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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頭上,盛文帝仍在虎視眈眈地盯著他瞧,司徒景頹然一笑,知道自己已是無力回山了。
還能怎麼挽回呢?壽康宮的鼠患是他買通了人偷偷弄的,皇后送陸枕濃天蠶絲的事情是他暗中示意葉嫵去挑唆的,天蠶絲是他從葉嫵那裡拿的,巫蠱娃娃是他找人做的,嫁禍陸枕濃的計劃是他想的,只不過到最後,咒錯了人,放錯了地方罷了。
可是這一點,他能說嗎?難道他要告訴盛文帝,其實他真正要咒的人不是他,而是皇后?先不說多疑的盛文帝會不會相信,就是他相信了,也不可能再待他如初了,到時候說不定還會惹來皇后的仇視,在剩下的日子裡,恐怕也不太會好過。
似乎這個啞巴虧,不吃也得吃了。
然而要想吃這個啞巴虧,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畢竟謀害皇帝的罪名,可不是一件小事。
司徒景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便也在舉棋不定,不知道哪一種對他更加有利。
盛文帝冷冷地盯著他瞧,見狀便冷冷一笑,譏諷道:“怎麼,在想著要如何為自己開脫麼?”
司徒景咬了咬牙,終究是重重地磕了一個頭,而後抬眼一五一十地將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
他的確是栽了,可他也不想讓司徒翊好過!
“放肆!”等聽完之後,盛文帝重重一拍扶手,臉色更黑,“你竟然想害你的嫡母!”他沒想到,他的這個兒子表面上一派風光霽月的樣子,私底下心機竟會如此深沉!
司徒景垂著頭,臉色極為難看,知道自己如今在盛文帝心中的印象算是毀了個徹底了。
然而,弒父與弒君的罪名,又能好到哪裡去呢?
他和盤托出,反倒還能把司徒翊給拉下水,何樂而不為呢?
盛文帝陰沉沉地看著他,大概清楚了他的打算,正因為如此,對司徒景的印象更加不好了。
如此的自私狹隘不能容人,兼且手段毒辣,連嫡母也敢迫害,又豈是為君之道?
在他的心中,算是將司徒景在儲君的名單上除去了。
司徒景心知肚明,然而他卻並不後悔。
盛文帝心中終究是梗了一根刺,雖然不至於死,但是司徒景的待遇也不可能比他之前的兄弟要更好。
只見盛文帝冷冷地看著他,面無表情說道:“即日起,你就出宮建府吧。只是,一旦你建成了府邸,就不要再踏出一步了。我會下旨,昭告群臣,你身子不好,著令你在府養病,任何人不得前去探望。”
這就相當於圈禁,只不過名頭上好聽一些罷了。
司徒景本還抱了些僥倖,聞此立時面如死灰,知道自己已經徹底沒了成為儲君的希望了。
然而他的心中,卻又帶上了一抹病態的快感。
因為他知道,接下來盛文帝的矛頭指向的,將會是司徒翊和整個陸家。
第二天,盛文帝的聖旨就下下去了。
這些年來,盛文帝針對他兒子的莫名其妙的旨意不知有多少,大臣們也都習慣了,見此便知道,怕是又發生了什麼不足為外人道的事情,讓六皇子被盛文帝厭棄了。
就是可憐葉家,好不容易搭上了六皇子,還以為日後飛黃騰達指日可待,不想這麼一個好機會也消失了。
對於葉嫵來說,更是一個晴天霹靂。
她完全沒想到,她看好的準備培養成未來皇帝的人,居然就這麼喪失了盛文帝的歡心,就這麼輸了!
難道說,歷史真的是不可改變的嗎?
這一整天,葉嫵都是精神恍惚,不知今日是何夕的。
而就在得知司徒景消息之後的下一刻,司徒翊立即動身偷偷去了壽康宮,見了太后。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親們會覺得進度太快了嗎?(✧◡✧)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這之前,司徒翊的確是不知道司徒景在幹什麼的。
但是在被太后叫至壽康宮,商量好要合作之後,通過太后在臨華宮的暗線,他便也得知了司徒景的計劃。
由此,他便將計就計,在青筠聯繫了中安宮的暗線,將巫蠱娃娃放在中安宮之後,又找人把巫蠱娃娃給找了出來,在娃娃的衣服上添了一條龍,然後再找一個身形與青筠相差不大的女子,假扮成青筠的樣子,找上了姨母曾是司徒景母妃姐妹的映冬,賄賂了她,讓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巫蠱娃娃放進乾元宮的花瓶里,再囑咐她在適當的時候露出這個娃娃。
映冬其實心裡清楚這大約不是什麼好東西,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嚴重罷了。愛財又好賭的她實在抗拒不了銀子的誘惑,便抱了僥倖的心理,最後聰明了一回,找了一個替死鬼。
可惜終究還是自作聰明。
太后看著眼前低眉順眼的若巧,讚許地點了點頭:“這回的這件事,你做得很好,下去領賞吧。”
若巧平平無奇的臉上便露出了一點笑容,微福了福身道:“這是奴婢應該做的。”
待若巧下去之後,司徒翊便眼神奇異地瞧了眼她的背影,而後又轉過頭來,面色有些古怪地看向太后:“這麼好的一個線人,您是從哪裡找的?”
關鍵時刻唱作俱佳,平時又不惹人注目,可不是一個極好的線人人選嗎?
太后便挑了挑眉滿是自豪道:“哀家在這宮裡的幾十年,可不是白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