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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柏深說不上來,自己的胸口那一抽抽的酸疼,只緊緊抱著懷裡頭軟軟的髒小鬼,輕嘆。
林蘇瓷這一覺,睡得一點都不安穩。
他渾身都疼,骨頭像是被拆了重組似的,扭曲著咯嘣咯嘣響,骨頭疼肉疼,這也就罷了,丹田的位置,還源源不斷一種針扎的刺痛感,還是手臂粗的那種針。
他嘴裡頭細碎著呻|『吟』,被這種痛楚籠罩著,有種惶惶然的無措。
“疼?”
有人在他耳邊輕問。
林蘇瓷說不出話來,只委屈吧啦呻|『吟』著。
過了會兒,林蘇瓷感覺自己好像被人打橫抱了起來,身體輕飄飄的,與空氣毫無阻礙感。
林蘇瓷艱難地想要睜開眼,偏生眼皮重愈千斤,根本抬不起眼皮來。
他的身體接觸到了水,寒冰似的,刺激的他全身發麻,然而卻容不得他自己躲開,已經被人抱著,徹底浸沒在水中了。
林蘇瓷感覺身體被一雙大手在來回按『揉』,那要命的疼痛,在一絲絲被送入體內的靈氣刺激下,激得他叫了出來:“……疼。”
林蘇瓷終於能睜開眼睛了。
入眼,是一扇山水屏風,上面搭著幾件衣裳,霧氣藹藹之中,他眯著眼依稀可辨,遠處的床榻,近處的木盆,而他的眼皮下,是木桶的邊緣。
“……柏深?”
林蘇瓷喃喃喊著。
“嗯,”從他身後近近兒的,飄出了宴柏深的聲音,“你身體脫力,我給你治治。”
林蘇瓷茫然發現,自己『裸』著身坐在木桶之中,寒冷的水淹沒他鎖骨。好像不對?林蘇瓷慢吞吞反應過來,自己屁股下面坐著的,不像是木桶座,而是……大腿?
腦袋裡還『亂』糟糟的林蘇瓷忽地一閉眸皺眉,口中沙啞著聲音:“啊……疼!”
宴柏深的手放在他的肩臂,正在給他按『揉』,卻比他的聲音打斷動作,放在那裡不上不下。
“忍著點,你骨頭要重塑。”宴柏深遲疑了片刻,到底是狠下心來,繼續手中動作。
“啊……不行……唔……”林蘇瓷疼得冷汗直冒,口中細碎呻|『吟』著,“好疼啊……柏深,輕點……”
宴柏深方狠下心來,才按了兩下,就又僵住了。
林蘇瓷閉著眼軟軟往身後一靠。
靠進了宴柏深的懷中。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疼過了頭的聲音喑啞而帶著一點鼻音:“……饒了我吧,太疼了,我不要。”
身後的宴柏深久久沒有說話。
林蘇瓷瞌著眼,還在舒緩身體的疼痛,忽地發現……自己所坐的位置,依稀,有點變化。
第49章
氣氛有那麼兩份微妙的尷尬。
林蘇瓷睏倦與痛意消失, 隨之而來的一種, 蜜汁清醒。
靜瑟的夜中毫無半點聲響, 安靜的房間內,宴柏深怕驚擾了他, 都未曾點蠟, 而是靠著明珠取光,如今卻連半點蠟燭嗶剝聲都沒有。
林蘇瓷僵硬著身體,目不斜視, 直勾勾盯著不遠處的屏風, 那屏風上繪製的圖卷好似對他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寒氣的霧靄上升,撲了上來, 在林蘇瓷臉頰上凝結成水滴,細細密密, 惹得他眼珠子難受。
翠綠的眸子一轉一轉,拼著命想,現在這個場景, 怎麼辦?
他應該如何不動聲『色』的開口,狀似淡定的化解這場尷尬, 保全宴柏深的顏面?
林蘇瓷干瞪著眼,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如何說來, 才是萬全之策。
比起他, 被他坐在懷中的宴柏深倒是淡定得很, 明明被發現了這種境況,他沉默了片刻,就抬起手,若無其事繼續給林蘇瓷按『揉』他酸痛的胳膊。
這一次,林蘇瓷咬緊了牙關,疼得滿頭冒汗,也不敢吭半聲了。
在和那兔子們連續三天的鬥法之中,林蘇瓷消耗的不單單是靈氣,他丹田內空『盪』『盪』也就罷了,偏偏在和那大兔子對陣時,傷得過了頭,渾身骨頭就沒有一處好的。
宴柏深不知道在水中滴了什麼,起初還好,越往後,林蘇瓷只覺著渾身猶如火灼,刺痛無比,癢得他抓心撓肝。
偏生林蘇瓷還不敢扭。坐在宴柏深的懷中,下頭還有虎視眈眈的小弟弟,林蘇瓷沒有一刻比這個時候更警惕,哪怕疼得歪七扭八齜著嘴,都坐如鐘,穩穩不動。
宴柏深先是從肩臂開始,把林蘇瓷一雙胳膊一點點『揉』通到手腕。
“趴過去。”宴柏深輕輕在林蘇瓷胳膊上拍了拍,示意他趴到木桶邊沿。
林蘇瓷挺直了腰,僵硬著伸手勾著邊沿,一點一點身體前傾,生怕有一點不對,把剛剛平息的尷尬再次帶出來。
也不怪宴柏深,他這大師兄好歹是身心健全的成年男人,身邊也沒有個什麼花花草草的,被這麼撩撥下,受不住也正常。
林蘇瓷挺直著背呈四十五度角趴在木桶邊緣,順勢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忽地低頭朝自己穩如泰山一動不動的小兄弟看去。
沒動靜,好事好事,若是真有動靜了,林蘇瓷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過,自己真的要等十幾年才能長大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