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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想著,葉皇后便語重心長道:“嫵兒,你可知司徒景的真實為人如何?你什麼都不知道,便將一顆心繫在了他的身上,不覺得太過草率了麼?何況,單看方才他的樣子,姑母便可斷定,此子絕不是什麼簡單之人。他心機深沉,你若是一意要與他在一起,日後恐會受到傷害啊!”
葉嫵聽了,卻不以為然地想著,就是要心機深才好啊,若是心機不夠深沉,就是有了她的幫助,恐怕也登不上皇位吧?
葉嫵這般自我感覺良好地想著。
她這樣想了,臉上也帶出來了一些情緒,立時便被細心的葉皇后發現了端倪。
葉皇后於是蹙了蹙眉,心中有些不悅。
近來,她被司徒昌的事情弄得心力交瘁,早已疲憊不堪了,此時葉嫵又弄出這樣的事情來,本就已異常頭疼了,苦口婆心地勸了半天,人家還一句沒聽進去,著實讓她心中隱怒不已,甩手就不想再勸了。
說到底,她也只是葉嫵的姑母而已,又不是她的親母,話能說到這個份上,早已是仁至義盡了,此時葉嫵卻還如此的不上心,葉皇后心中不滿之餘,自然也不願多費口舌去提醒她了。
更多的事情,還是讓她的娘家人來管吧。
葉皇后心中暗自盤算著,有了個打算。
是以,葉皇后最後也只是神色淡淡地說道:“好罷。既然如此,你自己好自為之就是。”
說完,她便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葉嫵還不知道自己已開始被葉皇后厭棄了,此時見狀,以為葉皇后是同意她與司徒景的事情了,當下欣喜不已,趕忙跑回去想要告訴司徒景這個好消息。
“小姐……”一邊的芍藥並未隨著葉皇后離開,而是看著喜形於色的葉嫵,欲言又止。
葉嫵卻不理她,只是從鼻子裡哼出一口氣,撇嘴說了一句:“叛徒!”
說完就徑直往前走了。
芍藥於是神色受傷地站在原地,咬著嘴唇,手足無措。
她也不過是擔心小姐,才會去告知皇后娘娘這件事情的……
她真的不是存心要出賣小姐的!
葉嫵開開心心地奔到了方才停留的地方,見司徒景仍在原地候著,立時更為高興,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些。
“阿景!姑母好似同意我們的事情了!”
司徒景掩去了眼中的暗沉,微微笑了起來,伸手攬住了她,柔和道:“哦?是麼?那可真是太好了。”
司徒景大概能猜出來,方才他教葉嫵的話,會產生什麼樣的效果,自然也明白,葉嫵話語中所謂的同意,也不過是葉皇后開始厭棄葉嫵的預兆罷了。
因為只有愛惜關切,葉皇后才會阻止;而若是葉皇后不再阻攔了,那就代表她已不再關心這個侄女了。
司徒景微微笑了笑,從他溫雅的俊臉上,絲毫看不出他的內里是如何的陰暗。
而這一切,葉嫵卻毫不知情。
“你還記得之前我們商量過的計劃嗎?”司徒景眼眸一閃,而後微笑著說道。
葉嫵微愣了愣,而後點了點頭,笑著道:“當然記得了。不過當時我們還沒討論出具體要怎麼做呢!”
司徒景聽了,便笑得更柔和了些,而後道:“那正好,我這裡倒是有一個絕妙的注意。”說著,他便湊到了她的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麼。
葉嫵仔細地聽了,末了,震驚地瞪大了眼眸,訝異地看向了司徒景,猶疑道:“這……這怎麼行?”
司徒景伸手揉了揉葉嫵的腦袋,而後溫柔道:“為了我們的計劃,好嗎?”
葉嫵默了默,而後羞澀地低下頭,咬著嘴唇道:“……好。”
壽康宮
太后看著手中暗衛送上來的密函,微微眯起眼睛,而後輕輕嘆息了一聲。
果然,先前濃兒於眾人面前大出風頭、鋒芒畢露之後,皇帝便已盯上了她,更派了不少暗衛在鳳還宮外盯梢。想來若不是濃兒手段不弱,怕是皇帝早已安排進去無數個釘子了。
只是,太后卻也不怪陸枕濃過早地暴露自己。一來,她也是為了自己的安危,才不顧危險地從鳳還宮跑來壽康宮;二來,當時情況危急,也只有她那樣的手段才能穩住局面,不讓宋昱的陰謀得逞;三來,皇帝只要除去了宋昱,便是沒了濃兒的因素,他也會開始想辦法對陸家動手的。
而此時安排在鳳還宮外的暗衛,便是他即將動手的預兆。
太后閉上眼,手指在椅背上輕輕敲擊了三下,思忖了良久之後,驀然睜開了眼,下定了某個決心。
若是實在迫不得已,為了保住陸家,她也只能採用非常手段了。
這般想定之後,太后便站起了身,對著外頭喚著念蘭的名字。
“念蘭。”
外頭候著的念蘭聞聲進來,恭敬行禮:“太后娘娘可是有什麼吩咐?”
太后微微頷首,而後道:“擺駕乾元宮。”
盛文帝登基的這二十多年來,太后一次都沒去過乾元宮,大多都是讓婢女去傳話,或是傳信讓盛文帝去她的壽康宮。
然而這一次,太后卻破天荒地去了乾元宮。
對於太后的來意,盛文帝心中大約猜到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