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頁
林止惜背對著他,盤腿坐在靠牆邊,難為他三個月的被吸食中,還能保持著衣衫整潔,頭髮也梳的整整齊齊。
這裡頭布下了一個小小的抽取靈氣的陣法, 林蘇瓷墊著腳尖, 順著陣法的邊沿給自己貼了兩張符籙, 隔著距離, 朝林止惜拋過去了一個東西。
林止惜反應還是快, 反手一握,接住了一個玉米面的窩窩頭。
林蘇瓷啃著自己手上的, 朝回過頭來的林止惜搖了搖。
林止惜的氣『色』比起受刑的人來說, 還算好的。他轉過身, 看見林蘇瓷時,眼睛一亮,而後卻沉寂了下去。
“你被救回來了?那個宴然,果真厲害。”
“他當然厲害了!”林蘇瓷順嘴誇了自己家飼主一把,而後斜眼打量著林止惜,嘖嘖有聲,“老林啊,你做人,是不是大大的沒有良心呀?”
以前一直客客氣氣喊林公子,這會兒就變成老林了,林止惜嘴角一抽,手中窩窩頭捧著也沒法下口,索『性』破罐子破摔,懟了回去:“真論起年齡,你才是老林,我年輕得很。知道有句話麼,年少無知,犯點錯有何不可。”
在林不歸那兒知道自己真實年紀,確定起碼一百多歲了,林蘇瓷還真沒法反駁林止惜這話。只他冷笑了聲:“行啊,小林子。年少無知犯點錯是吧,那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做來自長者充滿愛意的教誨。”
林蘇瓷手上準備的符籙一拋,根本來不及反應的林止惜直接被釘在原地,他身上的靈氣不斷被抽走,符籙貼上身,他臉『色』驟然一白。
“林蘇瓷!你給我貼的什麼符!”
人高馬大的英俊青年直接縮成一團,嘴皮子哆哆嗦嗦,話不成調。
林蘇瓷從芥子裡『摸』出來一個小杌子,拍了拍灰,就坐在林止惜身前幾步遠,悠閒自在『摸』出了瓜子盤,笑呵呵嗑著瓜子,慢悠悠吐了林止惜一臉瓜子殼。
“喲,沒發現麼,痒痒錘,晚輩淘氣了,我這做長輩的也不好意思直接上手揍不是麼,給你一點小小的教訓,讓你知道長輩愛你就行。”
那張符籙,豈止是痒痒錘,林蘇瓷早就做好了要讓林止惜為他的輕率背叛付出慘痛的代價,符紙是泡過的,畫符的硃砂是加了料的,貼在林止惜身上,直接是過電的觸感,一層一層,再加上符籙本體自帶的衝擊癢『穴』,不出幾息,林止惜整個人都翻在地上,抱成一團連呻|『吟』都呻|『吟』不出。
眼前的人再也沒有剛剛他進來時看見的那麼整齊了,狼狽的像是在苞米地里滾了三百圈。
林蘇瓷嗑著瓜子,隨手給瓜子殼捏個訣,呸呸呸吐了林止惜一身。那些瓜子殼不是寒冰入骨,就是火焰灼燎,打在林止惜身上,衣服都給他破了大洞小洞。
林止惜準備的挺齊活的,他在小世界裡三年,現實之中過去了三個月,他在修室里,翻來覆去把林止惜欺負了三天。
各種他學來的弄不死人又疼的人死去活來的招數,一一給林止惜上了一遍。
林止惜一個硬骨頭的大男人,差點給林蘇瓷哭鼻子了。
只可惜,林少爺是個心狠手辣沒有感情的貓,同情了一下,憐憫了一波,繼續加柴火,狠勁兒燒。
實打實的三天,硬生生把林止惜給折騰的瘦了一圈。
林蘇瓷眼看著人差點給他玩的瘋過去,才起身慢條斯理拍拍巴掌,『摸』『摸』自己三天連著不斷吃得圓鼓鼓的小肚皮,冷哼了一聲:“饒你這一次,再有下次,我可是學過如何攆魂的。”
把人生魂直接從軀殼中攆走,生不得入,死不得合,雖然是用來對付普通人和低階修士的手段,可不影響林蘇瓷拿來恐嚇林止惜。
林止惜縮在牆角,有氣無力抬了抬手,勉強抱拳。
他為了一己私利,把林蘇瓷賣了,通過他的手把人送到了林不歸的那裡。即使知道對方並不會害林蘇瓷,可實際上,他還是作為一個加害者的身份,在這件事裡下了力。
如今被報復回來,也是他自己該的。
而且……
林蘇瓷的手段,的確難熬,可是說到底,還是給他留了手。
不知是看在白晴空的面子上,還是看在……
林蘇瓷出了這口惡氣,心滿意足離開了修室。
自家的幾個師兄師姐圍上來,問關於林止惜到底要怎麼處理才好。
大家都知道,他和白晴空之間的那點子關係。白晴空此人,這些年已經嶄『露』頭角,再加上與阮靈鴣和回璉當初的救命之事,他們對白晴空的感觀很複雜。
林止惜的這件事,還真不好隨便處理。
白晴空這會兒還在被迫昏『迷』中,林止惜的三個月的監|禁,他都不知道。
林蘇瓷光棍得很,直接就拍板了:“這事兒可不止我,還有另一方呢。那家子答應了他,說要給他兌現承諾,他辛辛苦苦一趟,也該獲得自己該得到的。”
回璉暴脾氣差點一巴掌拍林蘇瓷腦門兒上,只是手剛抬起來,就看見了來自他家大師兄和藹的眼神。
回璉輕飄飄給林蘇瓷拍了拍髮髻上的灰,語氣親昵:“死孩子怎麼就這麼沒輕沒重,他害了你怎麼還能讓他去領賞,這不是助長了他的惡『性』麼。”
林蘇瓷眯眼笑:“這可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