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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說來,林蘇瓷偷聽,到一系列後續讓這個六弟子挨打,他們之間,還真沒有碰過面。也就是他耳朵尖,分辨出了聲音。
他聽出來了就聽出來了,沒見過,該做的表面工作,還是要做。
林蘇瓷頓時一臉恍然大悟,被捕靈罩快擠扁了的貓臉充滿真摯:“原來是小師侄啊,你屁股上的傷可好全了?”
來自師叔的真摯問候,不亞於一擊重創,那六弟子胸口急促起伏,磨牙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中快成了怪談般的鬼魅陰森。
“師弟,”旁邊的那笑面青年按住六弟子顫抖的手,制住了六師弟後,他抬頭含笑道,“林師叔,百聞不如一見,您當真是趣人。”
“趣人不趣人的我不知道,但是吧,我可以說,我是個好人。”林蘇瓷慢吞吞環視了周圍一圈,最終目光回到了那笑面的青年身上。這人他未曾見過,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身份,但是,既然出現在了這裡,肯定就是和那六弟子合謀,想要算計他的。
林蘇瓷抬了抬小爪子,眸中水波漣漣:“小師侄,我覺著,你也是好人。不如把師叔放下來,我們坐著聊?”
“師叔真是說笑。”那笑面的青年看著客氣,說出來的可就一點都不客氣,“您都是將死之人了,就別這麼挑剔待遇了吧。”
林蘇瓷沉默了下,半響,他猶猶豫豫道:“師侄呀,你們……這是要對師叔動手?”
那六弟子冷笑:“放心,在紫金琉里,我會把你的痕跡抹得乾乾淨淨,不會有人知道是我們動的手。同樣,也不會給你機會,出去告狀。”
“如果想用以下犯上的門規來嚇唬我,小畜生,你就別痴心妄想了。我可不是那幾個廢物!”
林蘇瓷扭了扭。
捕靈罩縮的挺小的,也就給他留了巴掌大,翻個身就有些艱難。
被拘束著,怪不舒服的。
林蘇瓷眼看著那六弟子眼睛都要冒出紅了,才不緊不慢道:“師侄呀,那你倒是說說,為什麼要對我動手?我也沒有怎麼著你。”
“你還有臉說?!”
那六弟子被氣得跳腳:“若不是你,我怎麼會被當眾刑罰鞭笞?!若不是你,我的計劃好好的,肯定能拔得頭籌!都被你這個小畜生給攪了局,現在還敢來問我,你怎麼了?!”
林蘇瓷目光落在那另外兩個人身上。那有些威懾的弟子低眸,倒是個幫手的角『色』。六弟子叫嚷的再凶,也沒有上來動手,他看來看去,發覺這裡頭主事的,或許是那個笑面的青年。
不過……
林蘇瓷小爪子比劃了一個掏耳朵的動作,嫌棄不已:“沒禮貌的傢伙,搞清楚是你先設計我師兄,自食惡果有何不可。偏你委屈了?”
“師弟。”那笑面的青年把氣暈了頭想動手的六弟子按住,給了他一個眼神。
而後他抬頭,依然笑眯眯著:“師叔,如今你落在了我們手上,多說這些廢話也沒有用。你不用拖延時間,其他幾位師叔,短時間內是不會發現你丟了的。就算發現你丟了,也追不上來。”
“哦。”林蘇瓷一臉無辜,“我沒有拖延時間,身為長輩,我慈祥親和,跟你們小輩聊聊天而已呀。”
“是不是拖延時間,師叔你心知肚明,我也心知肚明。”
笑面青年淡然自若。他像是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面對林蘇瓷,有種居高臨下的憐憫。
“師叔,你與六師弟之間的過往,狠狠打了六師弟的臉,如今被報復,也是你理應接受的。就不要妄想著能逃脫。倒不如,你好好想想,該拿些什麼來換一個……體面的死法?”
林蘇瓷第一反應:“你們給我準備的是什麼不體面的死法?”
那笑面青年倒是含蓄:“紫金琉靈獸數千,狩獵者眾。若是狩獵到一隻幼獸,也是常有之事。”
“剝了皮『毛』,分起肉骨,剃取筋,再剝除內臟,”那笑面青年有條不紊,“最後,是收其妖丹。”
林蘇瓷眨巴著眼:“厲害厲害,說的我都害怕了。”
說是害怕,巴掌大的小貓崽還十分順應地抖了抖身體。
“師叔,這個死法你覺著若是不如意,自己換一個?”那笑面青年道,“我們好歹同出一宗,你若是做些有益與我們的事情,那麼做晚輩的,賞你一個全屍也不是不可能。”
林蘇瓷來了興趣:“你說說看,要做些什麼?”
“比如……”笑面青年眸光一閃,“採集一下竹摧草,如何?”
林蘇瓷一頓。
站在樹底下的三個人,那六弟子明顯是個引子。現在他甚至可以說,這就是個炮灰。
報仇不報仇的,乍一看是他們的目的,可他知道竹摧草的問題,那同樣就知道了一件事。
他們也知道,竹摧草不得自己去採集,這是哄著他去做勞力。
有點意思。
林蘇瓷的目光,最終落在了那個一直沉默低頭的弟子身上。
“你叫什麼,誰家的弟子呀。”林蘇瓷這問話,卻是衝著那笑面青年的。
“師叔就算知道了我的名字又如何,請恕晚輩拒絕。這黃泉路上,你念叨六師弟一個人的名字就夠了。”那笑面青年卻是果斷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