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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摸』鼻子,總覺著棺材裡有些冷,手腳並用爬了出去。
林蘇瓷在州府放肆的玩了一個月。他給林不歸寫信,請林不歸來州府。
林不歸得了信,自然欣然前往。
而林蘇瓷給他準備了一個碩大無比的驚喜。
單家獨院的院子裡,林不歸風塵僕僕,他還未來得及歇一口氣,林蘇瓷就從外頭回來了。
“爹……哥啊!”林蘇瓷眼睛閃閃發光,“成績出了,我考上了!”
林不歸解著斗篷的手一頓,伸出去『揉』了『揉』林蘇瓷的髮髻:“真棒。”
“還有一件事。”
林蘇瓷忸怩了下。
林不歸解開斗篷,笑著問:“我們未來的狀元,有何要說?”
林蘇瓷嘿嘿一笑:“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我在這裡考試的時候,認識了一個人。府衙主薄家的女兒,我想娶她為妻。”
林不歸眸子一顫,毫無準備的內心充滿了不可思議,他滿是無法理解的錯愕:“怎麼可能……”
就在這一瞬,林蘇瓷眼前空氣扭出幾道氣流。
他懷疑了!
世界裂出了縫隙。
一隻手凌空出現,緊緊勾住林蘇瓷的腰,一把將人抱住,剎那之間把林蘇瓷狠狠拖出扭曲的世界!
第92章
一個闊別三年的擁抱, 頓時讓林蘇瓷激動地撲了上去, 雙手雙腿緊緊攀了上去, 一聲疊著一聲兒:“柏深柏深柏深柏深柏深!!!!”
披頭散髮的林蘇瓷還穿著他半夜被叫出去時的一身裡衣,跳在宴柏深身上,拼命地搖。
與小世界中的白日不同,這個熟悉的金家院子裡還是黑夜,林蘇瓷與宴柏深所站的位置,還是那個房頂背脊處。
皎月圓圓如盤,清光冷徹。
宴柏深反手緊緊摟著懷中失而復得的小貓崽, 手臂用力到幾乎勒得林蘇瓷呼吸都不順暢。
林蘇瓷聰明得很,這種時候他一聲都不敢吭,抱著宴柏深乖乖撒了會兒嬌。體內久違充斥著靈氣的滿足感讓他滋溜一下變回貓型,感動萬分地用自己『毛』茸茸的臉去蹭宴柏深。
一人一貓抱了許久, 直到林蘇瓷狠狠地一個噴嚏打出來。
林蘇瓷趴在宴柏深肩頭, 意外發現, 在月光的照耀下,屋頂依稀有些泛白。
雪花?
他『揉』了『揉』眼睛。
這裡的時間流線,和小世界裡, 好像不太一樣。
宴柏深用衣袖把林蘇瓷裹了起來,聲音啞啞地:“入冬了, 仔細受涼。”
林蘇瓷被宴柏深抱著躍下房頂,金家院子裡一片安靜, 只在廊下留著幾盞搖曳的路燈。
宴柏深一聲不吭, 抱著林蘇瓷回了房間。
他有條不紊兌了一盆熱水, 把林蘇瓷放進去,挽起袖子洗洗涮涮,香胰子一層一層給林蘇瓷擦在『毛』『毛』上,洗了又洗。
林蘇瓷兩隻前爪搭在盆子邊,他濕漉漉的身體縮水只剩細細一條,『毛』『毛』全部粘在身上,看著就像是個粉嘟嘟的肉條,頂著半月牙耳朵抖了抖,身後細長的尾巴高高翹起來,方便宴柏深的動作。
宴柏深垂著眸,屋裡頭點著的兩盞蠟燭距離木盆有些距離,光線昏暗,令林蘇瓷看不清。
他搖著尾巴,主動跳進宴柏深攤開的長巾上,蹭了蹭濕漉漉的『毛』『毛』,哼哧哼哧道:“對不起哦……”
貓大爺難得給人道歉,還伴隨著撒嬌的喵喵聲,躺在宴柏深腿上,翻開肚皮給宴柏深,整隻貓伸懶腰似的曲線妖嬈。
宴柏深沒理他,自顧自給林蘇瓷擦『毛』『毛』。
林蘇瓷想了想,若是宴柏深犯蠢給人拐去三年……不對,宴柏深不會犯蠢,根源上就不存在。
若是宴柏深一聲不吭離開他三年,他會是個什麼心情?
大約會以為被徹底拋棄了,賭咒發誓一刀兩斷一拍兩散?
不對不對不對,這裡不能這麼想。
他家宴柏深,肯定不會的。
林蘇瓷討好地抬起爪子搭在宴柏深肩膀上,拖著尾音顫巍巍:“喵嗷~~~”
宴柏深拿長巾抱著林蘇瓷,放到床上。
林蘇瓷滾出來,看著宴柏深背對著他,默默去收拾濺出水的地上,尾巴搖不停。
等等,這是生氣了吧?宴柏深這是生氣到和他冷戰了吧?!
肯定是啊!從把他拖出來後到現在,宴柏深根本就不理他!!!
完犢子了。
林蘇瓷定定看著宴柏深忙忙碌碌的背影,猶猶豫豫變回人身。早已經降溫,空氣的冷氣十足,他凍得打了個顫,趕緊捏了個訣。
久違的靈氣波動讓林蘇瓷發現自己果然割捨不掉,在小世界裡三年的普通人生活,每日裡哪怕琴棋書畫騎馬『射』箭,讀書寫詩,日子豐富而充實,也無法彌補根骨里對修為的渴望。
他之前穿回來的白『色』裡衣根本就沒有進屋裡來,被宴柏深直接手指一彈,點了火燒的只剩灰燼。
而入眼可見的,沒有衣服遮身。
林蘇瓷抱著被子,猶豫了下:“柏深,給我扔件衣服來。”
想一想,現在他可不是當初,敢光著屁股到處走了。
宴柏深終於回頭看他,這一眼的深沉,嚇得林蘇瓷趕緊縮進被子裡,不敢吭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