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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一共撲來了四個修士。客棧之中,圍觀著,暗中打量的人更多。
“麻煩啊……”
輕缶腳下只是微微一點,側了側身,那迎面撲來的金絲線泛著光,擦身而過,而後直接撲入地上,被輕缶抬腳輕輕踩住了線頭。
與此同時,鋒利的刀刃和暗中擲出的三角鏢已經近在咫尺了。
輕缶踩著扭動的金絲線的腳輕輕一踢,那人的法器金絲被踢得掉轉了頭,直直衝向撲來的刀刃與三角鏢。
金屬碰撞錚響,刀刃被金絲線完全纏住,不得在靠近半分,而那三角暗鏢,直接被削中,碎成兩半跌落在地。
變故只在一瞬之間。氣定神閒的輕缶抬手之間,別人的本命法器倒是被他剝奪了使用,金絲線扭動著身體,化作鋒利的奪命武器,捲起那把迎面而來的刀刃,反向朝著那使刀的修士刺去。
撲上來了四個人,慘叫接連之間,又飛了出去。
堂中桌椅撞飛,被那修士直接壓碎了去。一地木屑殘渣,修士趴在原地,捂著胸口唉唉叫喚著。
輕缶扔掉已經失去了靈氣的金絲線,梭子啪嗒落地,發出響亮的一聲。
滿客棧的人鴉雀無聲。
四下打量著輕缶的目光,悄悄收了許多。
地上四個修士狼狽吐著血,特別是被破了本命法器的那個修士,竟然是失去了神志,不知死活。
輕缶反手『摸』了『摸』後衣領位置,熱鼓鼓的一團:“崽,餓了吧。”
林蘇瓷起初還把自己藏得很好。後來就悄悄順著兜帽,『露』出一雙綠油油的眼睛,圍觀了全場。
不但如此,剛剛輕缶在對付這些人時,還淡定的傳音入密,給他現場教學。
林蘇瓷藏在兜帽里,坐穩了,抬起兩隻前肢,啪啪鼓了鼓掌,響亮地喵了一聲。
客棧里躲在掌柜處的來了一個修士,低著頭,靜悄悄把那地上四個修士拖走了去,一言不發,沒有留下半個字。
輕缶小小『露』了一手,起碼震懾住了客棧中其他心懷不軌的人。把兜帽的里崽子捧出來,重新放回桌子上。
他側眸。
那僵站在一側的店小二如夢初醒,用力彎下腰,擠出一個笑臉來:“一份面一份炸魚一碗『奶』『乳』,客官您稍等嘞,馬上就來。”
一片寂靜的客棧被小二響亮的聲音打破了沉靜。等那小二跑去後廚,輕缶倒了杯清水,一點點餵著林蘇瓷時,客棧中才慢慢有了低於交談的聲音。
無論如何,此時沒有任何一個人敢來打擾輕缶。哪怕他桌子上放著一隻值錢的貓。
林蘇瓷喝了一杯水,爪子推開杯子,坐在桌子上等著他的炸魚乾。說來他也是慘,回璉給他做了好幾罐的小魚乾,全部都在那場大火里燒的一乾二淨了。這離家出走的一個月來,他都是將將就就吃著外頭的魚乾,一點都沒有回璉做的好吃。
只可惜,現在的他不是築基九階的修士,不能辟穀,幼崽子一天不吃個三五頓,就該餓的喵喵叫。林蘇瓷為了生計,不得不眼含熱淚吃著各種口味奇怪的魚乾。
對他來說,變成廢貓之後的進食,幾乎可以說是忍辱負重了。
後廚來的很快,一碗臥著金燦燦的蛋,綠油油小青菜的面放在了輕缶面前,林蘇瓷跟前,放了一碟炸魚乾,一碗『奶』『乳』,還有切得細細碎碎的肉糜。
那小二無不恭敬道:“這是送給貓大爺壓驚的。”
‘貓大爺’林蘇瓷矜持地伸出爪子撥了撥,嗅了嗅味道,帶著新鮮海味,滿意地點了點貓腦袋。
一頓飯的時間過後,輕缶伺候著徒弟擦了擦他爪子嘴巴,看了眼客棧環境,十分滿意大家的識相,直接定了一間房落腳。
店小二忙不迭的伺候著師徒倆進了後院,上了二樓,諂媚著介紹著自家客棧配套種種,又送給林蘇瓷了一碟生魚片,把人在房中安置好,小二搓著手道:“客官,小的本不該置喙,只是您既然住了小的家客棧,那就是小的家的客人。小的為了您著想,不得不多一句嘴。”
輕缶在外人面前還裹著他的黑兜帽,打量了眼不甚寬敞的屋子,沒有多少物質要求倒也覺著過得去。正尋思著,聽見店小二的話,頷首:“你說。”
他初來乍到的,帶著廢貓徒弟,對碧海大陸的確不太熟悉,小二願意說,也是好事。
“您這位貓大爺……恐怕還是該去城主府走一趟。”店小二委婉道,“自從去歲,十五座城,十五位城主同時下令尋貓,已經不允許任何個人或者門派,私藏貓了。”
“就別說普通的貓,還未化形的貓,就連已經修得人身,成了妖修,只要原型是貓,年歲偏小的,統統都要進城主府走一趟。您家的這位貓大爺……”
店小二對上了臥在榻上的林蘇瓷雙眼。
暖黑『色』的貓崽兒長得很可愛,翠『色』的眸,掃著尾巴,漫不經心看著他。
店小二尷尬:“您家的貓大爺,一看就還是個幼貓,太符合城主的要求了。您若是不主動送上去,只怕不入夜,城主府的修士,就該來請您了。”
“哦?”輕缶兜帽下,微微蹙了蹙眉。他憂心忡忡掃過自家小徒弟。
“請恕小的直言,您只需要把貓大爺送去給人看一眼就好,不費事的。若是不去,只怕要惹了十幾位城主,到時候,碧海大陸恐怕對您……就不太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