注意,從而引起陛下的注意,到時候反倒得不償失了。是以,那人必定會選擇去尋找一座礦山,再去偷偷地採鐵,如此一來,既不會引人注意,又能夠製造武器,便是兩全之策。”
太后聽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所言有理。”而後又對著陸枕濃道:“接著說下去。”
陸枕濃眼眸微閃,而後眯起眼接著分析道:“姑祖母,我想,若是那人想要謀反,自然需要極大的兵力支持,才能達到目的。然而,京城內外的軍隊都被陛下牢牢地掌控在了手裡,那人應是無從下手的。是以,或許那人是在暗中訓練軍隊,這樣也能解釋他為何要尋找鐵匠製造武器了。若是現成的軍隊,自然有武器供應,又何必需要大量的武器?”
太后連連點頭:“不錯!不錯!”
陸枕濃便笑著道:“是以,若是姑祖母您要派人去查,不妨去找一找既能容納遮蔽數千數萬的人,又周圍存在不少礦山的地方。還有,這個地方應該離京城不遠。若是遠了,其軍隊恐怕鞭長莫及,只有近距離,才能順利潛入京城逼宮謀反!”
聽了陸枕濃的分析,太后信服地點著頭道:“好,哀家這就讓人去京城的附近查探一下,看是否有這樣的地方!”
陸枕濃抿嘴笑道:“那就辛苦姑祖母了。”頓了頓,陸枕濃不知為何忽想起昨日晚上的情形,臉上驀然間閃過了一抹紅暈。而後她略猶豫了一會,還是抬眼看向太后,試探著道:“姑祖母,你也知道,現今翊兒都已十四歲了,是不是該考慮一下婚配之事了?”
太后聞言,微怔了一下,詫異地看向了陸枕濃,奇怪道:“婚配之事?濃兒啊,你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了?”
陸枕濃侷促了一瞬,而後鎮定下來,微笑著道:“也沒什麼,只是眼看著翊兒就大了,我身為他的母妃,總要為他多考慮考慮。”
“是這樣。”太后雖覺得有哪裡有些不對勁,卻也並未深想下去,只是望著陸枕濃慈和地笑了笑道:“你這個做母妃的,倒是有心了。不過,小九現今才剛滿十四,他頭上的兩個哥哥都還未曾娶妻呢!你呀,也不用這麼著急,過個兩年再說也不遲啊!”
“姑祖母說的是。”陸枕濃微微笑了笑,而後在心底深處的某個角落,驀然間就鬆了口氣。她的右手不由自主地緊了緊,忽然就覺得手心發燙地厲害。
陸枕濃下意識地將這一切異常的地方都給忽略了過去,只是挑起了另一個話題,接著與太后聊了起來。
然而待辭別了太后,回了鳳還宮之後,陸枕濃卻覺得自己更是悶得發慌,於是便讓拂曉從書房找出了放置已久的那尾古琴,放到了後面的亭子裡,打算撫一撫琴,好解一解心中的煩悶之意。
此時正值初春,柳絮紛飛,粉白的桃花隨風而落,洋洋灑灑。
有陣陣清雅的琴聲,順著漫天的柳絮與桃花,伴著輕柔的春風,飛入了來者的耳畔。
司徒翊往前走的腳步微頓,怔怔地望著不遠處撫琴的女子,眼神沉迷,仿似已失去了所有的神智。
只見一方亭子中,有一青衫女子正坐在一尾古琴邊,素手輕舞,撥動琴弦,於是那如潺潺流水般的天籟之音,便自這古琴中逸出,令來者無不感到心折與沉醉。
只見這名女子眉目如畫,眼若晨星,唇似櫻瓣,發如瀑布,肌膚勝雪,一襲青衫更是襯得她清麗秀雅。
司徒翊怔怔地望著她,幾乎是看得痴了,也是聽得痴了。
旁邊被忽視了個徹底的葉嫵不禁死死地咬住嘴唇,雙手慢慢攥緊,望向陸枕濃的眼中滿是不甘,還有一絲她自己也沒注意到的怨恨。
葉嫵閉上眼睛緩了緩,消弭了心中油然而生的憤恨之情,而後趁司徒翊不備伸手拽住了他的手用力搖了搖,嘟著嘴撒嬌道:“九皇子,你不是說要帶我去看那株花的嗎?那株花在哪啊?”
司徒翊回過神來,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被葉嫵拉住了,眼中不由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厭惡,而後使了個巧勁掙脫了出來,望向了葉嫵,眯起眼別有意味地笑道:“你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