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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虛無妄與宴柏深低聲交談了兩句,而後拔出了劍,上前站在了宴柏深的身前。
而宴柏深手一揮收了劍,大步流星轉身就走。
回璉與阮靈鴣識相地退開了兩步。
宴柏深站在了林蘇瓷的眼前。
他身上穿著林蘇瓷當初給他定的衣衫,溫柔的煙霞『色』,腰系一條絲絛,一塊打磨圓潤的玉佩垂在腰間,隨著他的走動微微晃動。
文雅猶如君子學士,宴柏深通身卻瀰漫著血腥與煞氣,唯獨他柔軟的目光和微微融化了冰霜的臉,稍微柔和了這份血煞氣息。
“柏深!”
林蘇瓷把他細細打量了一番,見宴柏深並未受傷,鬆了一口氣,笑眯眯道:“我來找你了喲。”
宴柏深伸手親昵捏了捏他臉頰,低語:“就知道你離不開……”
後面還有個什麼字,林蘇瓷沒有聽清。
不過一句話的功夫,那邊已經動起手來了。
林蘇瓷趕緊伸脖子看。
虛無妄動手的次數很多,他經常見。只是很少能見到他和一個元嬰修士的正面對抗。
作為一個學習中的小劍修,林蘇瓷現在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學習的機會。
只是看了兩眼,林蘇瓷就覺著有些不太對。
對面的那個元嬰修士,動手之間的破壞力實在是過於驚人,山搖地動的,而且所有招式,能在瞬息切換成完全不同的派系。
這種情況林蘇瓷從未見過。
虛無妄對應起來,也有些吃力。
這就怪了。
不等他發出疑問,宴柏深捏著他後頸,輕輕按『揉』著,一邊給他解釋:“剛剛回璉說了,這個修士,會吃人。”
旁邊阮靈鴣聽到這話,立即補充道:“我當時引來了二十幾個人,如今全被他吃了。裡頭還有一個元嬰修士!”
林蘇瓷大為震驚:“元嬰……吃元嬰?”
同等修為的修士,不打個你死我活,最後兩半俱傷,怎麼可能把對方吃下去?
可是他們明明是一起的?
林蘇瓷打了個寒顫。
“這個傢伙一開始不在那些人之中……”阮靈鴣嘴角一抽,像是回憶到了什麼她根本不想回憶的東西,一臉厭惡,“等引進空鼓山,進入布置好的陣法後,這個人才趕來的。他打不過大師兄,和那一個元嬰聯手都打不過,居然把其他所有人都吃了,修為暴增。”
只聽阮靈鴣這麼描述,林蘇瓷都覺著骨子裡有些發冷。
“這傢伙真的不是魔修麼?”林蘇瓷看著那個在虛無妄的攻擊下遊刃有餘的元嬰修士,忍不住喃喃道。
不對,魔修也沒有吃自己同伴的人吧?
這個組織,到底是一個什麼奇怪的存在啊。
宴柏深慢慢『揉』著林蘇瓷的後頸給他放鬆,等手下的小貓崽僵硬的身體慢慢恢復後,他才不急不緩說道:“不是魔修,是魔族。”
“魔族?”林蘇瓷也好,回璉也好,包括阮靈鴣都愣了。
人魔大陸並不互通,魔族很少會來人族的地方。除非像是平齊城時,那種作孽的作惡。
一個魔族,怎麼會跟著人族合作,出來做追殺人的活動呢?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眼見著虛無妄的靈氣消耗越來越嚴重,對方比起虛無妄要顯得輕鬆一些,宴柏深重新拔出了劍。
“稍等,我先去弄死他。”
宴柏深上前去了。
地上一片焦土,在宴柏深走過的路上,黑焦上燃起了一個個赤紅的腳印,冒出了一股股青煙,將這邊地再次加深灼燒。
有了宴柏深的加入,虛無妄一下子輕鬆了不少。
林蘇瓷站在遠處,親眼看著兩柄劍配合極其默契,『逼』得那對面的魔族左支右絀,短短時間,身上添了不少傷口。
而宴柏深的攻擊十分的霸道,根本不給對方留一點喘息功夫,夾帶著雷霆之怒的劍勢接連不斷,鋒利的劍芒揮灑出一道道密不透風劍光。
林蘇瓷屏住了呼吸。
他的眼睛裡閃著金光。
每一劍,快的幾乎捕捉不到痕跡,只有一道道殘影,在林蘇瓷的眸子裡飛快閃過。
他攥緊了三思劍。
之前,也是和宴柏深對過劍的。
很頻繁,甚至是每天一次。
然而他從未在宴柏深的劍勢里,見過如此凌厲的殺伐之氣,那股來自強者的氣息,衝擊著他,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虛無妄的劍,宴柏深的劍,像是這天地間皚皚白雪崩塌的瞬間,氣吞山河的霸道。
對面的魔族明顯有了撤退的動作。
林蘇瓷手中的三思嗡鳴。
他動了。
比以往更快,更利落,沒有一絲荒廢的時間,林蘇瓷在短短瞬間衝到了東面,手中的符籙灑出,三思劍密不透風伴隨著符籙舞出一場結陣。
那向東退了不過半步的魔族生生『逼』停了腳步。
與此同時,回璉的符籙陣像是一張密不透風的網,隨著他抬起雙臂,綿延數十里的陣法同時發出金光,震動的符籙揮舞著身體,好似一串串搖鈴搖曳嗡嗡。
阮靈鴣上前半步,手中的一個個防禦法器沾著回璉的防禦陣網,構成了一堵無法輕易逃脫的牆。