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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一擊得手,那巨獸兔反手撲來,林蘇瓷縱使使出千般技能,也躲閃不過,被那巨獸兔一擊直中,飛出數丈遠,落地渾身是血。
林蘇瓷捂著胸口,『摸』著凹陷的位置,估計自己骨折了。可他也來不及檢查自己,不遠處,那巨獸兔邁著地動山搖的步伐,朝他一步步走來。
地面顫抖。
林蘇瓷緊緊抓著地上一撮雜草,冠以靈力,口中大喝:“疾!”
高不過人腰的雜草瞬時瘋長,與那巨獸兔同高,被狂風卷著噼里啪啦搖晃作響,遮住了那巨獸兔的視線。
林蘇瓷『摸』著胸口,渾身已經疲憊不堪。
可他不敢停。
這個時候停下,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芥子中,林蘇瓷飛速翻出來了一個巴掌大的竹簧,一條赤紅的布帶,還有之前用過的小鈸。
他掏了兩個棉布堵了自己的耳朵,將那赤紅布帶往空中一拋,瞬間化作了一道殘霞。
林蘇瓷再次拋出竹簧。
竹簧在空中搖搖晃晃定不下來位置,在林蘇瓷的指揮下,緩緩落到了一處。
林蘇瓷手中小鈸一敲。
竹簧同時發出清脆響亮過了頭,幾乎可以說是巨響的聲音。
坐在劍上圍觀的宴柏深看清楚林蘇瓷的布置,低頭輕笑:“……小滑頭。”
林蘇瓷可不知道自己飼主對他的評價。
他整個人提心弔膽,小鈸與竹簧相聲和,頓時激怒了那巨獸兔。
巨獸兔一轉頭,殘霞普照,發出刺眼的金光,直直對著那巨獸兔的眼睛,刺激的兔子嗷嗚大叫!
林蘇瓷趁著巨獸兔沒有發現他的位置,借著與兔齊高的雜草掩護,迅速轉移了方向。
那竹簧與殘霞隨之而動。
林蘇瓷再次出擊。
如是幾次,巨獸兔被巨響刺激著耳朵,被殘霞直『射』著眼睛,偏偏還找不到林蘇瓷的人影,徹底狂化了。
來自巨獸兔的衝擊讓林蘇瓷狂奔不停,每次險中反擊,一擊得手,撒丫子就跑,絕不硬碰硬。
初陽微光下,林蘇瓷抱頭逃竄;日中天下,巨獸兔咆哮狂踩;夕陽餘暉,一人一兔急紅了眼,玩命對碰。
林蘇瓷每一步,都覺著自己像是踩在刀尖上,渾身氣力都消失,每一個呼吸,胸疼得難以自持。
他低低喘著粗氣。
為了『操』縱法器,他不斷輸送著自己體內的靈氣,整整兩天兩夜不曾間斷一瞬。阮靈鴣塞給他的一捧法器,如今都折損的差不多,只剩下他手上這一隻傀儡令。
這可是阮靈鴣塞給他的最厲害的東西,主要是怕他實力不夠,阮靈鴣特別交代過,不要輕易用。
林蘇瓷彎著腰手扶著膝蓋,滿臉是血是汗,他的眼睛看著模模糊糊,不遠處,那巨獸兔也被消耗的厲害,身體幾乎縮水了一圈,猩紅的眼睛一閃一閃。
不遠處,宴柏深站在飛劍上,略有擔憂看向他。
林蘇瓷抬手,一抹臉。
一手的血。
他反手捏著傀儡令,將血擦了上去。黑木雕花的令牌隨著林蘇瓷不斷輸送著靈氣,漸漸發出一道幽暗的光。
這個令牌吃靈氣吃的太厲害,林蘇瓷蒼白著臉,一咬牙,加大了力度。
不多時,一頭與對面巨獸兔別無兩樣的巨獸兔影子,出現在他面前。
漆黑一團的影子,唯獨一雙猩紅『色』的眼睛,一閃一閃。
巨獸兔發出一聲長嘯。
影子兔與對面無異,發出一模一樣的長嘯。
下一瞬,巨獸兔與影子兔戰在一起。
林蘇瓷死死攥著傀儡令,體內靈氣源源不斷被令牌強行吸取,好似一口看不見底深的枯井,竭盡所能榨幹著他。
兩頭兔子你來我往,殺紅了眼。巨獸兔所有術法,影子兔都會。最為可怕的是,巨獸兔被林蘇瓷整整消耗了兩天兩夜的靈氣,對上強取林蘇瓷靈氣的傀儡兔,居然處於下風。
正面硬碰硬的打鬥比起林蘇瓷滑不丟手的周旋,來的要刺激的多。
同樣,也速度的多。
林蘇瓷蒼白著臉,搖搖欲墜。
“……還不結束麼?”林蘇瓷絕望。他感覺,自己快要被吸成人幹了。
過了幾個時辰,巨獸兔驟然倒地。
影子兔宛如一個勝利者,短腿踩在巨獸兔身上,發出得意的咆哮。
下一瞬,影子兔化作一股濃煙,消失而去。
林蘇瓷手中傀儡令熱得燙手。
他虛著眼,看清楚那頭巨獸兔一動不動,終於鬆了一口氣。
下一瞬,頑強了三天三夜的林蘇瓷,終於一跟頭筆直栽倒。
早已準備好的宴柏深穩穩一把將人撈住,直接打橫抱起。
懷中的少年渾身是血,衣服早已經襤褸不堪,『露』出來的肌膚,幾乎都是傷痕,就連那張髒兮兮的小臉上,也都是血痕。
宴柏深眼神複雜看著昏『迷』中的林蘇瓷。
沒想到,他硬是一聲不吭,自己全部抗住了。
原本他還以為,小崽子肯定要向他求助,結果這要強的小崽子還真沒有依靠他。
宴柏深也怕打擾他的修行,強忍著心疼,在一側默默看了他三天三夜,眼睜睜看著自己捧著的小崽子,在重重危險下,狼狽逃命,伺機反擊。
的確很驕傲,可是,也的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