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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蠱娃娃!”
而且,那個巫蠱娃娃穿的竟還是,竟還是龍袍!
那豈不是……陛下?!
難道說,近來陛下的病是因為……
在場的幾個宮女皆面面相覷,神色古怪不已。
“砰!”盛文帝面色鐵青,重重將手裡的娃娃往地上一扔,勃然大怒,“豈有此理!”
李公公低垂著頭,不敢多看一眼。
“居然有人,居然有人敢用此等邪術來害朕!查!給朕查!朕倒要看看,究竟是哪個膽大包天的東西,敢來詛咒朕……咳,咳咳!”
盛文帝話說到一半,驟然咳了起來,直咳得上氣不接下氣,捂著嘴隱忍不適。
見狀,李公公立時大驚,再顧不得其他,趕忙上前拍著盛文帝的背,神情關切擔憂道:“陛下,您沒事吧?可否要傳喚劉太醫?”
盛文帝稍微好些了之後,便擺了擺手,冷著臉道:“不必了。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出設巫蠱之人!你讓人去查查製成這個娃娃的布料,查完之後,立時來告知朕!”
李公公心中嘆了口氣,到底沒敢拒絕,只應道:“是,陛下。”
“還有,那個發現了這個巫蠱娃娃的宮女呢?將她傳進來,朕要親自審問她。”
“是,陛下。”
若巧被召進去的時候,仍是戰戰兢兢的,生怕盛文帝一怒之下,遷怒於她,直接砍了她的腦袋。
是以她規規矩矩地跪在地上,眼睛安分地低垂著,神情惶恐不已。
盛文帝冷著臉看著她,喜怒難辨道:“你是怎麼發現這個巫蠱娃娃的?”
若巧抖了一下身子,而後便老老實實地將事情的經過都說了一遍。
盛文帝死死地盯了她一會,確定她沒說謊之後,才微點了點頭,神色莫測道:“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花瓶的事情,朕就不追究了,下次小心一點。對了,告訴那些與你一道的宮女,莫要多嘴多舌。若是有任何風聲傳了出去,朕唯你們是問!”
若巧如蒙大赦,忙不迭應下,感激涕零道:“是!奴婢定會告誡姐妹們,不教此事傳出去的!”
盛文帝便哼了一聲,擺了擺手,示意若巧可以下去了。
待若巧下去之後,盛文帝忽覺肺管一陣的麻癢,忍不住捂住了嘴,咳了幾聲出來,而後又強自忍耐住了。
現在還不是時候……還不是時候啊……
再多給他一點時間……
盛文帝微微闔上眼,疲憊地靠在了椅背上。
巫蠱這種事,不管是否為真,涉及到了性命,終究是犯了盛文帝的大忌。
自古以來,帝王便十分惜命,盛文帝亦是概莫能外,且他的心裡,還抱有些僥倖,說不得他這病便是由這巫蠱之術導致的,待抓住了主事之人後,得到了解除的方法,便可痊癒了呢?
是以盛文帝想要抓住主事之人的心,可謂是極其迫切。
等到李公公派去查探的人回來之後,盛文帝便迫不及待地去問了結果。
“如何?可有收穫?”
李公公猶豫了一下,而後才說道:“回陛下,製作娃娃的布料,乃是由上等的天蠶絲所制。”
盛文帝微微眯起眼,慢吞吞地重複了一遍:“天蠶絲?”
李公公點了點頭,肯定道:“正是。”
盛文帝便開始思索起來。
天蠶絲名貴,稀有難得,每年自番邦進貢而來,也不過只有三匹,一匹盛文帝自己留著,一匹給了太后,一匹給了皇后。
盛文帝自己自然不會害自己,那麼剩下的太后與皇后中,又會是誰呢?
盛文帝更加偏向於太后。
可是這又有些說不通。因為在太后看來,他已經同意放陸家一馬,心愿已達成,為何還要冒著這般風險來謀害一位帝王?
還是說……太后已經知道了他暗中的計劃了?
盛文帝狐疑不已。
這般想著,他便派人下去,偷偷去查了太后與陸家的底細。
可是沒幾日,盛文帝卻又很快地打消了心中的懷疑,因為他派下去盯著陸安的探子來報,陸安已在前往京城的路上了,再過半月便能到達。
那麼,難道是皇后?
可是她為何要來害他呢?莫非是葉家想要效仿之前的宋家,也來一次謀反?抑或是,遠在泉州的魏王仍不死心,便暗自串通了皇后,謀害他以奪得皇位?
也不無可能。
涉及到了太后與皇后,陸家與葉家這兩大勢力,盛文帝並不想打草驚蛇,便想要暗中查訪,徐徐圖之。
然而盛文帝派人暗中查了之後,才發現皇后為了拉攏勢力,這些年來陸陸續續將天蠶絲送給了幾個要好的妃嬪,而太后呢,則將天蠶絲送了一部分給了陸枕濃。
陸枕濃是太后的侄孫女,太后送她天蠶絲,倒也無可厚非,只是皇后……
盛文帝實在是不想去懷疑與自己共度了幾十年風雨的髮妻。
正在盛文帝一籌莫展之際,身邊的李公公忽道:“陛下,製成這巫蠱娃娃的布料十分新穎,想來是用了不久之前才進貢的天蠶絲製成的。奴才記得,皇后娘娘仿似還未曾將這一匹新的天蠶絲分出去。陛下現今去看一看是否使用過,不就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