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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住,昨晚商討心法弄得太晚,早上起來遲了。”
林蘇瓷一口湯差點嗆住。
他臉『色』變了又變,慢吞吞抬頭。
只見他左右兩個位置,同時坐下了人。
左側的,一身白衣,精神奕奕的笑面青年,長開了的五官少了少年時的秀氣,模糊『性』別的顏『色』,多了男人的硬朗。
白晴空。
右側,一襲精細的繡花錦衣,伸出來打哈欠的手上布滿紅『色』印記的青年,滿臉疲憊,眼睛還未睡醒的水光熠熠,硬朗五官十分英俊,可以說是百里挑一的好相貌。
與多年前並未有外貌變化的……林止惜。
白晴空好像已經注意到了林蘇瓷,他與林止惜同時扭頭看向坐在中間的林蘇瓷。
林蘇瓷:“……”
後知後覺自己坐在了兩個人的中間。
怎麼辦,現在抱著碗換座位,會不會太刻意了?
林蘇瓷果斷起身,朝著左邊的白晴空『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小白啊,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不等白晴空回答,他扭頭又對林止惜重複了剛剛那句話:“小林啊,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白晴空的招呼還沒有打出來,林止惜還在打哈欠,林蘇瓷果斷抱著碗離開,嘴裡頭還吆喝著:“喝完了,淺淺姐姐再來一碗。”
他走的很自然,自然到他抱著碗重新在虛無妄與淺淺中間擠下了一個位置,飯都吃到一半了,白晴空與林止惜才反應過來。
頓時,飯桌上收穫了兩張大紅臉。
林蘇瓷假裝沒看見,抱著碗遮住自己眼睛,噗休噗休吃得很認真。
“星辰……”
飯桌散了,林蘇瓷抬腳剛走出門檻,就聽見身後白晴空的聲音。
這幾年外貌變化很大的白晴空,已經脫離了小白菜的模樣,變成水靈靈的大白菜了。
至於林止惜,外表上明明硬朗無比,『性』子卻害羞的嚇人。一放下碗火燒屁股一溜煙就不見人了。害得林蘇瓷想跟人說說話都沒法。
而導致了林止惜『性』情大變的白晴空則帶著笑,親昵的拍了拍林蘇瓷的肩,熱情道:“多年不見,你還是老樣子,一點沒變。”
“變了啊,”林蘇瓷認認真真道,“變得比以前更俊了,你沒發現麼。”
如果是多年前的白晴空,只怕是尷尬著目光閃躲,勉強夸一句。現在的白晴空,笑臉一絲未變,一臉真誠:“看出來了,星辰真是天資神采,無論何時都比人俊秀。”
林蘇瓷被誇了,害羞笑著擺手:“也沒有也沒有。”他十二分謙虛,“也就這樣吧。”
“星辰是什麼來的?”白晴空狀似不經意道。
林蘇瓷多聰明啊,早就知道小白菜不是小白菜了,一個黑了捲心菜的傢伙,哪裡是好對付的。
他淡定道:“回來的時候都過了寅時,差點天都亮了。”
白晴空不著痕跡鬆了口氣。
打發了黑了捲心菜的白晴空,林蘇瓷走出去兩步,眼前堵著一個人。
一雙漂亮的丹鳳眼靜靜跟著他的移動而移動。站在廊下的清秀青年,抱著一把劍,眸光里閃爍著渴望。
林蘇瓷後背發麻,腳下步伐快了兩份。
怎麼總覺著,如今的院子裡,住的人都奇奇怪怪的。
“餵。”
扔了個石頭砸過來的,是虛無妄。
他朝林蘇瓷勾了勾手指:“過來,去找三師弟。”
三師兄回璉在地下修室。
林蘇瓷一進去,滿地都是符籙陣法,中間的回璉手中筆鋒不斷,落筆飛快。聽見腳步聲頭也不抬:“不吃不喝不出恭,出去。”
林蘇瓷腳下一頓,咳了咳:“三師兄呀。”
回璉手一頓,抬頭:“小師弟?”
林蘇瓷等著這個久別重逢的大大擁抱,喜笑顏開張開雙臂朝回璉快步走了過去。
回璉在袖子裡掏了掏,準確無誤將三罐陶罐塞進張開手的林蘇瓷懷裡。
“一邊吃著玩去,別影響我。”
林蘇瓷:“……”久別重逢的擁抱呢?
好吧,或許四方門的弟子,天生就沒有久別重逢之後來個擁抱的規矩。
不過……
林蘇瓷鼻尖嗅到了一個熟悉而充滿回憶的香氣。
他果斷打開罐子,裡頭是整整齊齊的小魚乾。
林蘇瓷眼睛一亮,顧不得剛吃過飯,抓起一把塞進嘴裡,吃的香甜美味。
啊,小魚乾果然是三師兄做的好吃。
林蘇瓷感動得都快哭了。
修室里,回璉手下忙不停的,甚至沒有和虛無妄打招呼,低著頭一直寫寫畫畫。
虛無妄與林蘇瓷就盤腿等著。
林蘇瓷多年沒有吃到回璉手藝的小魚乾了,驟然得到,興奮的貓尾巴都伸出來左搖右晃,嘴裡一條一條嗦著,幸福的冒泡。
不知過了多久,回璉手下筆鋒一緩,慢慢地放下硃砂筆。
他抬眸,與虛無妄頷了頷首,全做打招呼,而後目光落在林蘇瓷身上。
坐在一堆符籙中的林蘇瓷已經化作原型,巴掌大的小貓崽四肢緊緊抱著小魚乾罐,眯著眼吃得無比滿足,抱著罐子身體猶如不倒翁一樣來回晃『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