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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一場華麗的表演罷了。
御劍飛了大約三刻鐘, 離開了有人煙的範疇, 抵達了荒涼的郊外。
空鼓山是一座綿延不絕的高山,山峰漸入雲霄, 山勢陡峭。收了劍踩在地上, 能清晰的感覺到此地空氣中蘊含的靈氣雜質, 依稀有些不太純正的氣息藏在其中。
林蘇瓷嗅了嗅鼻子, 『揉』『揉』鼻尖,忍住了一個噴嚏。
壞死的枯樹從根基腐爛,腳下的腐葉堆積成山。師兄弟三人左右打量了下空鼓山山腳的環境,都有些臉『色』不太好。
林蘇瓷不喜歡這裡。
荒涼,枯寂,而且還一片死亡的氣息,讓他回想起了桃花瘴中的數不清的夜晚。
身體自然而然進入了一種戒備的狀態,隨時都能拔劍相向的作戰。
嘖。
林蘇瓷從芥子中掏出了三思,而三思在劍鞘中,嗡嗡嗡震個不停。
站在林蘇瓷左側的回璉低頭打量了下三思,嘴角掛了一抹笑:“大師兄給你做的劍?”
“是啊。”林蘇瓷把三思展開來給回璉炫耀了一番,“好看吧?”
回璉順著林蘇瓷的話誇了三思,而後話鋒一轉:“我上一次見到這把劍,你猜是什麼時候?”
林蘇瓷自然是不知的,老老實實搖了搖頭。
回璉走在前面帶路,山勢陡峭,山路崎嶇,路上隨處可見染黑了的血跡斑斑,撒濺在路邊草葉上,樹幹上,結成厚厚的一層血痂。
血腥味撲面而來。
回璉手中捏著符籙,腳下不停,蹙眉一邊往前找著路,嘴裡一邊還說著:“七八年的事了,這把劍剛剛鑄成的時候。你知道大師兄當時差點把這把劍毀了麼?”
林蘇瓷緊跟著回璉的步伐,他心思都放在周圍的環境上,正被血腥味奪取了注意力,冷不丁聽到回璉的話,一怔。
三思在剛剛鑄成的時候,差點被大師兄自己親手毀了?
這怎麼可能呢?
當初宴柏深把劍給他,開始教他練劍的時候,關於劍的一切,都是宴柏深手把手親自教的。三思最開始的保養,全是宴柏深做的。
宴柏深是個劍修,他對劍,天生有著一份耐心。
三思在宴柏深的手中,可以說是被呵護有加,比起柏深自己的佩劍,待遇不知道好到哪裡去了。
林蘇瓷一直以為,可能是因為三思是宴柏深親自鑄成的劍,所以宴柏深對三思的感情深厚一些。
無論如何,都是出於一個宴柏深喜愛劍,將三思看的很重的情況下。
回璉卻說,他當初差點毀了三思?
月『色』下坐在院中,用乾淨的帕子輕輕擦拭著三思,一點點注入靈氣給劍體,讓三思在夜『色』中發出歡快嗡鳴的宴柏深,和這件事完全無法聯繫在一起啊。
“呵,不過是怕睹物思人罷了,有什麼好說的。”虛無妄跟在林蘇瓷的身後,比起頭腦一片混『亂』的林蘇瓷,他倒是淡定得很,懶洋洋接著回璉的話,口吻有幾分不屑,也有一些揶揄,“小師弟,你猜怕睹物思人到想親手毀了自己作品,這是什麼樣的心情?”
林蘇瓷直覺虛無妄並不是要一個答案。只是為了自己說著開心。
果然,他沒有回答,虛無妄還是笑得開心得很,越過了林蘇瓷,拍著回璉的肩膀擠眉弄眼。
前頭兩個師兄低語著什麼,林蘇瓷聽不清。
他抿著唇,加緊腳步跟了上去。
至於剛剛回璉與虛無妄說的,他會好好想一想。
想想清楚。
現在……
自然是先把眼下的麻煩事解決掉。
三人不再說話,腳下速度加快了些。等周圍的樹都呈現出一種破敗的腐朽之時,周圍靈力大動留下的痕跡波瀾還存在,輕而易舉能從中提取到經歷過一場戰役的氣息。
這其中,林蘇瓷對宴柏深的靈波氣息最為熟悉,他鼻子嗅了嗅,眼睛一亮,撒丫子就往上沖。
“哎哎哎小師弟你慢點!”
虛無妄一把勾住他後衣領把貓崽子勒住:“瞎跑什麼,沒發現這裡還有別的元嬰麼!你跑得越快死得越快!”
林蘇瓷興奮的大腦這才冷靜了一點,整理了下『亂』糟糟的衣襟,嗅了嗅周圍。
的確,除了他熟悉的宴柏深的靈氣氣息外,還有一股極強的靈氣波動的殘留,其中蘊含的威壓久久不散。
果然還有元嬰……
林蘇瓷攥著三思,腦袋頓時清醒了不少。
元嬰可不是他能對付的。別說元嬰了,一個金丹就能拍死他。作為所有人中最拖後腿的低階融合,林蘇瓷很有自知之明,一邊跑一邊翻著芥子,把宴柏深給他準備的防禦衣裹上,胸前也戴上了宴柏深給他的護心鏡。
好歹是元嬰級別的法器,縱使在他身上發揮不了百分之百的能力,抵擋一下金丹的進攻還是沒有問題的。
再加上他出神入化的逃命本事,林蘇瓷有自信,對方有多厲害,他都能把自己小命保住。
只要能保命,還有什麼是他林蘇瓷怕的麼?
沒有!
不存在!
林蘇瓷把自己全副武裝了起來,無視了兩位師兄一言難盡的表情,拍拍自己胸脯,自覺怎麼樣的場景都能應付過去,滿意地揚起嘴角笑了。
“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