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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個親信雖不知自家將軍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到底沒多問,只是依言下去辦了。
薛術所料倒也不算差,第二日,果然就有羌營的人前來攻城。
只見城外,烏泱泱的大片人,約莫有二十幾萬兵馬,個個穿了鮮艷的奇裝異服,頭上還梳著許多條小辮子,全然是不同於大盛朝的風情人貌。
最前面,是一位三十左右的將軍,濃眉大眼,虎背熊腰,看起來極為不好惹。此時,他正打馬朝著城上看來,臉上寫滿了不屑與輕視。似乎在他看來,眼前的這座城已然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薛術跟他打過幾個照面,知道他乃是那羌營拉木罕底下的大將,名為阿爾勒,驍勇善戰,聽說正是他幫助拉木罕穩住了當時幾近分崩離析的羌營,可謂是立下了不少戰功,未嘗敗績,直到他前來攻打大盛的時候,才堪堪被他的師父陸安打退,一度情緒十分低迷。
可惜……
薛術想到了什麼,心中微微嘆氣。這阿爾勒不知從哪弄來了這等神兵利器,任他師父再是如何英勇,面對那武器,亦是束手無策,只能一敗再敗。
好在如今,陛下終是有了解決的良策。這般想著,薛術便稍稍振作起來,望向阿爾勒的眼中多了絲桀驁與冷意。
從前,這阿爾勒仗著手中武器神勇,慣來洋洋得意,如今,便要他瞧瞧,他們大盛朝,也不是好欺負的!
正想著,底下的阿爾勒已是望向他,用他那一口不太熟練的大盛朝話,滿是嘲弄道:“喂!本將軍勸你們還是不要負隅頑抗了,還是老老實實束手就擒吧!要不然,也不過是前來白白送死罷了!”
說著,他還揚起下巴,十分得意地朝著前方擁有的武器點了點,炫耀的意思展現了個十成十,看起來欠扁極了。
薛術的神色不由更冷。只他周圍的將士們皆不知他已有了解決之法,聽到了阿爾勒這般的挑釁之語,既是憤慨,也是無可奈何,有些甚至神色低落下來。
就在這士氣低落之時,城牆上忽上來了一人,著淺黃色錦衣,身材頎長,面目秀麗,渾身氣勢不容小覷。
他的身邊,還跟了一人,正是極為無奈的陸安。
只見他舉目望了望,見眾將士神色低糜,不由輕勾唇角,淡淡開口:“諸位何必慌神?朕與你們同在!”
他的聲音不算大,卻令城牆上所有的將士都聽得清清楚楚,紛紛訝異地往他的方向望來。
薛術一見到他,立時大驚失色,趕忙跪下行禮,後又驚慌失措道:“陛下!您怎麼來了?此地兇險,您還是……”
不及他說完,司徒翊便打斷了他的話,淡淡道:“不必了。朕會在這裡呆著,陪著諸位一起,將這膽敢入侵我大盛的羌營趕出去!”
話至最後一句,他的語氣已然鏗鏘有力,激得在場的將士們都激動起來,個個揮手吶喊:“對!把這該死的羌營都趕出去!把這膽敢入侵我大盛的羌營趕出去!”
“把羌營趕出去!”
“把羌營趕出去!”
這麼一來,方才低迷的狀態早已無影無蹤,將士們個個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都像是打了雞血似的,情緒高昂地大喊。
其喊聲之大之響,直破天際,欲上九霄,幾可與天公布下滾滾震雷比肩。
司徒翊見了,唇邊笑意更濃,眼中帶了絲滿意。
這般的氣勢,才配稱得上是他大盛的兒郎。
一旁的陸安見了,吁出口氣,往向司徒翊的眼中有些讚賞,亦有些憂慮。
如今,阿爾勒必定發現司徒翊的身份,接下來,他必須要好好保護陛下!
阿爾勒當然發現了司徒翊盛朝皇帝的身份,只要他不是個傻子,怎麼著也能發覺。
他陰著一張臉,既有些敵方士氣高漲的不悅,也有些盛朝皇帝出現的欣喜。
他驀然哈哈大笑起來,一手指著司徒翊,囂張道:“原來你就是盛朝的皇帝!好!好啊!當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本將軍這就攻下此城,拿下你的首級,回去向大汗領功討賞!哈哈哈!”
說著,他又面色一整,大手一揮:“上!誰若是能拿到這盛朝皇帝的首級,本將軍重重有賞!”
他底下的士兵頓時歡呼一片。
然盛朝這邊,當朝聖上被侮辱,不說沉下臉的陸安薛術等人,那些守城的將士們,亦皆是怒不可遏,牙齒咬得咯咯響,恨不得直接將這個阿爾勒咬碎,方才解心頭怒意!
司徒翊倒是面色平靜,像是個沒事人似的,似乎被辱的不是他一樣。他只是衝著薛術點點頭,淡淡道:“如今將士情緒高漲,戰意蓬勃,是時候了。”
薛術心頭一驚,暗嘆陛下當真好算計。他這麼一露面,短短几句話的功夫,原本露怯的將士們即刻便戰意滿滿了。只他心中這麼想,面上則恭敬應下,而後把手一揮,令弓箭手立刻就位。
那弓箭手早前已然得了他的命令,如今見他手勢,便心中瞭然,在箭矢上纏上布條,又用火把點燃,而後朝著目標的方向——
倏然射去!
只聽轟隆隆的巨響,那朝著城牆攻來的羌營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然被炸得飛了天!
無數的血花伴著無數的殘肢,一一飛濺開來,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