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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人太甚……”林蘇瓷齜著牙。
半響,他深吸了一口:“就算如此,可他們都已經被您殺了,您待在這裡也沒有什麼事,不如回去,給柏深送消息,讓大家回來,殺上他玄心門去!”
林蘇瓷心裡滿是壯烈的豪情。四方門被欺負成這樣,可不能就這麼放過。
就是不知道大魔頭宴然在何處,要是知道的話,他就能夠悄悄去推波助瀾,讓玄心門早些滅門。
“傻小子……”輕缶笑得無奈,“你到現在都沒有看出來,為師被禁錮了麼?”
林蘇瓷一怔。他的目光落在輕缶身上。
寒潭之中,寒煙裊裊,站在其中的輕缶垂直而立,站在水中一動不動。水面漣漪頻頻,常年平靜的湖面跌宕著水波,仔細去聽,甚至能聽見水的嗡鳴。
林蘇瓷眼睛看直了。他知道,有什麼他不知道的東西,就在那看似平靜的寒潭中。
“怎麼辦,師父,這是什麼禁錮,咱們能想個什麼辦法?”林蘇瓷抬步往前走。
“站住!”輕缶立即呵斥住他,“不許上前來!退回去!”
林蘇瓷抬起的腳在半空懸住,遲疑了片刻,聽從了師父的吩咐,站在原地未動。
“師父,您別嫌丟人,咱別的不說,先把您從裡頭弄出來才是,不然等師兄師姐他們回來,看見您這樣,才是更丟人呢。”
林蘇瓷苦口婆心勸著。
輕缶磨了磨牙,有些頭疼。只是自己的徒弟,再怎麼樣,他也得自己忍受了。
“小瓷,別在這裡白費勁了。趁著現在玄心門的人還未來,你快些走。”輕缶道,“你和柏深的洞府有禁制,他們沖不破,裡頭的東西還在。你撿重要的收拾,去找你師兄。記住,走得遠遠的。”
“師父,咱先把您的禁制弄了再說。”林蘇瓷想了想,覺得不能聽輕缶的,挽起袖子,噔噔噔往前跑。
“退回去!”輕缶臉『色』驟變,“不許挨著潭水!”
林蘇瓷第二次被呵斥住,腦袋反應再慢,也察覺出了裡頭的問題。
“寒潭有異?”
輕缶遲疑了片刻:“他們想要一個純靈的修煉寶地。”
林蘇瓷一指寒潭:“這不就是純靈的寶地麼!我們一師門都在這裡修煉啊。”
“他們嫌不夠。”
輕缶淡淡打斷林蘇瓷的話,目光幽深。
電光火石之間,林蘇瓷好像抓到了一點頭緒。
“師父,他們對您做了什麼?”
他聲音乾澀,有些異樣的陌生。
輕缶面『色』看著還不太在意:“不過是看我重回金丹,一面忌憚著我,一面眼紅著我。索『性』用了個比當年還下作的手段,用我師父當年的束靈環將我困於此處,返送靈氣滋養此地。”
返送靈氣……滋養……
林蘇瓷豁然明白,發生了什麼。
他心頭猛地一跳。
“師父,這個靈環怎麼弄掉?”林蘇瓷一口氣把褡褳里的符籙法器全掏出來,叮叮噹噹擺了一排。
輕缶看著他,有些樂:“其一,這是我師父的法器,是元嬰階,別說你,就連現在的我也無法掙脫;其二……”
“你來了這麼久,也沒有發現此處被布下了陣法麼?”
林蘇瓷被這麼一提醒,凝神靜氣,仔細分辨著空氣中蘊含殘留下來的陣法的靈氣。
半響,他頹然:“不行,找不到殘留。”
“那是因為你修為不夠。”輕缶趁機教訓林蘇瓷,“你自覺天分高,可說到底也才築基。一個融合,一個金丹,比你修為高的人,哪怕布下天羅地網,以你的修為也怕是難以發現。這樣的你,日後走出去,小命難保。”
林蘇瓷抿唇不語。
師父教訓的是。他的確,太弱了。
弱到師父被困在他的眼前,都察覺不出,解救不了。
“那等師兄回來……”林蘇瓷忽然想到這個,急急掏出宴柏深留給他的紙鶴,手指一點迅速放飛,而後滿懷期待回過頭來。
輕缶含笑搖頭:“等他回來,為師也該化作一抔黃土了。”
也就是說,這個陣法十分霸道,就連師父也支撐不了多久?
既然這樣……
林蘇瓷冷不丁問:“師父,他們把您困在這裡,是用陣法汲取您的靈氣?”
“是啊,”輕缶一動不得動,“是不是很匪夷所思,這就是一個正派仙門的手段。”
林蘇瓷若有所思。
那就是說,這個陣法吸取著靈氣,用來滋養寒潭。師父被束靈環強制困在其中……
林蘇瓷想清楚中間關節,二話不說,大步朝前走。
“小瓷,退回去!”輕缶變了臉『色』。
連續三次,輕缶都不許林蘇瓷向前靠近半步。林蘇瓷從這中,隱約窺探到了一二。
他這次沒有退縮,而是頂著輕缶急促的呵斥,大步邁入寒潭之中。
林蘇瓷挽起袖子,一步一步從及腰高的潭水朝輕缶靠近。
“師父,他們不就是想要靈氣來滋養麼,我也可以。”
他回憶著當初曾看過的關於靈氣的外散,走到輕缶身邊,微微一笑:“師父,咱們倆,應該能支撐到師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