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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掌門:“……沒有沒有。”
“那就好,失禮之處,還請您看在我年幼無知的份上,多多包涵。”林蘇瓷摳了摳臉頰,紅撲撲的臉上帶著害羞,低著頭客氣了兩句。
望掌門與丁也目光沉沉,卻也無可奈何,不但沒法生氣,還得看在林蘇瓷是個幼獸的份上,好聲好語勸了兩句。
一副惴惴不安的林蘇瓷在望掌門和丁也的僵硬安撫下,終於放寬了心似的,坐了回去。
他坐下來後,悄悄靠在宴柏深懷中,手擋著唇,輕聲問:“師兄,他們家的徒弟欺負我們家,不需要賠禮道歉麼?”
這悄悄話說的聲音再細,正廳中一片安靜,也叫全部人聽了進去。
宴柏深卻微微一僵。
林蘇瓷的唇,碰到他耳垂了。
他下頜緊繃,不著痕跡往旁邊移了移,又輕輕把無骨似的靠向他的林蘇瓷扶正了,不甚在意低聲道:“這是師父『操』心的事。”
師兄弟倆的‘竊竊私語’落入望掌門耳中,他好不容易維持下來的笑臉又僵了,臉上陰晴不定。
林蘇瓷見自己的悄悄話被人聽見了,臉一紅,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望掌門差點氣得罵娘。
可沒法,這話都讓他們聽見了,沒法裝作沒聽見。
“師叔……”望掌門憋出了一個笑臉,對著輕缶道,“門下弟子失禮,晚輩實在於心有愧,還請您允准玄心門對您的補償。”
輕缶看了半天的戲,這會兒唱到了他身上,茶杯一放,拍拍袖子,揚起笑臉一口答應:“好啊!”
做好了輕缶客氣推辭準備的望掌門:“……”
“我一個做長輩的,若是不大度些接了你們小輩的補償,怕是你們心中難安。為了你們心裡過得去,這補償接了就接了,誰讓我是愛護晚輩的人呢。”
輕缶搖頭輕嘆,感慨自己的大度。
望掌門乾笑:“……師叔所言……甚是。”
“師侄啊。”輕缶抬頭,語重心長道,“你師叔我呢,是個心軟的人,你要是哭著鬧著要給我靈石,我雖然會接著,但是我們到底自己人,談靈石,傷感情啊!”
望掌門心裡頭已經打鼓了,警惕地盯著輕缶:“……那依師叔的意思?”
輕缶慢吞吞看了眼身側的林蘇瓷,剛剛給他打了一場漂亮勝仗的先鋒這會兒靦腆地很,捧著茶杯一口一口抿著,垂著眸,睫『毛』一扇一扇,乖巧中不乏稚嫩的天真。
至於旁邊目光幽幽盯著地板一動不動的大徒弟,輕缶完全沒看見。
好的開頭啊……
輕缶眸中閃過一絲光,他嘴角一揚,慢吞吞道:“真補償也沒有意思。罷了,不若今年摘花飛葉開啟之日,讓我家的徒弟們一道同去,照顧照顧你們那些還沒有獨立的弟子就是了。”
“您要秘境名額權?!”望掌門臉『色』一變。
輕缶驚異地看向他:“這算是要名額權?論起來,這名額權本就是我名下弟子該有的,不過是這幾年沒有去罷了,名額放著又不會生鏽,搶不了你們的。”
“而且啊……”輕缶若有所指,“你們這一批弟子太不成器了,變著法兒想請長輩幫襯。我雖然看不上這種卑劣的手段,到底是小徒孫,總不能看著他們死裡頭吧。所以就按你們的意思,讓我家弟子們去陪著走一遭幫襯幫襯,這個虧,我們吃了就是。”
正廳其他人已經被這一番話聽愣了,目光紛紛轉向望掌門。
林蘇瓷聽得只想給輕缶拍巴掌,手一抬起來,還沒有合在一起,就被宴柏深手疾眼快一把按住了。
林蘇瓷側眸,宴柏深傳音入密:“別動。”
好嘍,不動就不動。林蘇瓷知道分寸,衝動來得快去得快,被按了手就老實了,偏著頭津津有味繼續看戲。
身側的少年當真聽話,說不動就不動,宴柏深有些後悔他動作快了,這會兒按著少年的手,掌心已經發熱,鬆手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機會。
望掌門這會兒臉『色』已經和丁也一個豬肝『色』,林蘇瓷看得心痒痒,都想問問,這漲得紅得發紫的統一『色』調,莫不是玄心門不二秘術?
“師叔……”望掌門才開了個口,輕缶就側過頭來,看向林蘇瓷,張口問,“小瓷,你胸不悶了?”
林蘇瓷突然被點了名,還是被喊著小瓷,他第一次被喊了名字,有一瞬間的現實與虛擬交替的呆滯。
而下一刻,他看清了輕缶遞過來的目光,意識從分離現實的縹緲中回來。他很快反應過來,立即從宴柏深掌心抽出手,抬手柔柔弱弱捂著胸口,眼中水波流動,嘴一癟,委委屈屈比劃著名:“還是悶。”
宴柏深掌心一空,側眸看向眸波水意的少年,慢慢收回了手。
“師侄啊,我家小徒弟年紀太小了,出來這麼久,對他身體不好,”一邊說著,輕缶一邊站了起來,客客氣氣道,“今次前來也已經祝賀了小丁,我們的到來鬧得不愉快,罷了罷了,我們就先走一步,不用送了。”
望掌門急了:“師叔!”
“哦對了!”輕缶笑眯眯回頭,“別忘了,我家的名額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