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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抹了一把臉,撇開水霧。
宴柏深已經套上了內衫,遮住了身體。
“等等。”林蘇瓷難得繃了繃臉,他一把按住宴柏深的手,把那內衫扯來扯去往下脫。
宴柏深抓著他又使不得勁,一時為難:“……無礙,別看了。”
林蘇瓷還是扯著勁兒,把那內衫幾乎撕破了一般扒了下來。
他目光落在宴柏深胸膛上一道與後背無異的烏紫傷痕,幾乎能感覺到那股子痛意,嘶了一口氣。
這分明是內傷外顯,已經很重了!
“醴刎上古凶獸,我在他手中過招,如此已然很好。”宴柏深攏回衣衫,淡淡道,“無礙的,你去睡你的。”
林蘇瓷已經搓著手極為不痛快了:“你等著,我這就回去報復他!我要拔光他的『毛』!撕了他的皮,給你冬天當襖子!讓他知道以下犯上的厲害!”
宴柏深頗為無語:“……你不會以為你真的能駕馭他?”
林蘇瓷這會兒還是懵的,但是他嘴巴上還是很快接道:“自然嘍!我輕而易舉就能『操』控他!”
宴柏深收起屏障,問:“你被虜後……究竟發生了什麼,細細說來。”
林蘇瓷爬上床,盤腿坐著,抓重點與宴柏深說。
“我醒來之前他未殺我,醒來之後卻像是想要吃我,虧得你給我套的靈環……”林蘇瓷慶幸地『摸』了『摸』手腕,若不是那三道靈圈,他只怕最開始就要落入醴刎的口中,做了他腹中食物。
“後來他就說我了什麼來著……要留下我。我怎麼會留下,當然是要回去找你嘍!”林蘇瓷搖了搖耳朵,順路誇了自己一句,“我與萬千危難之中都還記掛著你,柏深,你感動麼?”
“然後呢?”宴柏深看不出半點感動的模樣。
林蘇瓷繼續道:“那我肯定就跑了。就在跑的時候忽然就進階了。如果不是你說,我還以為我只被虜去了一天,原來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啊!然後我醒來,就溜出去,看見你了。”
“你如今一步融合,只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已經是十分迅速了。”宴柏深卻微微蹙眉,“你當時怎麼進階的?”
林蘇瓷想了想,把醴刎的話搬來:“他說我吸走了他家幾十年的靈氣。”
宴柏深若有所思。
“所以我是不是吸了他家靈氣,就成了他主子?”林蘇瓷掰著手指頭,興致勃勃,“若是如此,我要不就命令他做我們家的騎寵,然後每日裡給你當坐騎賠罪,如何?”
宴柏深敲了敲林蘇瓷腦袋瓜兒:“別想了,不可能。”
林蘇瓷聳聳肩:“好吧……那你呢,怎麼找到我的?師門沒事吧?崇雲派怎麼樣?”而後他狀似不經意道,“那些被救出來的倒霉孩子們呢?”
宴柏深直勾勾盯著他,盯著小貓崽左顧右盼,就是不肯跟他對視。
“我給你套的靈環。”宴柏深放過了心虛的林蘇瓷,淡淡道,“回璉靈鴣都出來找你了,腳程沒我快。”
“至於你口中的倒霉孩子……”宴柏深沉『吟』了聲,見林蘇瓷提起心,緊緊盯著他,略有心虛,半響,才慢吞吞道,“無人殞命。”
林蘇瓷長長舒了口氣。
小白菜沒有死那就行,反正他是打不死的主角,只要這一局意外扛過去了,日後就還是那個世界的主角了。
主角怎麼會死呢,這不是開玩笑麼。
林蘇瓷放下了心。
他推了推宴柏深:“你受傷,需不需要療傷,我幫你啊!”
宴柏深機器淡漠:“你會?”
林蘇瓷:“……”哦豁,他還真不會。沒學到。
宴柏深把小貓崽順著鎖骨一壓,壓翻在床上。
“別想了,睡覺。”
房中的燈火熄了。
林蘇瓷聽著窗外不遠處寒風呼嘯的簌簌聲,借著夜月自然的光線,看著他身側的青年。
宴柏深找了他一個月,何其辛苦。眸下一片青『色』,縱使閉眸淺睡,也不經意流『露』出疲憊。
這一路找他,肯定吃苦了。
林蘇瓷吸了吸鼻子,心裡頭有些複雜。
自家大師兄是個面冷心熱的人,居然對他這麼上心,一點都看不到動不動就嫌棄他的模樣,反而如此舍己為他。
“大師兄,你放心,我回去了就乖乖聽話,絕對遠離危險……”林蘇瓷低低喃語,口氣極其鄭重。
宴柏深忽地睜開了眼,眸中還有些殘留的受驚:“別!”
他頓了頓,一臉沉重:“你還是不要說這些話了。你每次說,事情總會向相反的一面發展……”
他無不頭疼抬手捂著額頭,發出無聲嘆息。
林蘇瓷:“……”
仔細想了想,好像是真的?
林蘇瓷翻身跨坐在宴柏深腰上,抬起手鄭重其事:“我發誓,我一定不規矩!不聽話!任意妄為!天天闖禍!哪有危險我去哪!天王老子都敢打!”
宴柏深不覺著抬起手扶著他的腰,後知後覺他說了什麼:“……”
宴柏深面無表情看著坐在他身上威風凜凜的林蘇瓷,語氣是令林蘇瓷頭皮發麻的異樣溫柔:“我現在把你送回去給醴刎,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